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很急躁,因为有上千的苦主汇集在这里,田十一今晚便可以对高衙内动刑了。xinghuozuowen
劫牢这种事真的不敢做,因为会成为反贼,还因为打不过。高俅甚至认为自己真调来一万捧日军,都不一定能攻破田十一的那座大宅子。五百破五万的神话不是吹出来的,而是天赐军实实在在的战绩,各种情报早就证明了的。
各个衙门的提刑官第二日一大早就闯进了开封县衙,目的就是要逼着田十一交出高衙内,随即他们真正见识了田十一的无耻。因为田十一不在,田十一的家眷不在,就连高衙内也不在。
大宅子里到不是一个人没有,起码嘉国公主和两位帝姬还在。
县衙里的小吏说,田大人已经亲自押送高衙内去往开封府了。
这话听起来一点也不像真的,但高俅还是派陆秋快马去了一趟开封府衙,答案自然是没见过田十一,更没见过高衙内。
就在高俅心如刀割的时候,高衙内比他老爹可痛苦多了。田十一到是没动刑,只是一直让高衙内处于火把的照耀之下,但凡有一丁点要睡觉的趋势,立即就是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开始的时候田十一只是想为林冲报仇,只是想完成自己的承诺。但听了上千苦主的哭述之后,田十一才真正意识到高衙内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恶魔。
说高衙内是恶魔,田十一觉得这几乎是在夸赞他了,就算灭绝人性之人,也不可能如那般糟蹋折磨一个心中满意的女子,而且这种事他还干了那么多次,折磨死了那么多人。后世最喜好**的家伙,也干不出高衙内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被吊着的高衙内听到田十一的声音,勉励抬起头来:“你到底想要什……什么,什么都可以给你。”
田十一脸色阴沉,挑起一边嘴角却笑得阴冷无比:“好啊,我想要你的命。”
保命是高衙内唯一的希望,自然不会同意交出来。所以新的一轮审问再度开始,时不时还有人给他讲解一下什么叫烹煮、抽肠、锯割、断椎、灌铅、梳洗,每一样都听得高衙内瑟瑟发抖。
当杨再兴带着一堆稀奇古怪的小零碎出现的时候,高衙内彻底崩溃了,因为他刚刚听了许多遍了,知道这些都是用刑的小玩意,能让人生不如死,恨自己为何要来到这个世界上。
锦衣卫的酷刑只是听起来便能让人崩溃,何况看到了那些可怖的刑具呢。
高衙内横行汴梁多年,直到今日才明白一个道理。他之所以能如许多年逍遥自在,那是因为治他的人一直没出现。很不巧,那个人如今出现了,名字叫做田十一。
此时的汴梁城到处都在寻找田十一,连赵佶都被惊动了,无数弹劾的奏章摆满了赵官家的御案。
弹劾田十一的理由有很多,私军之事是老生常谈自不必说,还有田十一没有枢密院军令擅自抓捕陆秋的弹劾,身为知县擅离职守的弹劾,私扣高衙内意欲向高太尉索要赎金的弹劾等等等等。
最奇葩的,竟说田十一曾在汴梁街头骂人,杨戬在为赵官家读弹劾奏折时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田十一真的失踪了吗?自然没有,前几日还将艮岳新琉璃宫的图纸送进宫来,同时还送了一份奏章,说是第一批修建琉璃宫的玻璃已从昌国起运了。至于买玻璃的钱,田十一只字未提,摆明了不会花费皇帝老头子一文钱。
高衙内的事赵佶也有所耳闻,只不过觉得高俅是自己人,他儿子玩几个民间女子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田十一的奏章中提了一句,说是全天下的女子都是皇帝陛下的,高衙内如此做,实在有违臣子之道,看得赵官家哭笑不得。
官家正听杨戬读弹劾的奏章,肖桂籽却蹑手蹑脚走进琉璃殿来,远远站着不敢吭声。
赵佶虽然混蛋,但对身边人还算随和,就算是太监也少有恶言恶语之时。所以赵官家瞥了肖桂籽一眼,那意思就是在说,有什么话还不赶紧说。
肖桂籽连忙小碎步跑了过来,跪到赵官家面前禀报说,高太尉求见,随即又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出来。
高俅最近总往艮岳跑,为的自然是他的倒霉儿子,他来了一点儿都不稀奇,稀奇的是肖桂籽的欲言又止。
在皇帝面前欲言又止,那肯定是遇到很奇怪的事情了,赵佶的好奇心立即被勾了起来。
皇帝追问,肖桂籽哪敢不答,连忙绘声绘色讲起了宫外的传闻。
话才讲了两分,赵佶便已经按奈不住内心的八卦了,立即传旨说要出宫走走。
出宫走走自然要微服,赵佶穿便装出宫胡闹的事情多了去了,谁也不会感觉奇怪。
杨戬在应对皇帝突然要出宫方面早就是轻车熟路,没多大一会儿,赵佶便在杨戬、肖桂籽以及几名内卫的陪同下,离开了历史上最小的那座皇宫。
至于还在宫外等召见的高俅,早就被赵官家撇到脑子后面去了。
街上很热闹,到处都是一堆堆一簇簇交头接耳的百姓。大家窃窃私语在讨论的只有一件事,言纸。
田十一初时对言纸这名字嗤之以鼻,传单就传单,叫什么言纸啊。可是当十一哥连续向几十名属下问询可能理解何为传单后,不得不放弃了自己天真幼稚的想法。这大宋朝的人,连传单这么简单的两个字,都无法理解其含义的吗?
十一哥的骨子里还是有那么一点文艺范的,虽然不喜欢梁山的作风,但一百零八这个数字却是喜欢的。所以言纸每一百零八张为一套,每张上记载了高衙内的一条罪状,整整一百零八条大罪。
活字印刷术早在宋仁宗在位时期就发明了,但不知为何直至今日也未在大宋朝推广开来。如此伟大且跨时代的发明,如今居然只有舟山的印书坊在用,法子还是田十一带过来的,这是有多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