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长孙皇后：你是我的皇后 第74章 选择

皇宫。

“首建大谋，削平海内，都是你的功劳。我要立你为嗣子，你却固辞不就；而现在建成也已年长，作为太子很长时间了，如若被废我也不忍心。既然你们兄弟水火不相容，都呆在京城，必有纷争。”李渊看世民已无大碍，心里松了一口气，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想来想去，不如效仿汉梁孝王的先例。你居洛阳，自陕以东都归你管，可建天子旌旗……”

“儿臣及孙子们实在不愿远离父皇膝下——”听李渊很是动情，想到多年父子之情，世民也是不舍。

“天下还是一家，东、西两都而已，道路也不远。我想你们的话就径自前去，不用为此烦悲……”

秦WANG府上下因为东都之行也颇为兴奋，仿佛洛阳就是光明，可以一扫近几个月长安的阴霾……

可是修罗却不似世民那般幸运，因为酒中的鸩毒昏迷了好多天，醒来后身体一直虚弱着，仿佛只是是拖日子……对此昭儿更是感到无比自责——世民的命是她救的，而她自己却躺在床上、连御医都无能为力……

有时候看到秦王妃似乎为了怎样补偿自己而伤透脑筋，修罗甚至为她感到可笑，为自己感到可悲——她竟然忘了我也是秦王的女人，为他做的也是我心甘情愿的啊……

当生命走到最后，才可以被他这样抱在怀中，全心全意地看着，是幸还是不幸……修罗不清楚，只知道自己现在是幸福的！

“对不起——”从来都觉得自己是给予者、保护者，可是这个女人却因为他将要失去性命！

“不要说——”修罗伸手阻止了他，“我是不是不同寻常？你会不会永远记得我？”

看着怀里的女人依旧如孩子般任性，世民更是充满了歉意和伤感——他给她的太少了，“会！”

这个女人用他永远都还不了的债就这样印在了他心上……以至于这辈子看到她的孩子，他都会有所内疚——本以为纵容是一种补偿，可是没有想到多年后娇惯出了让他自己也后悔的高阳公主！

没想到李渊对于毒酒事件息事宁人的做法，是让秦王居洛阳，与太子共享江山。李元吉尤其觉得不满，“秦王若是到了洛阳，有土地有甲兵，更是不可能钳制住他了。大哥不如留他在长安，取之反而更容易！”

建成点头称是，两人便屡次暗中派人向李渊密报，“秦王左右听说他要到洛阳去，无不欢欣雀跃……恐怕是要造反了！”

不仅如此，两人还贿赂李渊的亲近之臣及妃嫔们，让他们也添油加醋，竟说动了李渊，还要治李世民等人的罪，李渊因为毒酒事件不为所动，“但是世民平定天下有大功，且未有大罪——”

“父皇，当初秦王打下洛阳，顾望不还，散钱帛收买人心，仗着功高在战场上多次违抗父皇的敕令，分明是不把您放在眼里，恐怕早有造反之意！不如早除之——”

作为皇帝李渊有所动摇，但看到元吉和建成急于杀兄弟，作为父亲自是不忍，“你们先下去吧，父皇自有分寸！”

不过后来，他还是听进去了陈叔达的进谏，“秦王有大功于天下，不可罢黜。而且秦王性情刚烈，如果过分压抑，恐怕不胜忧愤，如若因此遭遇不测之疾，陛下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秦WANG府。

整装待发的家眷们和侍从们，接到了李渊的圣旨，大意是“去洛阳的事缓缓”，昭儿发现世民握紧了拳头，眼神也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最近世民变得阴郁起来，完全不同以往，就连最喜爱的女儿丽质也难得让他露出笑容，而面对妻子多少次欲言又止，眼神闪躲之后只是抱住她不再说话了……

