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小小的栅栏映射进来,让本就阴森的地牢更添几分恐怖。
狭窄的通道里仅有几盏微弱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被黑暗吞噬。墙壁上时不时有水珠从石缝中渗出,滴答滴答地落下,在寂静的地牢里发出令人胆寒的声响。
一个黑衣人跳进来一剑将看管的牢头摸了脖子,他快速寻找目标,终于在最后一间牢房内看到了人。
剑柄轻声敲击栅栏的声音让胡子抬起头,他看到把剑柄上的宝石眼中露出欣喜的神色。
黑衣人低沉着声音开口道:“你没说什么吧。”
“放心吧老大,我什么都没说。不过那两个人倒是吐了不少,不过他们也不知道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就知道那两个靠不住,他们已经被我杀了,走!”
胡子跟着黑衣人走出来,看到倒在牢房内的两人和门口的衙役嘿嘿一笑。
“老大果然厉害,就是可惜那些兵器,老大你可要在教主面前给小弟我多美言几句啊。”
“当然!”
胡子听到这话惊喜回头,就看到那白色剑刃向着他的头砍来!
胡子慌忙蹲下身子躲开,他惊恐看着黑老大,知道这是让他做替死鬼啊!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老黑子!你以为你杀了我教主就能放过你了吗?”
“教主那里,我自有断决!”
说完一剑刺来,胡子知道他今日必死,他直接朝着外面跑去,今日就算是死他也要拉一个陪葬的。
“老黑子,你以为你杀了我此事就会让教主满意?哼!今日你也别想要好过!杀人啦!!救命!!”
舒筱从门外跑进来看到这一幕上前挡住黑老大的长剑,黑老大见势不妙再一次拿出烟雾弹逃脱。舒筱蹲下身子看着死去的衙役脸上怒气横生,一旁捡回一条命的胡子蹲下来磕头。
“大人,大人,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求求保小的一条命!”
“顺子,安顿好这里。梁哥,你和我一起审问。”
舒筱整理好证词皱眉,事情远比她想的更加复杂。
拜天教起源于沙州,从建教到现在仅仅过了半年,但人数已经超过百人了。
目前有教主一人、圣女三人、左右使两人,分堂堂主十二名,若干名教众。
人数虽不多,但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何况他们还搜出来那么多的兵器。
“此事事关重大,本官要上报县郡。”
“大人,属下想要先行一步探查消息。”
“你是怕情况有变?”
“是,据那个胡子说他们马上就要招收教众,若属下入教也可先探查那邪教内部消息。”
“此事可行,但太过冒险。跑的那个人可能已将你的身份泄露,不妥。”
“属下会乔装前往,还请大人让属下先行。”
“让星河与你同去,一来路上有个照应,必要时可让他为你打掩护。二来那小子的功夫不错还能随机应变,我也放心一二。”
“是!”
舒筱找到星河的时候,星河这小子被良哥压在身下一顿揍。
“死小子,手劲这么大,敢在你爷爷脖子上动刀子是吧!”
“良哥良哥,疼疼疼!!是头,是头让我这么干的!”
星河还穿着那身黑衣服,这是一个局,舒筱让星河假扮那个老黑去杀了胡子。
果然如她所料,胡子把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还给了她详细的入教内容。
至于声音,星河最擅模仿,她不过形容一二,星河便模仿的惟妙惟肖。
“好了,把兄弟们叫过来,我有事交代。”
通安衙门共有衙役十一名,舒筱看着下面的兄弟开口道:“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大人有令,让我与星河前往三山探查拜天教,衙门内的事情就拜托各位兄弟了。”
“头,你放心吧,衙门里面的事就交给兄弟几个了。”
“星河,你照顾好头!算了,没准还是头照顾你,你顾好自己吧!”
“嘿!怎么说我也是咱们衙门功夫第二好不好!”
星河不满嚷嚷,随后又被几人压在身下。
“好了,星河,回去收拾一下,明日拜别大人我们就启程。”
“是,筱筱!”
剩下的几个人对视一笑,近水楼台先得月,没准头回来就有好事公布了。
舒筱回家告诉了舒阿爹她要离开几月,舒大爹叹气开口:“当年要是拦着你,也许现在你都嫁人生子了。”
“阿爹,我喜欢当捕快,阿爹当年也是捕快,我以阿爹为荣!”
“你啊,出门在外多加小心,遇事不要往前冲!那个星河小子是和你一起去吧,叫他冲锋!”
舒筱哭笑不得,许是她要走,阿爹给她做了最爱吃的鱼。
饭后两人站在屋内给舒阿娘上香,舒大爹祈求娘子保佑女儿,而舒筱则是祈求阿娘让阿爹身体康健。
舒筱将腰间的捕头令解下来,她珍惜的放进盒子里面,等待回来将它重新挂回腰间。
客栈中江时君坐在椅子上,府医看了看主子的脚踝说道:“主子,您的脚踝处理的及时,上药不出三天就可痊愈。”
一旁的暗卫跪在地上,肩膀处的鲜血已经顺着衣服晕染了地面。
“舒筱那边呢?”
