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朱勔见到田十一,又将玻璃杯的价钱上调了一成,同时补交了半成的定金,只求田十一能提前五日将杯子送到。mengyuanshucheng
田十一钱虽收下了,但却说那东西太易碎,若是走得太急半路碎上几个,那不是要血本无归了。
朱勔咬着后槽牙,最终又将价钱上调了三成,补交一成办的定金,只求玻璃杯能按时送到。
田十一收了钱,许诺水陆道场超度之日的清晨,玻璃杯必然送到。同时十一哥还不望提醒朱半国,他只定了六十樽玻璃杯,距离九十九樽还有不小的差距。
朱勔自有他的办法,只是说有那六十樽足以,但却要求田十一写下文书,保证那日玻璃杯送不到的话,军令状便由田十一接手。
十一哥又不是傻子,这么傻的事当然不能干。两人又扯皮许久,田十一无奈,又用这个世界的父亲发了个毒誓,誓言之毒让朱勔都觉得,姓田的与其生父有不共戴天之仇。
超度孽罪石的日子转眼即到,田十一做好了耍赖的准备,还没等离开宅子去西水门,却有晋州来人求见。
晋州来人肯定是田虎的属下啊,田十一面沉似水,心中却有些忐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毒誓太毒,没等违背誓言,就把这副身体的老爹给咒死了。
来的是个商人样的人物,明显是晋州安排在汴梁的细作。来人恭恭敬敬交了信,随即便告辞离开了。
田十一并没有阻拦,这人既然什么都没说,那便是什么都不知道,连田十一的真正身份都不会知道,问了也没用。
拆开信,田十一看着几个丑丑的大字满脑子浆糊。
从这字的丑陋来看,肯定是田虎亲笔,爷俩字丑的程度有得一拼。
董小婉好奇地探过头来,将信纸上的几个大字读了出来:“管好你的女人。”
田十一懵的一批,自己的女人哪里没管好了。而且自己的女人不是在舟山就是在汴梁,又哪里会招惹到远在晋虎的田虎田大王。
冰雪聪明的董小婉试探着对相公说道:“公……公爹说的,会不会是……梁红玉?”
一语点醒梦中人,田十一立即醒悟过来。
梁红玉藏身绿箩寨,不劫富来不济贫,养兵全部所需都从晋州抢夺。如今看来,这是梁小妞抢得狠了,田虎既心疼自己的钱粮,又拿绿箩寨没什么办法,这才迁怒于编外儿子田十一。
只是,田虎是如何确定梁红玉是他的编外儿媳妇的呢?
田十一与董小婉同时想起了一个人,灵儿。
来龙去脉到是摸清了,可这事十一哥也无能为力啊。梁红玉要是个肯听话的好孩子,此时就不会独自在绿箩寨了。
田虎能亲自提笔给编外儿子写信,这说明梁红玉确实将晋州祸害得够呛。
为田虎默哀了两秒钟,田十一便准备去西水门外迎接千夫所指,还有赵佶和朱勔的诘难。当然了,还有可能让自己的毒誓应验。
想到这里田十一也愣了一下,自己到底是希望那些毒誓应验呢,还是不应验呢?这还真是个奇怪的问题,以前居然都没想到过。
来到西水门外,早已是人山人海。数百个道士也不知王灵素是如何找来的,又许了这些假道士多少好处。
反正田十一不会相信那些道士是真道士,真道士遇到这种事会认死理,王灵素肯定无法一手遮天。
朱勔果然有些道行,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赵佶琉璃殿中的蛤蟆杯都借了过来。若是从田十一手里买下的六十樽玻璃杯能如期送到的话,还能多出好多来。
向赵佶借蛤蟆杯肯定是有代价的,估计是把从田十一这买的六十樽玻璃杯,都许给赵官家了。
至于王灵素,想要霸占九十九樽玻璃杯怕是要成奢望了,没见数千捧日军已经围了个水泄不通了吗。
朱勔急得火烧眉毛了,因为田十一的玻璃杯还没有送来。
初时田十一还说马上就到,可是当有一名异常狼狈的骑士跑过来,低声禀报了几句后,田十一立马大怒,当既就说要去剿灭那伙贼人。
朱勔哪里敢放他走,连忙问发生了什么事。田十一说是运送玻璃杯的队伍遭遇了山贼,此时正在厮杀中,他要亲自带人去平了那山寨。
大宋朝的山贼确实多如牛毛,但汴梁附近真的没有啊。若是汴梁近郊都有贼寇占山为王,开封府尹早就可以辞职回家抱孩子玩去了。更何况,号称八十万的禁军,再不济也是禁军啊,总不可能连眼皮子底下的山贼都能容忍吧。
朱勔知道田十一这是想耍赖,一边扯着田十一的袖子不让他走,一边大声哭求皇帝陛下为他做主。
买卖买卖,一个愿买一个愿卖,这本就是生意上的事情,皇帝也是要讲道理的。赵佶对这事也很头疼,但水陆道场不等人,所以催促田十一是免不了的。
田十一振振有词,声称朱勔心不诚,舟山那么远的距离,五天前才说要买玻璃杯,此时运不到本就是理所当然之事。若是真心想买,一个月的时间做什么去了?
这话不仔细听谁都挑不出毛病来,那么容易打碎的东西,想要五天从舟山运到汴梁,实在是挺难为人的。
见官家似乎有些词穷,朱勔连忙说起田十一的毒誓来。田十一双手一摊,说本来预计是能到的,可山高路远,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毒誓确实是发了的,但东西就是没到,我又有什么办法?
听了田十一的毒誓,赵佶也有些被吓到了,忍不住问了一句双魁之父可安好。田十一却说,家父已仙逝十几年了。
朱勔当即吐血,你爹都特么死十几年了,你还敢用父亲发誓,这就是不孝啊。
不孝之罪可大可小,赵佶就算当场免了田十一的官职都说得通。
赵佶忍不住又问双魁之父姓甚名谁,结果田十一双手再次摊开,说他本是孤儿,从未见过父亲,不知姓甚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