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缜的眼眸垂下,注视着青年略带生涩的样子,像是极力想要讨好,又不得其要的小可怜。但这副纯情又勾人的姿态,的的确确取悦了戎缜。
他缓慢的拍着青年的后背,问道:“从哪学的这一招?”
那一瞬间,江寄厘悬着的心狠狠坠了地。
他赌对了。
江寄厘眨了眨眼,身体放的更软,乖顺的趴在男人宽阔的怀抱里。
“没有学……”他湿润的眼睛望着戎缜,“是真的觉得我错了,想请求先生原谅。”他像一只无辜懵懂的小羔羊,眼巴巴扑在爪牙之下,等着捕猎者善心大发的赦免。
“先生,您不要和我计较,我下次会听话的,好吗?”江寄厘用温热的唇蹭过男人的下巴和侧脸,缱绻又缠绵。
“厘厘。”戎缜突然伸手,扣住了他的后脑,往下压了压,鼻尖蹭着他的鼻尖,哑道:“那你得让我开心。”
他嗅了嗅青年身上干净的香气,语调暧.昧。
“知道怎么让我开心吗?”
“我可以学,先生。”
戎缜满意的吻了吻他。
这天晚上,戎缜没有怎么碰他,头一次在这种方面是江寄厘占了表面上的上风。
天将破晓之时,戎缜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了他,好心情的拍着他的头发亲了亲,等他洗完澡后才进了浴室。
躺了会快要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身旁的位置突然陷了下去,男人炙热的体温又贴了上来。
戎缜没走。
江寄厘眼皮一颤,压住想要逃离的冲动,在戎缜躺下的那一刻,就亲亲昵昵的抱住了他。
他假意困顿的眯着眼,低声道:“先生?”
戎缜已经闭上了眼睛,胳膊搭在他的腰间,话语利落:“休息。”
江寄厘便不敢再出声了。
男人很快呼吸绵长,但江寄厘缺没有休息好,甚至可以说压根没有睡着,他闭着眼睛清醒了足有四五个小时,思绪全部乱糟糟的纠缠在一起。
戎缜睡着了,江寄厘本该松口气的,但他却愈加战战兢兢,没了这双时刻盯着他的眼睛,那些真实的惧怕和惶恐都不用再隐藏。
这是这么多年来戎缜第一次在他这里休息,很离奇很突然,然而雀跃和受宠若惊都没有,他就像是被小憩打盹的狮子圈在身边的猎物,锋利的爪牙时刻抵在他跳动的脉搏间,一不留神他就会被拆吞入腹。
江寄厘心里盘算着事,现在最怕的就是反常和不确定,他细细思量着这段时间,毫无睡意。
直到戎缜再次起身,江寄厘也跟着坐起,垂着眸乖巧的帮他系好领带,整理了衣领,道了“先生早安”,男人离开了房间,江寄厘才终于有了微末的困意。
这一觉他睡得很沉。
再次醒来天色已经不早了,似乎有些低血糖,他一起来就头晕得很,从柜子里翻出几颗糖喂进嘴里,几分钟后终于舒服了点。
今天天气很不错,下午的阳光温暖而惬意,窗外有清脆的鸟鸣声传来,江寄厘眉目舒展了些。
林齐没有上来,极大概率是因为戎缜还在大宅里。
江寄厘换了套宽松的衣服,先在房间里找了点小吃食垫肚子。
他嘴里慢慢咬着一块饼干,手指轻柔的按着胳膊上泛红的地方,这是昨晚戎缜在最后那一刻掐出来的,并不严重,但江寄厘现在必须爱护自己的身体。
他想,他得尽快找机会出去做一次检查。
江寄厘心里有了些想法,去浴室洗漱干净,在颈间轻轻蹭了些小苍兰的香水后就下了楼。
南区大宅是中式豪宅,处处都充满了奢华昂贵的古韵意味,有一处专门隔开的棋室,连着室外翠绿雅致的藤树,六边形的烟灰色窗口框出一方漂亮的园景。
江寄厘脚步顿住,戎缜正在下棋。
男人黑色的丝质衬衫穿得并不规矩,前襟敞着两颗扣子,袖子随意挽起到手肘下方一点。
他左手指间夹着一根雪茄,右手捏着一颗玉石做的奶白色棋子。
对面是有些拘谨的林齐,他垂眸盯着棋盘,一言不发。
戎缜似乎心情不错,至少眉目是舒展的,他修长的手指落下一子。
“醒了?”话是对不远处的江寄厘说的。
“是,先生,醒了。”他忙回道,快步走进了棋室,一阵微凉的风顺着窗口吹进来,卷了些江寄厘身上的小苍兰的味道,戎缜眉头动了下。
看向他道:“过来。”
江寄厘听话到了戎缜身边,刚一站定,就被他拉进了怀里,他坐在戎缜腿上,手撑住了身下的紫檀透雕座椅。
“先生,还在下棋……”他低低的说道,脸色红了起来。
戎缜“嗯”了一声,手轻拍着他的后背,像在逗弄一个漂亮的玩偶。
“你想下吗?”
