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真是太好了,我的孩子们再一次击败了上弦,天音,人与鬼之间几百年的恩怨定会在我们这代终结的。”
第二次了,鬼杀队在没有牺牲一柱的前提下再一次战胜上弦,想想都令人狂喜不已。无一郎、炭治郎、玄弥、祢豆子…你们都是他引以为豪的孩子,即便双眼因诅咒而失明,但他仍在一片漆黑中看到了光明的未来。
未希,你也一定看到了吧。
听闻鎹鸦传来的捷报,天音何尝不为他们高兴,她的家族代代侍奉神明,所以她始终相信那些牺牲的孩子们会庇佑这些拼命奋斗的孩子,只是看到丈夫日复一日虚弱的身躯,身为妻子的自己却无能为力,天音心里充满了自责。
“父亲,该服药了。”辉利哉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苦药走了进来,待母亲接过后辉利哉便坐在床榻一侧,看着缠绵病榻的父亲愈发不是滋味。
柱合会议结束后父亲就病倒了,本以为是忧伤过度过些日子就能恢复,结果不到数天就已经无法起身,接着皮肤开始溃烂,如今连吃食也无法自理,即便姐姐们将未希赠与的御守都放在父亲身边也无法阻挡诅咒的侵害。
“回去看书吧,这里唤日香与雏衣来就够了。”看着神情愈发凝重的辉利哉,天音便支他快些回去,鬼杀队的未来还要倚靠他们,切不能再病倒了。
“是…母亲。”
辉利哉踌躇着点了下头,可他前脚刚一踏出房门便察觉有些不对劲,庭院也未免安静过头了,平日里在庭院小憩的姐姐们去了哪里,鎹鸦与隐又在哪里?
他心虽不安,但在事情没搞清楚前辉利哉也不好妄下定论,少年下意识的从衣襟中摸出一枚御守,这是那年未希为了他能平安成长特地做的,透过密密的针脚他甚至可以想象姐姐缝补时专注的模样,即使它因为主人的离去已经失去了灵气,但对辉利哉而言只要是带在身上就已经能给他带去无限勇气了。
走廊的尽头传来零碎且急促的脚步,虽说未希从离开至回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只流逝了半月,但若不亲眼看到产屋敷耀哉的话,她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
起初她想贴了隐身符找过去的,然而产屋敷宅邸实在是太大了,而且每次到这里都觉得位置发生了变化,果然没有了香奈惠或是小忍的带领她根本无法找到。
而且这里还有很多传输情报的隐跟鎹鸦,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要是被人看到这门突然开启又突然关上的指不定又要引起什么恐慌,所以她只好拜托食梦貘让大家做个美梦,短暂的休息片刻。
各怀心事的两人脚步匆忙在廊上走着,尤其是连找了十几间房无果的未希更是风风火火,也正因为这样才疏忽的在转角时撞到了一脸凝重的辉利哉。
等等、他怎么会醒着!
身着白衣红裙的女子唇瓣微张整个人楞在原地,辉利哉双目圆睁的看着来人,咬着后槽牙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他没有做梦吧,姐姐还活着!
辉利哉揉着眼睛踉跄的退了半步,却无意中撞到了走廊的柱子,手中的物什也不慎落到了地上。
未希的目光被落到地上的御守吸引过去,原是它庇佑了辉利哉不受到食梦貘的影响吗,少女心叹一声,也罢…打从出现在无一郎面前起她的身份就迟早会暴露,往好的想,有辉利哉在的话她就不用担心迷路了。
少女俯身拾起那枚颜色发淡的御守,可想而知这么久以来它有多么频繁的受到主人的触碰,御守落入掌中就如干涸已久的海绵,在吸饱灵力后发出耀眼的光芒。
“给,没撞疼吧?下次可别把它弄丢了。”
她将御守放入辉利哉的掌中,深受诅咒迫害的身体便立刻舒爽起来,女子的指尖无意划过掌心,柔软却略带责备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辉利哉突然有种踩在云端的感觉,原来,这真的不是梦。
从小就被当成少主公而培养的辉利哉自当是有泪不轻弹的,可是这一刻重逢的喜悦冲散了一切理智,“未希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辉利哉唇瓣嗡动,豆大的泪珠下一秒滑落脸颊,女子慌忙的拿出手帕擦拭着少年的脸颊,滚烫的泪珠落在她的指尖,这豆子怎么还越掉越多了呢…
“别哭了啊。”她俯身拍了拍他的后背,无奈又妥协的一遍遍回答道,“别哭了,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回来…就不要再走了好不好?”
