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可以抵抗这样的严刑拷打!
影山茂夫把人倒掉着按进水桶里,窒息感本来就是很容易让人产生恐惧的招数,影山茂夫把人的头按到水里几次之后,对方果然没能招架得住,嘟噜噜的开始回答问题。
其实影山茂夫好奇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他受到袭击的原因。
那人给了他一个名字,一个听起来非常陌生的名字。
“我,认识这个人吗?”影山茂夫感觉到了困惑。
那人甚至不是横滨人,也只是拿钱办事,哪里能知道委托人和目标之间的恩怨。
但是他对这个名字陌生,却不代表所有人都是陌生的。
“这个,应该是GSS对外名的一个吧?”时透有一郎有点不确定的说道,“我记得是有这么一个。”
影山茂夫问道:“对外名?”
这是个陌生的名字,以前还没有听人说起来过。
“其实就是个众人皆知的‘秘密’,”时透有一郎年纪轻轻,却经常要担任一个“母亲”的角色,所以要关注的事就尤为多,“GSS有时候会以几个不存在的名字的名义来进行他们的活动,一旦出事,他们就把这几个名字丢掉。”
“可是,这也太……”影山茂夫皱着脸斟酌了一下话语,然后说道,“太——明目张胆了吧?”
岂止是明目张胆,简直可以是掩耳盗铃。
可奈何GSS强横惯了,就算是用这样的手段,很多人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气吞声罢了。
可是GSS为什么要雇人来杀他?
影山茂夫感觉到一阵莫名其妙,他甚至仔细回忆了一下最近万事屋的委托单,好像没有和GSS扯上一点关系吧?
“夜斗哥说,GSS是一条没有脑子的疯狗,让我们不要去招惹。”时透有一郎看出了影山茂夫的思考,他们兄弟俩在万事屋里一个负责整理委托单、一个负责计算财务,对横滨的了解可以说是突飞猛进,“但是疯狗咬人总是不讲道理的。”
“话说回来,这个人要怎么处理?”时透无一郎蹲在那人的面前,拿着断掉的铅笔戳着人家的脑袋。
他们都不是那种信奉斩草除根的人,一时间也下不了狠手。
三人斟酌了一番,异口同声——
“报警吧。”
万事屋作为完全合法的存在,一点也不害怕警|察上门来查。倒是他们这样违背横滨黑|道潜规则的行为,给了GSS一个措手不及的打击。
主要也是因为,GSS毕竟批了一层正式的海外公司的壳子。虽然不说他们有多依赖这么个名号,但是“合法公司”的名字确实也给他们带来不少便利。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这上面吃亏。
本来只是想要从多方面试探一下港口Mafia的新首领,结果没想到竟然被人给算计了。
GSS的人当然不会觉得影山茂夫这边只是走正常程序报警而已,很快就开始一本正经的分析。
其实在他们的眼里,一开始就已经把万事屋当成了港口Mafia的一步暗棋。虽然影山茂夫还不是港口Mafia的成员,但是却是森鸥外的养子。
万事屋出现的时间也恰巧就是在森鸥外上位前后,他们调查下来,越是察觉万事屋和港口Mafia没有关系,就越是觉得有诈。
所以才会雇人来试探,万一有什么不妙的地方,和往常一样,把问题抛给对外名的就好了。
谁知道影山茂夫竟然给他来了这么一招,顿时让他觉得一定是森鸥外的背后指使,对港口Mafia的动作更加毫不留情。
当然,他的毫不留情对于森鸥外来说,甚至是件好事。
借着非常之事当行非常之法的便利,森鸥外不着痕迹的替换掉了很大一批人。而森鸥外对GSS的应对和处理手段也非常有得看,港口Mafia内的不少人都对他刮目相看,他的地位在无形当中就又稳固了一些。
和他相比,自己地盘出事了都没有亲自回去的大冈总一郎自然会惹人微词。干部会议的内容是秘密,有些话——比如森鸥外有意在自己出事之后让位给大冈总一郎这样的事,在特殊时段是会表现出颓势,动摇人心的。
干部们也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也就没人知道,让大冈总一郎留下来是森鸥外的意思,这件事的反面效应也就施加在了大冈总一郎的身上。