“回主子,舒姑娘明日将与星河前往三山探查拜天教之事。另通安县令已经派人告知县郡,按主子要求已经拦下。”
江时君点点头,那县郡早就是拜天教的人了,此事暂时不能让通安县令知晓,免得多生事端。
“暗一,去把那个叫星河的腿打断。不……,给他下药,等到我们离开通安半月后再让他慢慢好起来。记住,别让那些郎中看出来。”
江时君不光想要打断星河的腿,还想要一刀一刀刮了那个星河。可是他知道,若他真的这么做,他与舒筱再无一点可能。
“是,主子。”
第二日,舒筱来到衙门时,才知星河病倒了。
舒筱来到星河家,星河高热躺在床上晕迷不醒,一旁的郎中诊脉后嘱咐一旁的药童去熬药。
“贺叔。”
“小舒筱来了,星河这个皮小子就是记吃不记打。他三年前内脏出血老夫都与他说让他细细将养,他是不是没听。”
“贺叔,星河没事吧。”
“没事,皮实着呢,躺个十天半月就好了。”
舒筱恨铁不成钢上去拍了星河的手臂,星河是不能跟她去了,怕是她只能自行前去。
回到衙门舒筱将此事上报县令,县令只好安排其他人跟舒筱前去,不过被舒筱拒绝了。
“大人,舒筱一人行动更加方便,请大人放心。”
“只能如此了,路上小心。”
舒筱收拾好包裹出门,刚走出通安县就听到传来马车的声音,她往旁边走一走,那马车在她身旁停了下来。
“舒姑娘?”
舒筱转头便看到江时君驾着马车,他疑惑的看着她的脸,随后脸上绽放了一个笑容,那笑容灿烂且真诚。
“原来真是姑娘,在下还以为认差了人。”
“你……怎么认出我的?”她易了容,一开始就连阿爹都没认出来她。
“姑娘的背影我还是认得,而且我也只是试探一下,没想到还真的是舒姑娘。”
舒筱点点头随后开口道:“江公子这是去茂城?”
“不,我要去三山。”
舒筱听到这话手摸上腰间的短刀却摸了个空,她这才想起为了不暴露她的双刀,她改成了长剑。
“为何去三山?”
“去找家母。”江时君没撒谎,他娘的确在三山,不过估计等到他到那,他娘应该已经离开了。
“是吗。”虽这么说,但舒筱还是没有放下心来。
现在想一想,江时君出现的太过巧合,难道他与拜天教也有关系?
“巧了,我与江公子顺路,不如同行如何?”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姑娘也知道我手无缚鸡之力,这要是路上出来个打家劫舍的,我这条小命可就没了。如此,在下就多谢姑娘了。”
舒筱坐在马车上接过缰绳,她看了一眼江时君的手心,那上面的红痕清晰可见。
“若是去三山那江公子这是绕了远路,所以公子为何来通安这个小地方的?”
“路过啊,想要多看看山山水水,谁知道掉入陷阱里面了,多亏了舒姑娘。”
舒筱拉住缰绳转头就将匕首架在了江时君的脖子上,那匕首吹毛断发,仅是挨到皮肤的一瞬间江时君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血痕。
“公子身上的料子是江南丝绸,其中的金色线价值连城。此外公子的双手白皙无茧,没拿过刀枪剑棍。我不理解,你一个贵人如何出现在后山?!”
“舒姑娘是怀疑我与那山洞中人有关?!”
“难道不是吗?”
江时君摇摇头,他没在意脖子上的匕首而是身体前倾,舒筱皱眉将匕首收了收。
“舒姑娘,我与那山洞中的那些人没关系,姑娘放心。若姑娘不放心,给我下毒也好,杀了我也罢,我都受着。”
舒筱收回匕首,她看着前方淡淡开口:“我会看着你。”
“好!”
天色渐暗,两人找到了驿站休息。进去的一瞬间舒筱的身体紧绷,因为她看到了靠窗男子桌子上的佩剑,那剑柄上面的宝石与山洞中的黑衣人一模一样。
江时君不留痕迹的看了一眼,他动了动手指,一旁的小二上前招呼舒筱两人。
“两位客官是吃茶还是住店?”
“住店,一间上房,将马喂饱,送些吃食到房中。”
舒筱带着江时君上楼进入房间,她推开窗观察楼下的那个男人,突然那男人回头,舒筱刚要关窗就被江时君压在窗台上。
烛火照映两人的身影倒映在窗上,楼下的男子转头,舒筱呼出一口气。
“舒姑娘,是在下失礼了。”
舒筱转头看着江时君,若不是他突然凑过来,那男子定发现了她。
“是我要谢谢公子,不过怕是我不能与公子前往三山了。”
这山洞中的人出现在意料之外,但是既然遇到那就是一个隐患,她必须确保入教后的万无一失。
“舒姑娘,让我跟在你身边吧。其一我不会武功,他们不会想到我的身份。其二姑娘一人上路太过惹眼,我们若是假扮夫妻也可让人放松警惕。”
假扮夫妻?为何不是兄妹或者姐弟?
舒筱刚要开口看到楼下的男人上楼进入了他们隔壁,为避免偷听两人没在开口。
舒筱想要离开去她的房间愣在原地,因为她好像是只要了一间上房。所以江时君是因为她要了一间上房才会说出假扮夫妻这种话?
这时店小二送了饭餐上来放在桌上离开,不管如何先吃饱肚子再说,可舒筱刚夹起菜入口就制止了江时君。
“别吃,饭菜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