“我真的很担心呜…”
辉利哉揪着未希的衣角抽泣的说道,看似正常孩童的撒娇举动可对于辉利哉来说却是他做过的最需要勇气的行为,未希也是见证了他从一个压抑内心的男孩成长为现今能够正常表达情绪的孩子,心里也是格外怜惜。
但唯独这个问题并非是她能回答的,未来的事情谁又能预料呢,只能说在这里的日子她感受到了从前从未体验过得被人在意以及需要的感觉,有时候她也会忍不住想如果自己生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人该有多好。
与辉利哉同样没有陷入美梦的还有产屋敷耀哉以及天音,此前辉利哉已经将父亲的身体情况都告诉了未希,按小白的说法这应该是长期抑制的诅咒在失去灵力的控制后造成的反扑,所以才造成了产屋敷耀哉的身体急转直下的情况。
房间内天音夫人小心的别过头用衣袖掩饰脸上的泪痕,产屋敷耀哉虽然目不能视,但未希的声音仍能一字不差的落入他的耳中,他如父亲一样拍着她的手背,念着“回来就好。”
接着未希跳过了穿越回战国时期的事情,将这些天发生的种种都告诉了产屋敷耀哉,他是一个开明的人,这点从他愿意联合珠世一起研发克制鬼化的药物就能看出,对于上弦之三的悲惨经历归根结底还是鬼舞辻无惨的过错,如今他愿意放下杀戮脱离鬼舞辻无惨的掌控,这就意味着他的孩子们少了几分危险,战胜鬼王的胜率又提高了几分。
而上弦之二行事作风琢磨不透,他既是食人的鬼但又在危难之际救下了自己,还帮着她找到上弦之三脱离鬼舞辻无惨,若是他坏的彻彻底底那杀他也就不再有顾虑,可现在…决战迫在眉睫,要是他能够与狛志那样真心悔改就好了,兴许也会有获得新生之日吧。
“未希,别担心,这不是你一个人的战斗。”
迷茫之中听到产屋敷耀哉温和的声音,未希突然明白他为何能够成为整个鬼杀队的首领,不…应该说是父亲,他总是能在人们彷徨无助时站在你的身边,设身处地的为你考虑,仿佛只要你需要他他就会在你身边一样。
她是一个几乎没有感受过父母亲情的人,在仅有的十七年人生里拥有的也只有爷爷奶奶的怜爱,她曾无数次设想过如果父母回来了她该以怎样的态度去面对,或许那时同学们就再也不会说她是“无父无母”的野孩子了吧。
但是没关系,那些不开心的日子都过去了。
哪怕这只是个虚拟的世界,却也让她体会到了何为亲情,友情,爱情,即使日后回到了冷冰冰的现世,这份回忆也足以让她抵抗未来几十年的寒冬。
“我明白。”
产屋敷耀哉将手搭在了为他拆除绷带的天音手上,“鬼舞辻无惨被鬼杀队追杀了几百年,当他得知奄奄一息的我时一定会来亲眼见证这份成功吧。”
未希倏地睁大眼睛,他是想以自身为饵换取后世的太平吗!根据镜中世界所看到的景象,未希当然明白此举定然会成功的,但背后付出的惨烈代价她承受不起。
“这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办法了,你与孩子们已经为我们做了很多了,我这副残躯坚持到已经实属不易,就当是身为你们“父亲”的我,为你们最后做一回事吧。”
只要未希存活的消息不暴露,他只需放些风声鬼舞辻无惨定会追杀至此,趁如今九柱的实力均处于巅峰,必须尽快剿灭鬼舞辻无惨。
天音垂眸与产屋敷耀哉紧紧相靠,她是一个识大体的女子,再加上夫妻同心,她的选择必然会与产屋敷耀哉相同。
“父亲…”
辉利哉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未希拍着他的肩膀摇了下头,产屋敷耀哉能如此平淡的说出这番话想必这个计划已经留存在他心里很久了,若是之前她也会想办法阻止,可如今云外镜已经修复,只要运用得当,她完全可以效仿晴明在海国与京都那场斗争中的计策。