只不过,当局者迷,只不过是一点心理上的表现,大冈总一郎还一点都没有发现,反倒是在策划着该如何让森鸥外“意外身亡”。
为了这个目的,大冈总一郎对GSS的关注可以说是到达了顶点。
毕竟他自己是绝对不能直接出手的,一切都要隐藏在别人的攻击下。
但是森鸥外毕竟是港口Mafia的首领,如果GSS真的有本事直接攻进港口Mafia大楼内把港口Mafia的首领杀掉,横滨早就是他们一家的天下了。
为了自己以后的路和港口Mafia的面子,大冈总一郎也不能让森鸥外死在总部。
这样的话,就只有让森鸥外出去一途。
正是这个他为难的时候,手下的人给他传来一个情报。森鸥外帮影山茂夫办理了一个正式的身份,有意秘密把他送出横滨。
经过这么一提,大冈总一郎才想起来,森鸥外有个叫做影山茂夫的养子。
这不是上赶着的机会吗?
森鸥外最近的表现都非常镇定,手腕连大冈总一郎都不得不惊叹。同时,这也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他知道自己不能让森鸥外这样顺风顺水下去,可是又苦于没有空子可以钻。
经过这么个情报,他的心思马上就活了起来。
既然森鸥外这么在意这个养子,那他为什么不在这个养子身上做点文章呢?
他联络了一下布在GSS内部的暗棋,先把这个养子的事透露给GSS,给GSS创造一点机会。
果然,GSS的实力虽然不弱,但是确实也没有太多有谋略的人,很快就派了人去。
当然,最后报警解决这件事,是大冈总一郎也没有预料到的。
这一手让GSS感叹森鸥外狡猾不守规矩,但是大冈总一郎很清楚,森鸥外不知道这件事,也没有插手。
可是他却也不会以为这只是一个没有意义的举动。
森鸥外一直想要让影山茂夫和自己港口Mafia首领的身份割裂开,难道说这也是森鸥外曾经示意过的解决办法?
用这样的方式让影山茂夫脱离横滨的争斗?
大冈总一郎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不由自主的,他笑了出来。
既然这个养子比他想象的还要重要,那下一步,不久更容易了吗?
影山茂夫最近明显感觉到了不舒服,夜斗忙于调查荒霸吐背后的事,万事屋的委托也不可能让这一对个位数年龄对双胞胎来单独做,所以影山茂夫担起了重要责任。
今天的委托,尤为奇怪。
因为最近的委托量大幅度增加,影山茂夫也不可能把自己掰成几瓣来用,所以也开始和双胞胎商量着拒绝一些委托。
尽量挑活少钱多的来。
可是再活少钱多,也没有过这样只是在横滨内送个东西就开五位数酬金的地步。
奇怪是有些奇怪,但是这么丰厚的报酬却也没道理不去。
“那这个委托,我和无一郎两个人就足够了吧?”时透有一郎看了一下取东西和送东西的两个地点,都不属于横滨的“交战区”,应该是危险系数最低的委托。
影山茂夫稍微思索了一下。太宰治难得约他,最近都没怎么见过面,这次委托的西街口又很安全——
“好吧,”影山茂夫点头同意,“你们要走大路,记得带好手机,如果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
横滨从表面上来看,最近确实是稳定了不少。时透兄弟出门都带着小太刀,行动力也足够。
时透兄弟也很渴望能够独立完成委托,有这样简单的事入手最为合理。
影山茂夫再次叮嘱了一番安全,这才看着时间去赴约。
他和太宰治有个把星期没见了,影山茂夫忙,太宰治更忙。两人连在手机上聊天的记录都不多。
当然,这也有一部分是因为他们都不是非常喜欢用社交软件。
影山茂夫到的时候,太宰治已经等在路口。
一段时间没见,太宰治的个子就已经往上窜了一截,原本和影山茂夫接近持平的身高已经明显超了几寸,衣服也是非常衬他身材的蓝色兜帽衫以及同色的运动裤——或者用一种更准确的说法,是能够遮盖住他消瘦身体的服装。
不过外表怎么变,不变的是他脸上和身上的绷带。
“抱歉,我来晚了。”影山茂夫看到人之后小跑了两步过去。
“还没有到时间,是我来得太早了。”
太宰治的心情明显不错,尤其是当影山茂夫走进,他发现自己高出一点之后。
他们之间也不需要过多的寒暄,太宰治今天是有安排的。
“酒吧?”影山茂夫看着面前的“Lupin”牌子,一时间有点无措,“我们,还是未成年吧?”
