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天赐军士卒已经在李拼搏的命令下停了下来,因为刚刚的追击大家都在喘息着。xinghuozuowen
逃窜在前方的五十余流寇快速汇合到叛军的队伍之中,李拼搏知道自己中计了,最简单的诱敌之计。
“列阵!”李拼搏镇定地吼道。
因为十一哥说过,带兵时无论心里有多慌,都不可以让士卒们看出来、听出来,若连将领都慌了,士卒们又哪里会有坚定的信心。只要保住士卒们的斗志,就算重重包围中也能冲杀出去。打仗不是谁人多就一定会胜利的,只要斗志不失,只要勇往直前,就还有胜利的希望。
五百士卒立即列了个向前突击的阵形,因为只是普通的天赐军士卒,而且大多是新兵,并没有接受过鸳鸯阵的训练,他们甚至连三才阵和五才阵都没学过。
此时两侧山冈上开始出现叛军,杂乱的袍子,乱糟糟的队伍,从五百天赐军的左右后三侧围了过来,看情形不会低于两千人。这果真是针对天赐军的阴谋,李拼搏等人已经被包围了。
面对眼下这种情形,大多数将领都会选择回身向后突围,因为后面的敌人少,而且还未形成合围。而缺点同样是致命的,前方竖着“贝”字大旗的三千叛军会衔尾追杀。叛军有三十几个骑着战马的,估计是贝应夔的亲兵,这种情况下向后突围,虽然仗着火药弹能保护部分士卒与别的天赐军小队汇合,但依旧会有很大的伤亡。
“贝”字大旗向前斜指,三千叛军缓缓向前推进。
李拼搏将手中刀向前一挥高声喊道:“我们被敌人包围了怎么办?”
这话是十一哥早就训练好了的,每一名士卒都喊了很多遍,所以五百士卒立即向以往一样齐声喝道:“杀过去!杀过去!杀过去!”
心中发狠的李拼搏大喝道:“都别给十一哥丢脸,杀!”
五百天赐军士卒齐喝道:“杀!杀!杀!”
三声杀落地,五百天赐军组成的锋齿阵像一支弩箭一样,直奔贝应夔冲了过去。
天赐军冲锋从来不管身边有多少敌人,直奔中军一路向前就是了,中军败了,其余的敌人自然溃散。可今天的天赐军,却是一直孤军。
贝应夔此时正志得意满,简单的一个计策就诱来了五百天赐军,这是最理想的。多了怕吃不掉,少了又显不出他贝将军的勇武。
叛军中一直都有流言,说天赐军大败烈焰寨的山字营时勇不可挡,说杭州城是天赐军打下来的,他们只不过捡了个便宜而已。对这些传言贝应夔是相信的,因为昌盛败了,因为永乐水师的张韬败了,所以他才会用五千打五百。
只要把这五百天赐军杀光,永乐朝所有人都会知道他贝应夔的名字,他的地位自然会大大提升。至于手下死多少人是没关系的,只要再招些流民进来,谁知道自己杀五百天赐军战死了多少人呢?
天赐军冲锋队伍中的新兵都很紧张,但平日里的训练让他们知道此该应该怎么做。老兵们不停呼喊着,为新兵打着气,提醒新兵按平日里的训练去做,让新兵什么都不要想,跟着他们上去干掉敌人就完了。
见区区五百人就敢向自己发起冲锋,贝应夔心中非常恼火,那是一种被人轻视的愤怒。自已这边足足有三千大军,另有两千人在合围,对方五百人就敢冲锋,他们凭的是什么?
一声令下,叛军立即分了一千人向五百天赐军冲了上去。而山冈两侧和后面的两千叛军也正快整围了过来。五百天赐军已经彻底被围住了,接下来只要杀光就可以了。
火药弹只能用手抛,攻击距离较近,在两军接战之前才扔到敌阵之中。三十架军弩却没有发射,因为射程远,李拼搏准备留给贝应夔。
轰轰的爆炸声和冲天的火光把叛军吓得不轻,本就是些流民盗寇,连军阵都列成个四不像的样子,更是没见过火药武器。眼见自己人被炸得血肉横飞,冲上来的叛军立时就被吓傻了。
李拼搏冲在最前面,举盾撞翻了一名叛军,手中的刀则借着前冲之力刺入另一叛军的助下。
在接阵的同一时间,天赐军齐喝了一声“杀”,随后便是泼洒的血光和叛军的残肢。五百天赐军冲锋的脚步几乎没做任何停留,就那样简简单单杀了进去,不过数十息的时间便杀穿了叛军迎上来的一千人。
贝应夔被吓了一跳,五百天赐军杀穿一千叛军的整个过程他是看着的。那些天赐军挥刀、突进时的意志极其坚定,没有一丝犹豫,就好像没有感情的野兽。
没时间多想,贝应夔连忙下令全军压上,连身边的三十几骑骑兵都派了出去,他本人也催动战马缓缓向前,心中想着势必用蚁多咬死象的办法将天赐军拼光。
叛军的三十多骑兵实际上只是勉强能骑马而已,他们能够坐在马上挥刀出枪,但却连快速冲锋都做不到。
数不清的叛军涌上来,终于压制住了五百天赐军冲锋的脚步,贝应夔看到这里终于放下心来。天赐军停下来了,接下来把他们围死耗光就可以了。
但高兴不及三息,三赐军同时掷了三十几枚火药弹出来,骑兵瞬间大乱,叛军队伍被炸出一小片空地,天赐军再度向前突进。
初时只是以很慢的速度向前推进着,但大吼了三声“杀”以后,速度却又猛地提升起来,到后来自乱军中突进的速度竟如跑步那般快,直奔贝应夔杀了过去。
贝应夔心中大惊,这些天赐军还是人吗?都已经被围成这个样子了,他们居然还能向前冲,而且速度这么快,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五百天赐军在使用火药弹时是很节制的,毕竟还有那么多敌人。一股脑扔出去固然痛快,但之后的仗就难打了。
眼见天赐军锐不可当,堵在天赐军冲锋道路上的叛军纷纷向两边溃逃,凡是有胆量挡在前面的判军无一例外都成了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