江寄厘约莫能猜出戎缜的心思,这个时候他不需要抖什么机灵,只要乖乖顺从就行。他主动楼住戎缜的脖子,像昨晚一样温顺又柔软的吻了上去,唇齿间溢出几个字:“我可以让先生带我下吗?”
戎缜没说话,只是扣住了他的腰,加深了这个吻,他在这方面极少有温柔的时候,江寄厘眼角都泛出了泪花。
对面的林齐视线垂得更低了,手里捏着的黑色棋子将指尖压得发白。
一吻结束后,戎缜抱着他给他手里放了颗棋子。
洁白的圆形玉石在青年纤细漂亮的指尖打转,戎缜握住他的手,在棋盘某一处轻轻落下,其实棋局的胜败早已明晰,盘上的黑子被截的水泄不通,白子悠哉游哉,明明能赢却偏要剑走偏锋,故意戏耍一般。
都说棋品如人品,戎缜下棋的风格倒也像极了他平日里的做派。
不多时,林齐的黑子便溃不成军,戎缜无趣的将棋子扔回手旁的梨木棋罐中,留下一个胜负分明的残局。
“出去吧。”他给林齐扔了句话。
“是,先生。”林齐起身走出了棋室。
再次安静后,江寄厘试探着叫了一声:“先生。”戎缜从后面禁锢着他,下巴蹭着他滑嫩的脸,言简意赅:“说。”
“……您晚上要留在这里吗?”
戎缜:“怎么?”
江寄厘:“我前几天学了一道菜,今晚想做给先生尝尝。”
戎缜短促的笑了声,喉结上下滑动,他道:“厘厘,什么时候学的这么乖了?”
男人满意极了他乖顺听话的样子,贴着他的唇亲了几口后,突然道:“是不是有什么想要的,嗯?”
江寄厘下意识摇头。
戎缜也不说话,颇有耐心的盯着他。
江寄厘犹豫了会,还是开了口:“先生,我……我没有想要的,我只是有些无聊,可以出去转转吗?”他说得很小声,有些局促的看着戎缜,“我听说市中心那边要举办一个演唱会,我想去。”
他搅着手指,慢慢倚在戎缜宽阔的肩膀上,垂下眼道:“当然,如果先生不同意的话,也可以不去,我听先生的。”
“哪个艺人的演唱会?”
江寄厘一惊,差点要编不下去。
幸好戎缜并不是真的在意是哪个明星,他问完也并没有等江寄厘的回答,就说道:“喜欢可以把他请到大宅这边,让他单独给你唱。”
江寄厘咬了下唇,点了点头:“好……那就不去了。”
戎缜拨了拨他垂下的眼睫:“不高兴?”
“没有,先生,我很高兴。”他嗓音温柔,说得很认真:“先生已经给了我很多别人没有的,我很知足了,去不去都无所谓。”
戎缜:“我有说不让你去吗?”
