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你的眼睛 第6章 被中断的人生

很快警察就赶到了，雨后的村庄里面人就像春笋一样冒了出来。

这些人都围在李山家门口看热闹。

“是谁报的案？”

苏小玉看着面前的警察，说：“是我。”

苏小玉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发现，警察听后先给李山松了绑然后控制了起来。

很快，几名警察就在院子里面找到了一具尸体。

尸体因为泥土的侵蚀已经高度腐烂了，现在只剩下一个骨架。

就连当时穿的衣服都已经快被土蚀完了。

警队曹队长看着女尸愣住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对队员说：“采集一下DNA，对比数据库，看看是哪里人。”

苏小玉想了想说：“她叫唐晚亭。”

“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见这家人说过。”

苏小玉在做口供的时候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

因为不好解释信息来源，只好撒谎说在李山醉酒说胡话的时候听说了这些。

口供很快就结束了。

因为证据确凿，李山很快就被拘留等待开庭审判的那一天。

至于拐卖妇女的黑子，也因为之前有前科很快被抓了进去。

黑子在遇到李山的时候也是无语了。

“你知不知道买卖同罪？”

“李山，你他妈脑子有病吧，把我供出来？”

李山听说是他喝酒之后说胡话自己把自己供出来了，也是无颜面对黑子。

李山突然笑了出来，跪在地上喊道：“真是天道轮回呀。”

可惜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饶恕他了。

事情发展到这里，尘封的卷宗里面的一个案子才被解决了。

苏小玉现在担心的是小妍。

没有亲人照顾，小妍可能要被送到福利院。

苏小玉是在警局门口看见小妍的。

小妍的眼睛红肿。

虽然年龄很小，但是突然发生的这么多事，她也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姐姐，你说妈妈会不会恨我？”

苏小玉蹲下身子，轻抚小妍的头发：“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你妈妈肯定是爱你的呀？”

小妍哭得更厉害了：“可是妈妈她......我本来不应该存在的。”

苏小玉抱住小妍，在她耳边轻语：“那天你不是也看见妈妈了吗？”

“妈妈还是爱你的，不是吗？”

“好了，不要哭鼻子了，妈妈在天上看见也会很伤心的。”

小妍抱住苏小玉，断断续续地说道：“姐姐，我以后就住在福利院了，你会来看我吗？”

苏小玉想答应下来，却想到自己之前答应安宁说要去旅行，收集真实的故事。

她只好解释道：“姐姐现在还有别的事情，等姐姐忙完这些事就去看你好不好？”

苏小玉和小妍拉钩之后，重新回到了李山的屋前。

看完热闹之后，村里人都有点避讳。

之前还围在一起，现在却紧锁家门，好像那样李山家的事情就跟自己没有关系了。

等到四下无人的时候，苏小玉再次看到了唐晚亭。

唐晚亭微笑着说：“谢谢你的戒指，是它让我再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苏小玉已经见怪不怪了。

唐晚亭走到苏小玉的身前，托起她的手，看着小拇指上的戒指。

苏小玉只感觉一阵冰凉。

唐晚亭的手上没有多大力气。

她看着天蓝宝石的戒指，好像陷入了沉思。

“曾经我也有一枚戒指。”

说罢，唐晚亭居然直接哭了出来。

不光是哭着流泪，她好像想起了自己所经历的磨难，所有的悲伤和屈辱在这一刻涌上心头。

苏小玉抱住了唐晚亭。

她的戒指碰到了唐晚亭的头发。

唐晚亭的记忆开始出现在苏小玉的脑海之中。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夏天。

太阳已经快落山了，下午吹过的微风还是温热的。

唐晚亭走在路上，她要去学校的图书馆还书。

放好自行车以后，唐晚亭看着自己带家教的那个小孩的成绩单笑了出来。

数学从七十分提升到九十五分。

家长也很满意，说是要把家教的工资涨一涨。

突然一个头上满是白发的老人堵在了前面。

唐晚亭看着老人，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那双眼睛让人看起来很不舒服。

“姑娘，我饿了两天了，你能给我点钱买饭吃吗？”

唐晚亭看着老人，心软了一下，从口袋里面取出十块钱。

“您去买饭吃吧。”

老人接过钱，却并没有走，而是拉住了唐晚亭的手：“姑娘，我知道有一家饭店，里面的面好吃，你能扶我过去吗？”

“我实在走不动路了。”

唐晚亭挣脱不开，却想着周围都是同学，应该不会出事，就说：“你先放手，我带你去。”

唐晚亭走了一会，发现老人指着一个偏僻的巷子里面说：“饭店在那边。”

她感觉到不对劲。

等到唐晚亭想要逃走的时候，那个自称已经饿了两天的老人却直接追了上去。

“啊！你放开我！”

“救命呀！！”

老人却熟练地从口袋里面取出来一个手帕捂在了唐晚亭的嘴上。

她很快就昏过去了。

老人把唐晚亭拖到了一个巷子里面，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开着银白色面包车的黑子出现了。

“老头，挺能干的呀，这次又得手了。”

“说这些干什么？老样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黑子笑了一下：“瞧你说的，这女孩在你手里就成货了？”

黑子熟练地拿出一万块钱递给了老人。

等到黑子走了，老人再点了一遍钱。

还往地上吐了一口痰，然后踩在上面骂道：“现在的女人都不知道怎么了？穿得这么骚。”

可是苏小玉看到唐晚亭当时穿的只是一个夏天很常见的五分牛仔短裤。

苏小玉看到了让人生理上感觉到不适的画面，不断闪现在眼前。

唐晚亭被卖到村子里面之后被铁链拴着，每天吃着刚够活着的饭，还要被李山强·暴。

唐晚亭生不如死，几次想要撞在墙上自杀。

她在一个夜晚跑到村子里面了，但是被村里人发现了。

那个四十多岁，身体有点臃肿的女人把唐晚亭带回家了。

她本想着终于得救了。

结果出现了另外一个男人。

男人五短身材，啤酒肚挂在身上像是怀胎十月的孕妇一样。

可是这个男人肚子里面却不是生命，全是坏水。

“早都看上你了。”

“没想到你被李山那个小子抢先了。”

“今天让我好好爽一爽吧。”

男人的媳妇也帮着按住唐晚亭，她再次绝望。

正在这个时候，李山开始敲门了。

“张水利，我知道你在里面。”

“他妈的，老子买的媳妇，你敢动一下我弄死你！”

听见外面的铁门被砖头砸的声音，张水利只好去开门。

李山看见张水利就是一拳：“他妈的，我买的女人你也敢睡？”

厮打过后，张水利脸上紫一块青一块，却走到屋里给李山拿了五千块钱医药费。

唐晚亭知道自己跑不出去了。

她在生了孩子之后就想着以前，那个快彻底忘记的以前。

那个时候大学上课，一个眉目清秀的男生给她写情书。

生日的时候还送了一枚戒指。

结果自己的人生就是因为帮助了一个陌生的老人，从此中止了。

苏小玉看完这些记忆，抱住唐晚亭虚影的手更紧了。

唐晚亭的脸上满是眼泪。

她最后嘱咐苏小玉：“好妹妹，你能隔一段时间去看看我的孩子吗？”

“只要每年去看一次就行。”

“我害怕那孩子没有我，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亲人，会被人欺负。”

苏小玉点头，哽咽着答应了。

苏小玉感觉唐晚亭在逐渐消散。

等到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消失了，好像真正从这个世界解脱出来了。

苏小玉走进屋子，拿走了卧室里小妍的画笔。

她想要记住今天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