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三连有篮球赛,晚上时间自由活动。
艾玛新兵蛋子一个,每天晚上的任务是写一千字的新闻观后感。
于是等新闻一播完,艾玛就挽着霍淼准备回去宿舍。
不过有点不巧刚出会议厅,柴生就把霍淼叫走了。
老柴同志人高马大,一身腱子肉快有别人的两倍了,冲着小霍同志一招呼,好么那架势可不像是去说一两句话,反倒像是拽人出去单挑的。
不过老柴同志还算上路,拍着小艾同志的肩膀要她放心。
差点被拍坐到地上的艾玛:“……”
不,更不放心了好么。
白泽也被落了下来,艾玛瞅着这人,眼神总忍不住往他下面瞟。
艾玛心里想着要不要再试探性地问一下,毕竟若真有事,得上报才行。
小艾同志谨记着指导员的教训,时刻不忘身为一个兵的义务和责任。
艾玛看着白泽的时候,白泽也不时扫向身边的人,和部队里大多数女兵一样,小艾同志也顶着一头短毛,但比起很多被剪得一刀齐的发型,小艾同志的发型就时尚多了。
只是她的发质看起来偏软,之前被篮球擦过,头顶的毛就特别不听话地翘了起来。
白泽有种把她那几根毛按下去的冲动,而事实上他仗着自己人高,手还真就摸了过去。
路灯明亮,但他们站得地方正好被墙壁遮挡了光,白泽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料他手刚伸过去,安静的角落竟然响起了“哔吧”的细微声音。
电光一闪,白泽猝不及防地被一阵细微的电流惊到了。
艾玛也觉得头顶似乎发生了什么,眨巴着眼睛就抬头看了过去。
白泽:“有片……有根树枝。”
艾玛:“……哦。”
原则上她是不信的,奈何边上的人冷着张脸说这句话,给人一种不得不信的感觉。
气氛又有点僵持,而柴生还没带着小霍同志回来。
艾玛又偷偷瞟了一眼,不过这次她没再视线往下,只问道:“对了,你们经常一起打游戏?”
白泽点了点头,倒是没吭声。
难得遇到同好,艾玛仰着头,想都没想又说道:“那下次带我一个呗。”
白泽难得表情明显,挑着眉问:“吃鸡?王者?”
艾玛显得格外兴奋地比了个“OK”的手势,“都行。”
……反正她都不挑的,也很擅长。
不过话音落下,艾玛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压根没手机,玩个鸟啊。
“那个……还是等我结束三个月新兵期吧。”
艾玛这话说得有些艰难,但实际上新兵期本来就不能玩儿手机,白泽表示了解,并和艾玛聊了两句游戏。
在部队的日子空肯定是不空的,大家也都差不多。而艾玛最开始下了训练能直接瘫在训练场上,要缓个半小时才能起来。但半小时后又有别的训练或事情了,于是就演变成了恶性循环。
也就从昨天开始,艾玛总算稍稍适应了训练,至少能准点准时地去食堂吃饭了。
霍淼总说:习惯就好。
祁戚则很有班长范地训导她:你要适应这些。
艾玛听从教导,的确很快就适应了,适应了以后又觉得没手机的日子好难过啊,就是想摸摸手机,哪怕不玩游戏也行,就是想偶尔找个字怎么写的时候,不用再翻字典。
之前写观后感的时候,就突然一个字想不起来怎么写了,然后愣在那里无从下笔,最后没办法,只能跑去借了本字典回来。
放以前,手机拼音一输就出来了。
艾玛不止一次和霍淼吐糟:自己初小学的语文老师已经哭晕在厕所里了。
还突然冒出一个问题,一丘之he的“he”要怎么写?结果霍淼也愣在当场,用笔写了半天,终于在写到第四遍的时候描摹出了这个字的正确笔画。
——太难了!
小霍同志没多久也回来了。
老柴跟在后头,笑嘻嘻地冲艾玛表示:人安全送到了。
艾玛翻了个白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人是带人去告白的呢。
……等等!
意识到自己发现了华点,“盲艾”一脸惊讶地看向了走在边上的小霍同志。
“柴生找你该不会、不会……”真去告白了吧。
这一刻小艾同志的八卦之魂竟熊熊燃烧了起来,但这把火没能烧上两秒,就被一脸茫然的小火苗给反向扑灭了。
“不会、不会是什么啊?”小火苗眨着眼睛,微微皱着眉的样子完全不带任何遐想。
艾玛“唔”了片刻,愣是没下文,霍淼看了她一会儿,想当然道:“该不会以为他找我打架吧?”
艾玛:“……”
好吧,她的确有这么想过,但也就一秒。
两个人正好回宿舍,等关了门,霍淼才继续道:“他找我问你能力呢?”
艾玛又愣了下,觉得这问题吧,不应该问本人吗?
霍淼没看艾玛,边换鞋边说:“我说我不知道……”
她的确不知道来着,于是下一秒她又回头:“你能力是什么?不方便说就算了。”
艾玛还没理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一直以为自己的能力用在了白泽身上,然而跑去问小火苗这个问题的却是柴生。
难不成……
其实她以为白泽中招了,实际上柴生才是受害者??
不知道他伤在哪里了?让人格外担忧啊。
“也不是不好说……”艾玛挠着脸颊,有点不确定地瞟了眼霍淼。
她眼睛大,揣着小心翼翼看过去的时候,小眼神就格外闪烁,一眼就能让人瞧出端倪。
霍淼看了两眼,下意识就道:“不方便……”
艾玛却迅速打断她:“也没不方便,就是还没确定,而且也怕你担心。”
霍淼越听越迷糊,顶着满头问号:“我?担心??”
