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你的眼睛 第19章 最好吃的果子

苏小玉在地图上看到，黄水县城东边有一座大山。

她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想着去爬山散散心。

天气预报里面显示接下来的三天里都是晴天。

苏小玉买了一身防晒服，配了一双防滑的鞋子，加上两把登山杖就出发了。

公共交通很是便捷，苏小玉很快就到山脚下了。

可是已经是下午了，她知道自己没买帐篷，在山里面过夜也很危险，于是想找一户人家住下来。

山脚下有一个小村子。

这里的民居用了很多竹子，空气也很清新，就是夏天靠近水边的地方蚊子有点太多的。

尽管苏小玉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可还是被叮了好几个包。

苏小玉看见了一个老奶奶，奶奶也看见了她。

奶奶笑着问：“哎呦，这是谁家的闺女呀，怎么长这么俊？我真是老了，居然认不出来了。”

苏小玉答道：“奶奶，我是来旅游的。”

苏小玉正愁不认识当地人可怎么开口，这下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奶奶也是担心起来，劝道：“闺女呀，你要是没地方住来我屋，睡在外面太操心了。”

“好，奶奶，我跟你回家。”

苏小玉跟着奶奶回家了。

刚进门就听见一个男人说话：“妈，我不是给你说一个人不要出去吗？你病刚看好就乱跑！”

说着，一个壮壮的中年男人走出了厨房，手上还端着一盆光亮亮的油桃。

苏小玉看了看男人的头上，名字也很朴实：李大壮。

苏小玉甚至有点怀疑，人会变成自己的名字所描述的那样。

奶奶却没有第一时间吃油桃，让苏小玉吃。

奶奶笑着对苏小玉说：“闺女，吃几个桃，解渴。”

苏小玉拿了一个啃了一口。

李大壮问：“妈，这是谁呀？”

奶奶：“这是来玩的闺女，我在路上遇见的。你去收拾个空房子，今晚上我闺女就睡这。”

李大壮只能听奶奶的话去收拾房间。

苏小玉看着院子里面挂着的辣椒和玉米，还有堆在一起快一人高的柴禾，心想：“这也是户殷实人家呀。”

奶奶吃了一个桃，吃完以后还感慨：“我之前在山里面吃过一种青色的果子。啊，那个果子特别好吃。可惜后来再也找不到了。”

苏小玉附和道：“奶奶，你说的果子长什么样子？我明天上山的时候给你摘几个。”

奶奶用手比了一下：“大概就这么大，跟核桃差不多大，但是特别好吃。”

苏小玉笑着说：“好，我大概知道长啥样子了。明天我去给你摘几个回来。”

李大壮走出了房间，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妈，你快不要骗人了，你说那果子我找了好几年了都没找到。”

奶奶提起拐杖就要打李大壮：“你这孩子，我都给你说了，我吃过！就是少见，不是没有。”

李大壮躲了一下，把苏小玉拉到一边轻声说道：“姑娘，你明天去山上不要注意什么果子了，我妈年纪大了，已经糊涂了。”

没想到奶奶居然能听见李大壮的话。

奶奶一棍子又打了上去：“好小子，你当我听不见呢？谁糊涂了？”

过了好一会，奶奶和李大壮才不打闹了。

苏小玉看得很开心，想着明天要是能看见那种果子就摘下几个，给奶奶尝一尝。

一夜无梦。

天刚亮的时候公鸡就开始打鸣了。

苏小玉看着天亮了就准备出发了。

李大壮给苏小玉煮了两个鸡蛋，说：“早上吃点东西吧，不然没劲爬。”

苏小玉吃了鸡蛋出发了。

山里面比村子里面更加潮湿一点，但是很凉快。

可即便是这样，苏小玉爬山的时候还是出了一身的汗。

等她想歇一会，坐在石阶上面的时候，看见了一只黑鸟。

苏小玉不确定是不是乌鸦。

她之前在书上看到过乌鸦的照片，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

黑鸟跟苏小玉一起待了一会就飞走了。

苏小玉看着黑鸟越来越小，到最后完全看不见了。

视线正要回到石阶上，却看到了一棵奇怪的树。

这棵树长得很粗壮，但是却没有苏小玉高。

整棵树就好像被压缩了一样，上面还结着一些青色的果子。

“一看就很酸。”

苏小玉这样说着，就要继续走，却鬼使神差地来到怪树旁边。

她摘下一枚果实看了看。

核桃大小，青色的。

这不就是奶奶之前说的吗？

苏小玉摘下几个果实放在口袋里面。

她还想多摘几个，却发现怪树不见了。

苏小玉从口袋里面拿出果子，看了看，确定不是幻觉之后挠了挠脑袋：“想不明白，还是先回去吧。”

苏小玉感觉这座山有点诡异，于是选择了下山。

可是上山容易，下山难。

等苏小玉下到山底的时候，双腿已经开始发抖了。

苏小玉看见了奶奶。

奶奶就在山脚等着。

看见苏小玉的时候，就连忙走上前，问：“闺女呀，没有摔倒吧？让奶奶看看你身上有没有被树枝划伤。”

围着苏小玉转了一圈，确定没事之后，奶奶牵着苏小玉的手回家了。

等到回家之后，苏小玉拿了一个小碗，把果子洗了洗，然后用手掌盖住，问奶奶：“奶奶，你猜我在山上找到了什么？”

奶奶猜不出来，直摇头。

李大壮也坐在院子里面。

苏小玉把手掌挪开了。

奶奶直接笑了出来：“啊，大壮呀，就是这种果子！这种果子最好吃了！你还说我骗你，现在知道是真的了吧？”

奶奶说着就拿出一个吃了起来。

一口一口，很快就吃完了。

还剩下几个，奶奶却不吃了，说道：“我老了，这种好东西你们年轻人也尝一尝。”

李大壮拿了一个，咬了一口，却差点吐出来，只是母亲在旁边才不好意思失态。

苏小玉见状也感觉有点奇怪，她也尝了一口。

没错，就跟她之前猜想的一样，又酸又涩。

这下苏小玉和李大壮都不明白了。

为什么这么难吃的果子，奶奶却认为很好吃呢？

两人坐在门口百思不得其解。

苏小玉突然有了一个思路，问：“大壮叔，奶奶她是什么时候吃到这果子的？”

李大壮说：“很早之前，她在山里迷路的时候吃了一回。回家之后就一直说这种果子好吃，是最好吃的果子。”

“其实我是个厨师，这辈子做了不少美食。在外面打拼了十几年，也挣够钱了。现在就想着给她养老送终。”

“可是我是厨师呀，不管我做什么菜，熬什么汤，她都说没有她吃过的这种果子好吃。我也在山里找了好几年，可是没你厉害，一下就找到了。”

难得有人听他说话，李大壮一下子就打开了话匣子，继续说道：“之前她生病的时候，我为了做好吃的给她养病，从种子到收获，全是我一个人。可她还是觉得这种果子好吃。”

苏小玉问：“你说的很早之前，到底是多少年之前呢？”

李大壮认真想了想，说：“几十年了，那个时候我刚记事，应该六七岁的样子。”

苏小玉恍然大悟，说：“我之前听人说，次一等的美食是在十五分钟之内吃完大厨做的菜。最好的美食是饥饿的时候，面前任何可以吃的东西。”

李大壮又咬了一口果子，这次母亲没在旁边，他实在难受，直接吐了出来。

他吐槽道：“可是这也太难吃了。”

苏小玉突然说了一句：“奶奶觉得那个果子好吃，大概是因为吃了以后才有力气走出山，回到你身边吧。”

李大壮愣在原地，如醍醐灌顶，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