未希从袖中取出了修复完毕的云外镜交于产屋敷耀哉,“这是一面能够编制幻境的镜子,将鬼舞辻无惨引来后剩下的交给它就够了。”
“辉利哉与其他几个妹妹年纪尚小,他们不能没有父母的陪伴,虽然这个想法有些理想化了,但我希望大家都可以平安归来,一个也不要落下。”
“未希姐姐…”少年心怀感激的看向了她,从见面以来他不知多少次受到姐姐的照顾,可是他也不能一味的接受,辉利哉挺直身板,他也要振作起来。
“父亲母亲,如果上弦之三可信,那上弦仅剩两位,如今九柱实力皆处于巅峰战胜上弦也并非难事,眼前最重要的是提高队员的整体水平,我希望父亲可以下达全员训练的指令,每一位柱都有各自擅长的领域,虽然这样的做法加大了柱的负担,但却能让剑士们跟在柱的身后最直接最迅速的学会本领,我也知事实残酷,只盼望能够队员减少伤亡,家庭不再离散。”
一句家庭不再离散道出了多少人的心酸,如果不是家人死于恶鬼手中,谁愿意放弃安稳的生活踏上讨伐鬼的道路。
“好孩子。”天音揽过儿子肩膀轻轻抱着,身为母亲她又何尝不知辉利哉那份对亲情的渴望。
产屋敷耀哉垂眸慈爱的揉了下辉利哉的黑发,“天音,请替我向大家传达我已病重无法起身的消息,接下来鬼杀队主公之权由辉利哉执行。”
“别怕,现在的你足以担起这份责任。”
“还有一件事我想与未希你商量…”
回去途中——
“大人,你确定要参加那什么全员训练吗?要是甘露寺小姐还好,如果是那暴躁的风柱您可怎么办呀。”小白趴在未希肩头垂耳说道。
“啊…别提了。”她已经可以想象到时候会是一副怎样混乱的场面,知道自己还活着不死川绝对会以为她在欺骗他的感情,狠下心来个魔鬼训练把她揍到还剩一口气(?)也不是不可能,送到蝶屋后小忍说不定会在她半死不活的时候拿那些苦到灵魂出窍的药强行喂给她吃…
停停停,不能在想了,她打退堂鼓的心都快有了。
“那您为什么还要答应他呢?要是跟大家一起训练的话身份也会很容易暴露吧。”
“那是因为现在的我还是很弱啊,没有式神的话什么根本什么也做不到,果然召唤师最大的弱点就是本身这话一点也不假。”少女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胳膊,“虽然不知道两个月的时间能学到哪种地步,不过多学一点总是好的。”
毕竟她也不想再害大家担心了。
何况在战国时期的那段岁月她学了不少剑术,如今换回自己的身体就算体能不行但记忆还在,想必在柱的指点下她学的应该也会更快些吧。
“至于身份暴露就不用担心了,柱们的一对一vip教学,看你这么关心的份上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呀?”少女忍不住逗逗这个垂头丧气的小狐狸。
“大人,小白到底还是不是你心里最爱的狐狸,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你的心头狐!”小白狐狸等着一双葡萄眼委屈巴巴的说道。
未希轻笑道,“你不觉得三尾狐姐姐也很好吗?御姐很酷的唉,大舅就更不用说了,男女通吃~”
“呜…这个家我待不下去!今晚我要去甘露寺姐姐那里,她还会给我做甜甜的蜂蜜蛋糕,可好吃了。”
“如果你不怕伊黑先生的镝丸就可以去留宿哦,还有口水滴到我脖子里啦!”
“小白是狐,怎么可能会怕一条蛇!”
“哦是吗?怎么听说几百年前八岐大蛇降临时你”
“大人,好汉不提当年勇…黑历史也不行!!”