见霍淼换好了鞋子,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艾玛也跟了上去,靠着她床栏杆站在边上。
“因为我能力不是才显现出来吗?还不是很稳定。”
霍淼表示了解,大家一开始都差不多。
都说到这份上了,艾玛也不再婆婆妈妈的,索性一股脑儿地就把发生在自己身上,以及那个倒霉蛋身上的事都吐了出来,比如自己只是给了别人鼻梁一拳,也不晓得这能力究竟是怎么搞得,就把别人的弟弟搞没了。
“……指导员说能力是‘伤害转移’,因为我还不懂怎么控制,让我平日里要小心。”
艾玛说着还重重叹了一声,主要还是为那位倒霉大哥叹的。
霍淼一张脸精彩纷呈,都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心疼,以及是心疼莫名承受了这些的艾玛呢,亦或是那位下半辈子都站不起来的老大哥。
“难怪你这么担心。”霍淼还是更心疼自家舍友,手上沾了点水,把她头顶不知怎么翘飞的头发按了下去。“我看老柴好像也没什么事,可能就随口一问吧,不过……”
“不过?”艾玛心里刚松了口气,转眼又提了起来。
“倒是白泽有点奇怪,但应该也没什么吧。”霍淼说这话的时候,还认真回想了下,但不管怎么看,那画面更像是这人对小艾同志一见钟情了,所以才有事没事就盯着人家看。
艾玛听着没什么,又自我心理建设了一番,总算是把今晚上的坎跨过去了。
晚上她要写观后感,霍淼本来打算直接去洗澡,但最终还是坐下陪她。
两张课桌拼在一块,两人各坐一边,艾玛写观后感,霍淼就继续看她的小黄文。
但因为稿子在艾玛脑海中已经过了两遍,她写起来格外顺手,抽空还问了自家小火苗是怎么进来的。
……嗯,这问题听起来总有点别扭。
霍淼头都不抬,语气淡淡道:“和你差不多吧。”
艾玛写字的手顿了下,实际上她也猜到了,八成部队里绝大多数人都跟她有着相似的经历也说不定。
“就是有次坐飞机去新 坡,飞机飞过去了,我能力失控,机舱着火了,差点把飞机炸了。”
“……”
这可比她的吓人多了。
艾玛也不写了,眼睛直直地望着霍淼,满脸紧张道:“……那后来呢?”
霍淼耸了耸肩:“正好飞机上有其他能力者,把我按地上以后转身就叫了专机把我送回来了。”
艾玛:“……”
怎么听着略惨的样子。
霍淼:“专家组总结说那边天气太热了,不适合我的体质,很容易就引发大火。”
艾玛眨巴着眼睛:“……你的能力还受气温影响?”
霍淼点点头:“温度越高,火势越大。”
艾玛:“……”
好像也能说得通。
但这哪里还是小火苗,分明是熊熊大火了啊。
霍淼没再说下去,也没说那件事情是怎么处理的,有没有受害者,只强调了垃圾航空,最后还不让退返程票。
艾玛:“……”
看来是没什么了。
或许是一晚上都被能力这件事困扰着,艾玛晚上睡着以后,千年难得做了个梦,还是噩梦。
梦里她竟然梦到新认识的柴生和白泽都倒在血泊中,满屏幕的红色啊,哪怕部分场景打了马赛克和圣光,场面依旧血腥恐怖。
艾玛浑身一个激灵,但神奇的是这个梦竟然还是没能醒过来。
血泊还在,血泊里的人也还在,结果她一转身又看到了祁戚。
这人似乎完全看不到她身后的场景,训练时总是板着张脸的他在梦里也这样,认真且严肃地要教她练军体拳,还要测试一下。
艾玛不堪重压,测试了,然后祁戚也成了血泊中的一员。
三个大男人仰躺在血泊中,部分太过血腥有碍教育的地方都打上了马赛克。
艾玛看着他们,不知怎么又到了他们身边,她一探鼻息都没气了。
她吓哭了,但更操蛋的更玄幻的事情发生了,没气又不知为何被开膛破肚的三人突然坐了起来,他们睁开眼睛,仿佛得了白内障的眼睛就死死瞪着艾玛。
艾玛终于被吓醒了。吓醒的艾玛一想到梦里的场景就浑身汗津津的,以至于一上午都没什么精神,整个人都怏怏的。
今天祁戚负责训练艾玛,他让艾玛练了两个多小时的基础训练,结果这人都完成了,就是没什么气势。
平日里总是元气满满的姑娘像得了鸡瘟,甚至脸色苍白的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
“你怎么了?”祁戚皱着眉,再快要结束训练之余,还是关心地多问了一句,“生病了?”
艾玛刚准备摇头,但一想到自己还在训练中,立马提了个口气:“报告班长,没有。”
祁戚依旧皱着眉,看着挺起胸膛——但实际上没什么区别的姑娘,点点头继续:“这样,那下午的军体拳练习就照常。”
艾玛一听军体拳,整张脸更白了。
她想到了昨晚上的梦境,想到了最后坐起来的那几张脸,虽然五官依旧很帅,但架不住恐怖片的妆效。
太、太惊悚了。
祁戚正好收回视线,低头看表的时候,顺口又问了一句:
“对了,也不是生理期来了吧?”
艾玛耳朵一动,心下立马有了主意。
姨妈来是不可能来了,至少这这个月已经推迟一个多礼拜了。
但艾玛不想经历军体拳这个噩梦啊,于是下一秒,她腿一软,身体跟着就往下倒去。
小艾同志吸取了上次摔在冰块上的经历,这次摔下去的时候,只用手抓住了祁戚的裤子。当然她一不小心用了点力,但还好别人裤子勒得比较紧,没被她扯下来。
然后艾玛抬起头来,顶着的确惨白的一张脸说道:“报告班长,我来姨……不对,我来例假了。”
祁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