“嗯哼~”太宰治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拉着影山茂夫就往里走,“不要在意这么点小细节,我们进去不喝酒就好了,这可是个好地方,老板手艺不错的哦。”
跟着太宰治半推半就,影山茂夫也走了进去。
酒吧并不大,吧台之外只有几张桌子,好在这个点的酒吧里没有多少人,连老板都还在收拾吧台。
“老板,给他来一杯牛奶,给我来一杯洗洁精!”太宰治明显不是第一次来了,对这里已经非常熟悉,他把影山茂夫推到吧台边上坐下,就熟练的点起了单。
老板一看又是这个熟悉声音和熟悉的要求,无奈的扶了一下额头,“太宰,这里不出售那种洗洁精那种东西。”
“那我可以自己带来,让老板你帮我调吗?”
“当然不可以。”
“诶?可老板你开门做生意怎么能拒绝顾客呢?”
“……我这是酒吧,不是你的自杀事务所。”
影山茂夫看着太宰治偃旗息鼓坐到位置上,一脸有气无力的样子,开口道:“治君,洗洁精的味道很差哦。”
听他这样描述,太宰治来了劲头,“嗯?mob有喝过吗?”
太宰治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显然是想从对方这里来寻求一点经验。
“应该算是意外吧?”影山茂夫回忆了一下说道,“以前上小学的时候,同学把洗洁精当作蜂蜜加到我的杯子里了。”
“嗯——mob,你确定是意外而不是对方故意的?”太宰治审视了一下影山茂夫软糯的外表。
他该不会是在学校的时候被人霸凌了吧?
“没有啊,他后面自己的也喝到了。”影山茂夫对这件事的印象还很清晰,因为这两件事不是同一时间发生的。
影山茂夫第一天喝了洗洁精之后还被送进了医务室,他到今天还记着他醒来之后弟弟严肃的脸庞,和听他描述完整件事之后的若有所思。
第二天,班上就有另外的同学进医务室了。影山律比他低一届,但是后来那个同学来为自己的不小心而道歉的时候,弟弟也恰好在身边。
太宰治没有再追问这件事,而是更关心洗洁精的味道。
“记不清味道了,只记得去医务室的时候肚子很痛。”事情也是比较久远的事情了,影山茂夫已经想不起来纯粹的味道,甚至也想不起来有多痛。只是记忆里那个时候他应该事不舒服的。
他不由自主的夸大了一点洗洁精的负面效应,想要让太宰治知难而退。
果然,听了他的描述,太宰治嫌弃的瘪了瘪嘴,“难道就没有能够让我清爽的死去的方式吗?”
“寿终正寝?”
“……mob,我怀疑你在套路我,并且已经掌握了证据。”
“有吗?”影山茂夫一歪头,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太宰治。
“你学坏了!mob!你学坏了!”太宰治撇开了的视线,抓着自己的头发大声的哀嚎,“你再也不是过去那个你了!”
影山茂夫缓缓打出一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