江寄厘怔了下,随即作出雀跃但又拼命压住的样子,忐忑道:“先生的意思是……我可以去吗?”
戎缜轻笑:“看你今晚的表现。”
至此,江寄厘算是勉强摸透了戎缜在这方面的心思。
他喜欢乖巧听话的,还要嘴甜主动一些,江寄厘这样,戎缜就会高兴。
晚上江寄厘在厨房跟着一个阿姨忙活,其实他根本就没学什么菜,那些话全是临时编出来的,说的时候他心都快跳出来了,所幸事情还算顺利,戎缜没有为难他,阿姨也什么话都没问,只安静的教他如何做一份红酒牛排。
南区大宅下面有两个酒窖,在戎缜的许可下,他跟着管理酒窖的一个佣人下去取了瓶酒,他不太懂这方面的知识,只凭着感觉拿了一瓶。
回去后就开了瓶塞倒进盘子里腌了牛排肉,然后把酒瓶放到了一边。
江寄厘小时候跟着母亲学过很多中菜,因为父亲很喜欢辣口,所以母亲的川菜做得特别好,江寄厘这方面都遗传了江母,很多中菜都能上一手,但西餐他还是第一次做。
阿姨已经切好了牛排装盘的一些配菜,江寄厘询问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就开始煎牛排了。
这块牛排的肉质非常紧实鲜嫩,刺啦冒起的油气升腾起来引人垂涎。
但江寄厘却没什么胃口,他煎了一会就没忍住干呕了一下,阿姨眼神示意用不用她来,江寄厘呕得通红的眼眸望向了她,轻轻点了下头。
“谢谢您。”
阿姨面无表情,但还是接了一句:“没关系,应该的。”
江寄厘相当于在厨房打了个下手,不过最后摆盘是他来的,做好后阿姨就离开了,只剩下了江寄厘,他认认真真淋了浓稠的汤汁上去,然后端了出去。
他放好盘子,贴心的给戎缜倒了杯红酒,然后跪坐在一边的软垫上,慢慢切了块牛排。
“先生,您尝尝。”
戎缜接过来后,打量了一眼牛排的品相。
实在算不得多好。
戎缜在饮食方面很挑剔,几乎每一顿饭都是营养师专门定制的,从食材到用料无不细致。
按照以往的习惯他不会吃这份牛排,但难得眼前这个小东西如此听话,委实招人疼,湿润的眼眸望向他时满含期待。
戎缜没说什么,喂进了嘴里。
“怎么样,先生?”
戎缜慢条斯理的嚼着牛肉,过了许久后才嗓音淡淡的说道:“红酒不错。”
他放下了叉子,用手帕擦了擦手:“用上百万的罗曼尼康帝做了份牛排,倒是够奢侈。”
江寄厘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慌忙站起身,有些手足无措。
“对不起先生,我不知道那瓶酒那么贵。”
戎缜却是笑了:“怕什么?”他道:“只要你乖乖听话,那些酒我给你砸着玩都可以。”
他也起了身,掐了掐江寄厘的脸:“我很喜欢你这个样子,床上能再放开一点就更好了。”
江寄厘耳根有些红,说:“是,先生,我会学的。”
戎缜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便打算离开。
江寄厘有些急出去的那件事,他嘴快了一步:“先生,您今晚不是要留在这边吗?”
戎缜脚步顿住:“舍不得我?”
江寄厘没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只能硬着头皮,主动挽上他的胳膊靠了过去。
“我还想陪陪先生。”
戎缜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心下对他这副粘人的样子有些新鲜,于是揽住他的腰,在他耳垂上咬了下。
“后院有温泉,在那里?”
江寄厘没想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但话是他主动提的,现在戎缜说了,他也只能先应下。
我好棒,我写了四千六【自我感动JPG】
狗男人以为的:他学会了怎么当一个合格的情人。
实际上:别问,问就是迷惑敌人准备跑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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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chapter19 假意温存(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