岳绒忍不住笑了。
这王婆子当敌人不好对付,可要是当前锋冲锋陷阵,真是不错!看人家这话说得,一阵见血,见血封喉!她都想为王婆子鼓鼓掌!
屋里又喧闹起来。
王婆子眼珠子滴溜溜转,正巧对上岳绒满意的神情,一愣,突然醒悟过来。
岳绒这丫头片子今儿提的刀不是冲她来的,而是那些不给租子的人!那她干啥要帮岳绒的忙?合该让他们狗咬狗去,她哼了一声不吱声了。
岳绒立马加了一把火,叹口气:“唉,那我也没法子。我收不上租子,只能靠采鸡枞养活一大家子了。我还是付利钱吧,反正也没多少。”
这就是不肯说鸡枞的来处了!
王婆子急红了眼,“我不要利钱,我就想知道鸡枞是从哪来的。”
岳绒像是被王婆子吓着了似的,弱弱地缩到钟毓身边儿,拽着他的袖子玩儿,一副不跟王婆子一起玩儿的表情。
钟毓任由岳绒扯他的袖子,声音轻淡如风:“天下哪有两全其美的事儿?”
一句话定了音。
屋里人都听明白了。
今儿要么就定了租子,要么就别想知道鸡枞的下落。
方才就出声的钟林不甘心,说起情分来:“毓哥儿,咱们可都是同族的,怎么也该相互帮衬着吧……”
这话一出,钟毓还没说话王婆子就恨得跳脚,立眉竖目像是要吃了钟林:“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不姓钟,就不告诉我?”
钟林还想说话,却被王婆子指着鼻子骂到脸上,“这个时候钟毓就是你的族人了?前些日子,钟毓快要病死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我让钟毓还银子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替他还上?钟毓被岳家羞辱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个时候讲什么情分?当钟毓是冤大头呢?”
岳绒拽着钟毓的袖子遮住喷笑的脸。
这王婆子骂的可真痛快!
不说钟林,就是钟文霖的脸也黑了。
王婆子见她骂成这样,这些人还装傻,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蹬着腿就嚎起来:“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也不怕遭报应!欠人家的租子不还,还耽误我家峰子娶媳妇儿!我家峰子要是娶不上媳妇儿我就天天上你们家闹!”
这句话杀伤力可太大了。
众人都坐不住了。
“王婆子你可太不讲理了,我们又没欠你的!”
“就是,上我们家闹什么?我家孙子可才满月,要是吓着了怎么办?”
……
王婆子一想到价值百两的鸡枞根本听不进去,只觉眼前的人都在挡她的财路!挡着她家峰子娶媳妇儿!挡着她抱孙子!
“我呸!咋不欠我的了?要不是我,你们能知道鸡枞的下落吗?你们倒好,啥便宜都想沾!”
钟毓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狗咬狗一嘴毛,既可笑又可悲。被岳绒拽着的袖子抖得厉害,他低头就见岳绒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浑身松懈下来。
“行了!”一直旁观的钟永家的站了出来,抿抿嘴唇,“我愿意按往年那样付租子。”
对于永婶婶率先站出来,岳绒并不例外。这些天跟永婶婶接触下来,永婶婶并不是那种占小便宜的人。
别人可就不那么想了。
“钟永媳妇儿,你胡说什么!”
“钟永,还不赶紧把你媳妇儿拉走?连你婆娘都管不住,你个耙耳朵!”
……
钟永人老实,被骂了也不生气,憨憨地笑:“家里的事儿我媳妇儿说了算。”
“呀,你个耙耳朵!”
钟永家的见钟永被骂,恼了,厉声喝道:“要骂骂你家男人去!当谁是好欺负的呢?信不信我撕了你们的嘴?”
钟永家的当初能被一众小媳妇儿推出来自然不是吃素的,登时吓住了不少人。
王婆子高兴了:“对!就该这样嘛!”说着一骨碌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略有些讨好地问岳绒:“咋样?这样可以告诉我鸡枞在哪里了吧?”
岳绒趁热打铁,看向一直没说话的钟文霖,“族长爷爷,你租子怎么定还得您说话才是。”
钟文霖掀起眼皮儿瞅了她一眼,见她脸带笑意,和气得不得了。可他看得明白,今儿的事儿全是岳绒挑起来的。想到此,他眸光略深。
钟毓挡住钟文霖的视线,冷冰冰地跟钟文霖对视。
众人不给租子,钟毓可不信其中没有钟文霖的手笔。要说钟宏是跳梁小丑,钟文霖就是镇宅的房梁,没有钟文霖的示意,族人不敢这般猖獗。
钟文霖隐下心绪,开口:“按往常的旧例就是。”
一锤定音。
众人不甘,却也不敢挑衅族长的威严,只能认了。
王婆子立刻凑了上来,语气激昂:“现在可以告诉我们鸡枞是从哪里摘的了吧?”
岳绒含笑,语气轻柔:“说来也不远,就是婆林山啊。”
婆林山!
王婆子大惊失色:“你胡说八道!婆林山有狼的!怎么可能在那里!”
岳绒无辜地眨眨眼:“就是因为有狼,你们都不敢去,才没发现啊。再说,这种菌子可不就是在深山老林里才有,又不是野菜在哪儿都长。”
有理有据,可众人脸还是发青。
众人都在思量,冒着生命危险去婆林山摘鸡枞划不划算,而且还不一定能找到鸡枞……
“族长,有件事情我要说。”钟毓突然出声。
钟文霖拧着手中的拐杖,“说。”
钟毓一直冷冰冰的脸突然露出一丝笑,仿若春风拂苏,寒冰初融,精致的五官陡然染了春色,“我要将婆林山放到岳绒名下,权当是她的嫁妆。”
钟文霖脸色陡然绷紧,“你说什么?”
钟毓笑,笑意却没达眼底:“还有您这儿的三亩地也一起归到她的名下。”
“咔嚓”一声,岳绒就看到钟文霖手下的拐杖头被硬生生掰断了。
本来还吵吵嚷嚷的人都安静下来,屏息凝神,生怕这火烧到自个儿头上,就连王婆子也缩着脖子拽着王峰躲了起来。
钟宏蹦了出来:“你知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这可是祖产,你竟然给一个女……”
“女人怎么了?”岳绒嬉笑道,“我是女人,更是钟毓未来的妻子,钟毓未来孩子的娘,给我有什么不对?”
钟毓也道:“正是这个理儿。夫妻本是一体,更何况我病重之际,岳绒对我不离不弃,悉心照料,区区一座山三亩地实在不当什么。”
众人倒吸一口气。
好大的口气!一座山三亩地还不算什么!
在场的人心头都生出一股悔意,要是当初好好对待钟毓,如今这一座山三亩地是不是也有他们的份?
钟文霖脸上的肃穆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和阴森,“你定了?”
钟毓:“不错。”
钟文霖忿而起身,将手里断了的拐杖扔到一旁,带着众人就走。
岳绒连忙追上去,甜甜地喊道:“族长爷爷,我打听过了,后天是黄道吉日,正适合过契。”
“好感值 20,现有好感值 8。”
“检测到宿主好感值为正,神农血脉抑制效果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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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