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旦的儿子担心这位公子惹怒了对面的“大王”,导致整个镖队让人屠个干净。duanzixiaohua
田十一侧着耳朵,勉强听到些对话,结果却一句也听不懂。
“拜见过阿么啦?”。
“房上没瓦,非否非,否非否”。
……
“好吧哒”。
“野鸡闷头钻,哪能上天王山”。
“地上有的是米,唔呀有根底”。
田十一听着突然有种在听陌生方言的感觉,不禁回头看了看王进,结果王教头也是一脸懵逼,看来也不是正经绿林人,杨再兴和孙友爱就更别指望了。
两人没说上几句话,黑瘦子打了个唿哨,李三旦连忙退了回来,与众镖师结了个圆阵,把田十一四人以及董小婉乘坐的马车围在中间。
这时,已经从野地里跳出五十多号人来,傻瓜都看得出两个人谈崩了。
那五十几个贼寇虽然手中都有兵刃,但却衣衫褴褛,看起来有些像乞丐。李三旦的脸色却更加难看起来,毕竟是走了一辈子江湖的老油条,一眼就看出这帮乞丐样的贼寇不是普通货色。
王进小声告诉田十一,对面的贼寇肯定是行武出身,都是在军队里受过训的。至于是跑散的官军还是无路可走的叛军,这却不太好说。田十一却觉得应该是叛军,因为东南之地的官军,实际上比流民也强不了多少。
盗寇距离镖队还有二十余步便停了下来,黑瘦子大声说他们只是图财,只要李三旦肯交出红货,他们马上就离开。
李三旦反问黑瘦子是否知道三杀令,难道就不怕“田屠夫”屠了他们这些贼寇吗?
田十一本想让杨再兴上去帮忙的,听了这话立即就打消了念头。田屠夫?自己啥时候有这外号了?
黑瘦子明显没有放过镖队的打算,但大名鼎鼎的三杀令确实让人胆寒,所以只是说“田屠夫”远在海上,没功夫管这边的事,还是乖乖交出红货的好。
一言不合自然应该开打,没想到五十多贼寇却列了个突击的阵型出来,同时齐齐高喝了一声“杀。”
李三旦和众镖师差一点直接崩溃,那些贼寇一看就是经历过血火的老兵,以隆兴镖局这二十多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的镖师,打起来只有被屠的份儿。
有“老李飞刀”之称的李三旦连忙扯着田十一的马缰绳商量起来,希望欧阳公子能以小命为重,把三个大箱子送给贼寇买命。
田十一摇头又点头,声称只能交给贼寇一个箱子。要是三个箱子都交出去,这趟就要血本无归了。
李三旦又连忙与黑瘦子贼寇商量,结果人家咬死了要三个箱子。李三旦再转头,田十一再让步,说是可以交出两个。最后五十多贼寇又齐喝了声杀,李三旦“扑通”一声便跪在了田十一面前,声称以今晚不再看着马车里美滴滴的妖精做交换条件。见田十一摇头,李三旦一咬牙,又把自家的孙女许了出去。
田十一装出为难的样子,这才“勉强”答应下来。李三旦大喜过望,立即让镖师把镖车推了出去。贼寇们欢呼一声拉走了镖车,却没有立即让路,而是摆出要当场查看箱子里红货的架势。
五十多名贼寇都很有规矩,站成两排似是要迎接什么人。在隆兴镖局众镖师诧异的目光中,又有五人从野草丛里钻了出来,那架势像极了检阅士卒的大将军。
一见钻出野草丛的五人,杨再兴差一点提马冲出去,因为来的是叶贵。
当日五百天赐军大破五万叛军时,包道乙的心腹叶贵一直率领着后军来着,也是唯一活着逃出去的武将,杨再兴曾远远看到过一眼,可惜当时距离太远乱军又多,根本没有办法追杀。
叶贵看了看镖局的队伍,脸上没有异样,分明是没见过田十一和杨再兴等四人。
脸上带了些得意的神色,叶贵让贼寇撬开了三个大木头箱子,得意的神色立即僵在脸上,随即面目狰狞。
贼寇们“轰”的一声乱了起来,伸着脖子远远看着的众镖师差点就崩溃了。李三旦气得嗓子眼儿里直“胡噜”,差点没当场背过气去。
三个沉重的大木头箱子里,却装了满满三箱的碎石子。不是河卵石、不是玛瑙石、不是任何有价值的石头,就是碎石子。
李三旦疯了一样怒视着田十一,明明就是三箱子没用的石头,却让镖师们玩命地推着,个个累得筋疲力尽。更过分的是,刚刚与田十一商量着交出这三个大箱子的时候,田十一竟然还满脸不舍地讨价还价。
三箱子破石头,至于舍不得吗?三箱子石头却花十两金子押运,这少年到底图的是什么?
叶贵和众贼寇此时也是满脑子懵逼,镖队费那么大力气推到这里的三个沉重的大箱子,怎么会装满了石头,这不科学啊。
恶狠狠地瞪了镖队一眼,叶贵命贼寇将箱子里的碎石倒在地上,想看看是不是用了什么障眼法。特别值钱的东西用鱼目混珠的办法藏起来这种事,也是常用的。
见贼寇向外倒石头,众镖师也打起了精神,立即想到石头里面可能埋了什么好东西。
“稀里哗啦”,三大箱子石头倒了好大一堆,众贼寇又在石子堆里仔细地翻找了三遍,最后终于确定,就是三箱子石头,别的啥也没有。
叶贵气得大叫了一声,立即下令要屠光整个镖队,得了十一哥吩咐的杨再兴却已经纵马冲了过去。
不过二十几步的距离,杨再兴单枪匹马转眼就冲到贼寇面前。
叶贵大吼着让贼寇列阵,没想到杨再兴的铁枪跟乱点头的毒龙一样,眨眼间就挑翻了七八个贼寇。
贼寇们胆气一丧,“哄”的一下四散逃开。不过是支二十余人的镖队而已,任谁也想不到会有这种高手隐藏着。甚至有的贼寇已经发挥起超乎寻常的想象力来,觉得可能是遇到了微服私访的大宋皇帝。评书里这种桥段多了去了,放在这里似乎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