当时，房玄龄审时度势，觉得情势危急，存亡之机间不容发，便找无忌商量，想要劝李世民行周公之事以安家国，正好与无忌不谋而合，只是他平时囿于身份不好开口，听闻此言，便与杜如晦等人一起共劝世民诛杀建成、元吉，继承大业……

高府。

“无忌，这件事除了你母亲，舅舅从来没有说过！难道这是天意？”高士廉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虽然是关系亲密，高士廉一直担任雍州治中，秦王府的事直接参与并不多。但是最近的局势逼得秦王无路可走，他只得把昭儿新婚时回门，妾室张氏的所见以及卜卦所云等等都告诉了无忌！

“小时候，父亲和母亲也说过永远不要把妹妹送入皇宫！”无忌有些自言自语，仿佛心里也有了答案。

“你母亲说过，昭儿小时候也被预言位极椒房，加上回门之日的异象，一直十分忧虑，所以嫁给世民是她最觉欣慰之事！”高士廉叹道，“可没有想到现在也是进退两难、如履薄冰！”

高士廉继而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无忌，我不知道你们和秦王下一步有什么决定，但你和昭儿都是舅舅养大的，与亲生子女无异！只要能保全你们的，舅舅就是拼上老命也全力支持！”

“舅舅——”面对如父的舅舅，无忌深受感动，立刻郑重行了跪拜之礼……

秦WANG府。

“昭儿，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不知道！”无忌的表情是如此的认真，第一次让昭儿觉得他似乎面对的不是自己的妹妹，然而她说了谎——府内的僚属近日频繁出入，建成和元吉那边也剑拔弩张的样子，整个皇宫似乎就像这闷热的天气，正酝酿着巨大的风雨，更何况在世民的身边，她能感觉得到——她早就感觉到了，当世民说“有容则大，无欲则刚”不确定之时，只是她不愿意知道，不想知道……

“秦王需要一个决心！”无忌注意到昭儿一怔，却并没有缓和严肃的表情，“此次突厥入塞兵围乌城，皇上不仅听从太子建议让元吉代替世民督军北征，还让尉迟敬德、程知节、段志玄、秦叔宝等人一同前往……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世民还收到王晊密告，太子的原话是‘等齐王你得到秦王的骁将精兵，拥有数万之众，我就约秦王在昆明池为你饯行，趁机杀了他，上奏父皇说暴卒，父皇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咱们再让周围的人劝说父皇让位、授国事于我……尉迟敬德等人如若胆敢不从，即杀之！’

见昭儿的脸色有变，无忌却是狠下心来不依不饶，“敬德他们苦劝世民，如果秦王府再不采取主动，他们都打算离开各奔东西啦！哥哥也打算带着你嫂子和冲儿——”却又苦笑起来，“可是走到哪里去啊？连秦王想要去洛阳都不能如愿，恐怕与秦王有旧的人都要被斩草除根啦！

“且不说秦王府那些忠心耿耿的将士，就是世民自己——谗言、烈马、毒酒……就算世民命大，可谁能保证他每一次都化险为夷？功高盖主连自己的父皇都容不下，何况是一直耿耿于怀的太子和心怀不鬼的齐王——”

“哥——”衣服破烂不堪、面目全非走向她的世民，凯旋归来却浑身是血的世民，身中毒酒痛不欲生的世民……一副副画面在脑中闪现，昭儿心里一阵疼痛，伸手阻止了无忌，“我知道！我知道……让我再想想！”

哥哥走了，昭儿却始终平静不下来……

母亲的话在耳边徘徊，“……无论世民将来有多大成就，他首先是你的丈夫，然后才是别的什么人！永远像妻子那样去爱他！”

婆母窦氏的面孔也出现面前，“……孩子，做世民的知己，一辈子的！”

世民的身后不仅仅是秦王府的家眷，还有那些跟着他卖命的兄弟们及家人……

可是，骨肉相残，古今大恶！忠义仁孝又如何坚守？读了那么多圣贤的书，却发现没有答案！

怎样才是爱他？怎样才是知己？娘，娘，世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