看着几乎要炸毛的白狐狸,未希这才打住不去逗他,之后小白也很配合的伏在未希肩上,他侧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少女,看着她眼底呼之欲出的喜悦,这份因为重逢而欢喜的情绪不知不觉的也感染了他。
她已经好久没那么开心过了,回到现实世界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霞柱宅邸——
姑获鸟受未希所托前来照顾受伤的无一郎,谁曾想这孩子一醒来没看到未希大人瞬间蔫了下来,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浑身包着绷带有气无力的躺在榻上,任谁见了都忍不住心疼,更别提容易母爱泛滥的姑获鸟了。
花了好些时间才安抚好他的情绪,告诉他大人只是去探望鬼杀队的领袖少年这才从低落中走出,然而还没修养一会,也不知是哪只小妖传来出大人回来了消息,前一秒还在养伤的孩子下一秒就闯了出去,这动作速度就连身为妖的姑获鸟都难以反应。
事后善于总结照顾孩童经验的姑姑得出结论,看来不是所有受伤的人类幼崽都可信的,尤其是这位有着湿漉漉双眼的幼崽。
然而过来的并非是未希大人,而是一位有着大人气息的式神,那名头戴面具的粉发少年停在宅邸门口,对着被大人称为哥哥的蓝眸男子说道,“就在这里。”
不知是不是受到梦境的影响,无一郎一早起来就格外的贪恋少女的温度,然而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他就像被泼了盆冰水从头冷到脚,而后听到有人说姐姐回来,满心欢喜的无一郎不顾撕裂伤口也想见见朝思暮想之人,谁曾想遇到的竟然是情敌三号——水柱富冈义勇。
其实在无一郎心里早已为那些爱慕姐姐的人标注了排名,比如头号劲敌炎柱,他的口碑在鬼杀队里极好,性格爽朗又关心他人,是最有竞争力的人选,听说姐姐还为他特制了一枚火纹御守,想想就觉得羡慕。
二号情敌不死川,风柱虽然没有炎柱在鬼杀队里受人欢迎的程度,但实力确实不容小觑,而且他听宇髄说过救他那晚姐姐与风柱在山头单独待过一阵,回来的时候姐姐穿的还是他的衣服,他的威胁或许比炎柱更大也说不定。
三号情敌就是面前这位水柱了,别看他表面上呆板不善言辞,但却在那田蜘蛛山时偷偷抱走姐姐,留他与风柱对抗恶鬼,真是个有心眼的人。
“水柱先生来我宅邸所为何事?”前一秒还满心欢喜的无一郎跟学了川剧变脸一样瞬间冷了下来,然而神经一向大条的水柱并没有在意,开门见山的问未希的位置。
那日他目睹了少女的死去,他比任何人都忘不掉那个画面,如今锖兔复苏,看到挚友这般一蹶不振,于是就带着他来寻找未希了。
两人的交流可以说是驴头不对马嘴,躲在门后的式神都忍不住憋笑,有时候他们都能听懂的反话可传入义勇耳朵里就成了夸赞的话语,竟还谦逊腼腆的露出笑容,等未希回来时看到的便是这番诡异的画面。
“姐姐!那个人要找你,但你说过要保密的,无一郎想把他支开,可是他就是不走。”
事情好像是这样但又好像不是这样,思考时未希被无一郎一拉一扯的拽回家中,好不容易见到未希结果一句话都没说上的义勇当然是不愿的,于是他拽住了少女的另一只手开口道,“等等。”
围墙后吃瓜吃的津津有味的众式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下大腿,好家伙就不能说些挽留大人的话吗?本以为还能看个修罗场什么的,这样还怎么打的起来嘛。
“水柱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唔,姐姐昨晚不是答应要陪我的吗?被刺扎伤的地方好像还有余毒,头有些晕…”
不给他颁个奥斯卡金奖可惜了,小白不禁腹诽。
“余毒?我不是…你看你穿那么单薄就跑出干什么,快回去好好躺着。”
说罢未希将少年敞开的领口重新拉上,真是个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的孩子。
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举动却让义勇觉得格外刺眼,不,他怎么可以这么想,这满身的伤是霞柱拼死消灭上弦留下的,义勇顿了顿开口道,“他看起来情况不大好,我来扶他进去吧。”
“这样就最好了,那我马上去准备绷带跟消毒水,那么多伤口可千万别发炎啊。”未希感激的对义勇说道。
看到久违的笑容,义勇微微红了脸颊,“他是你的弟弟那就是我的弟弟,我会照顾好他的。”
无一郎: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一轮,义勇险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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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哥哥vs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