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士卒应了声“是”,铁甲撞击的声音响起。mengyuanshucheng使者回头看了一眼,吓得魂差点没飞掉。那是两个全身铁甲的武士,不仅脖子都包在链甲之内,脸上居然还戴着面甲。那面甲被打造成了恶鬼的样子,看一眼就让人觉得腿肚子转筋。
“扑通”一下趴在地上,使者用高丽话向玲珑公主问了安,然后便再没敢动弹。
全身重甲的武士自己国家从来没有过,不成想一个海盗却拥有这种可怕的武士,这真的是海盗吗?再联想到海洋巨兽一般的巨大海船,本来信心满满的使者这才感觉到,自己这一趟可能是白来了。
打掉了使者嚣张的气焰,田十一便任由他趴在那里,问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使者此时气焰全无,但也知道对公主趴着可以,却不能对海盗趴着。他也算反应快,向后一用力便顺势跪坐在地上,这才客气地说出此行的目的来。
使者说同意玲珑公主嫁给海盗奥利给,田十一立马打断,说是要娶玲珑公主的是手下的兄弟,而不是他。
使者又愣了一下,不过想想公主嫁给谁并不重要,所以便随口应了下来,却又说公主身份尊贵无比,需要贵重的聘礼才能配得上公主的身份。
当听说对方要自家能隔着好几里打沉船只的武器做聘礼时,田十一不自禁地笑了出来,觉得不论藤原香还是李资谦,还真是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说他们是拿来主义似乎有些不恰当,说他们是见色起意又有点骂自己的嫌疑。对于这些个不要脸的,自然只能更加不要脸才行。
当田十一说出聘礼已经交给了高丽国时,使者愣住了,玲珑公主也愣住了。
使者想的是:这事我咋不知道,莫非是西北面兵马副使拓俊京偷偷收了海盗的东西?
玲珑公主想的是:无耻,一对铁戒指就算聘礼了吗?而且那戒指是小狗儿送给我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接下来田十一却说出更加无耻的一句话来,说他给的聘礼便是云从岛。
这次玲珑没觉得十一哥无耻,而是觉得他在说梦话。
使者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大叫说云从岛本就是他们的,而且海盗占了他们两座岛,这事还没来得及说呢。
“哦,是这样啊!”田十一恍然大悟状。
使者又懵了,田十一却继续说道:“那我就先打下云从岛,然后再交给你们,那样的话,总该算是聘礼了吧?”
使者指着田十一“你……你……”了半天,愣是没说出话来,田十一这话分明就是在宣战啊。
使者已经坐不住了,站都站不住了。他连句场面话都没敢留,转身急急向外走去,他必须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到云从岛,告诉拓俊京,奥利给海盗宣战了,就要进攻云从岛了。
不对,是海盗奥利给宣战了。
都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年代杀使者是被人看不起的,而且会搞臭自己的名声。
田十一觉得这使者不配自己坏了名声,如果使者是完颜阿骨打、宗弼、宗瀚、希尹那种级别的敌人,十一哥一定不会在意自己的名声,势必将其砍死在当场。
使者乘船回到云从岛,急急跑到帅府之中见了拓俊京。刚把海盗宣战的事说清楚,却已经有兵丁来报告,说是海盗的舰队已经把驻扎水师的水寨给围了。
拓俊京大惊,连忙跑出帅府,一边下达各项军令,一边向海边赶去。等他来到海边时,水寨里面已经火海滔天了。
大宋朝的造船技术目前还处于世界领先地位,在得了杀人麻海盗七成海船后,天赐盟的舰船很富裕,所以十一哥根本就看不上那些简陋的板屋船。
云从岛的水师营寨冲不进去,因为天赐盟的战舰都比较大。老太太炮不仅笨重而且装填慢,命中率低、时不时还会炸膛,但好在射程足够远。
装备了大炮的战舰在海军一号与胜利号的带领下,排成一排炮轰云从岛水师营寨,成片的板屋船“吱嘎”怪叫着沉没下去。
此时绝大部分的高丽水师兵丁都没来得及上船,惊恐地向岛内逃去。
拓俊京看着眼前的场景差点气昏过去,他一边命人收拢败走的水师兵丁,一边调集陆军去港口驻守。水师没了岛还在,如今也只能死守港口等待李资谦的救援了。
好不容易把水师兵丁和陆军都集合在港口之内,没想到海军一号等战舰却靠近港口又来了一轮齐射。一时间只能看到海军一号如全身喷吐火舌的怪兽一般,实心的铁球便已经划出曲线砸入集合在一起的兵丁之中。
只是一轮齐射,高丽军便彻底崩溃了。
拓俊京相当尽责,想了无数办法再度将溃兵集合起来,在距离港口十几里的地方摆好了军阵。
你家大炮再厉害,总不可能打出十几里远吧。没有大炮拓俊京还真就不怕一伙海盗,他曾带兵和倭人打过,就连女真人都打过仗。你别管输赢,我们打过,你们一伙海盗和女真骑兵打过仗吗?
此时被拓俊京集合起来的足有三万多人,但杨再兴和小狗子只带了两千多人上岸。
十一哥曾讲过金国和辽国的战争,在一个叫护步达岗的地方,两万女真人遇上了八十万辽军,结果依然战胜了。每一个天赐军士卒都憋着一口气,女真人都能行,我们天赐军为何不行?
两千人与三万人毫无花哨地撞在一起,火药弹、燃烧弹不要钱一样扔了出去。没有鸳鸯阵、没有三才阵和五才阵,天赐军只是结成军阵彼此配合着向前砍杀着。
两军交战最重要的就是军心,意志差的军队总是最先崩溃。交战还不到半顿饭的功夫,天赐军突然感觉前方一空,没人了。
天赐军士卒集体愣了一下,这砍得过瘾,这前面怎么就没人了呢?
三万余人乌泱泱地奔逃着,连个回头的都没有。看他们跑成了那个样子,也不知有多少人会被推倒、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