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官军不知为何,好像看不到秦明一样,只是自说自话。mengyuanshucheng
一名官军不住摇头惋惜,说是与妇人的相公本是袍泽,不成想今日却亲手杀了他的家人。
另一官军则说,妇人的相公其实没有投靠梁山贼寇,只不过贼寇看中了她相公的本事,想逼她相公上山,这才放出妇人相公造反的消息。如今妇人一家都死了,妇人的相公自然只有上山一条路了。
众官军说了一会儿便各自散去,只留下呆傻傻的秦明愣在当场。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秦明呆傻傻想到,自己不也是这样上的山吗?
当初宋江让秦明入伙秦明不肯,宋江便让花宋用酒灌醉了秦明,又派人穿了秦明的盔甲,在青州城外杀了数百户百姓、烧毁房屋,又去攻打青州府。结果青州知府慕容彦达果然中计,以为秦明造反了,便杀了秦明一家老小,还把秦明老婆的脑袋用长枪挑出来示众。
因为没了退路,秦明就此从了贼,宋江又把花荣的妹妹许给秦明做了娘子。从那以后,秦明便成了一名“光荣”的贼寇。
如今回想起来,家人死时,是否也如眼前这般残酷呢?
捂着脸“呜呜呜”地哭了起来,秦明其实经常能在梦里见到自己的父母家人,能梦到长枪挑着的娘子的头颅,还有儿子死前的哭喊,只是今日这感觉来得尤为强烈。
地上的老翁、老妪、妇人与孩童已经爬了起来,妇人看了看痛哭的秦明,小声说道:“咱们可以收工了吧?”
老翁则有些担心,说是许郎中给的药会不会药量太大了,要不咋效果这么强呢?
四名群演走了,秦明则趴在地上哭号了整整一夜,连身上的锁链什么时候被解开的都不知道。
等到秦明清醒以后,见除了茅草屋再无一人,也没有那一家四口人的尸首。想了一会儿,他也明白这些都是贺不凡用的手段。
秦明到了东孙灯村,发现李登科正在等他。李登科想带着秦明去见钦差大人,但秦明却拒绝了。
按照十一哥的吩咐,李登科把秦明的战马和狼牙棒都还给了他,还为他准备了一个包裹。
秦明道了声谢,骑着马便离开了。没说去哪,也没说感谢钦差大人的话。
虽然对于秦明的离开有些可惜,但田十一却依旧坚持着自己的原则。每个人都有选择人生的权利,田十一不会剥夺这种权利。人生的道路,总是要自己去走的,他不会去干预,更不会强迫。
又走了两天,范权终于追了上来。与秦明相比,范国丈就要幸运得多了,因为范氏全族的命都保住了,此时正在前往昌国的路上。
房学度、唐昌与那位晋州刀客,一直都是关在东孙灯村的,田十一本就打算把他们留给范权去处理。范权在北行司秘谍的引导下,已经处理好了房学度一行人。
范权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对付房学度的方法与十一哥当初对付他的方法一模一样,逼着房二谋写了两封信,随后便将晋州一行人给放了。
一封写给当朝皇帝赵佶,声称要投靠朝廷,在晋州做官府的内应。另一封写给田虎,说自己假意投造朝廷引来官军,再将计就计灭掉官军,助虎王登上皇位。
有这两封信在,房学度不论效忠田虎还是投靠朝廷,就都有把柄握在范权的手里了。
范权恭恭敬敬将两封信呈到十一哥面前,请十一哥定夺。田十一想了想,便将这两封信交给范权保管,并让范权今后负责晋州方面的一切事情,包括情报、渗透等等。
能正式投到十一哥手下,范权心里是高兴的。在他看来,十一哥定能取代田定成为晋王,至于十一哥想不想当的问题,他却没想过。退一步说,就算不当晋王,在江南之地有自己的一片基业,也是挺美的一件事啊!
田十一向范权询问起一个叫做灵儿的女子,范权想了半天说没有这么一个人。但他离开晋州之前,田虎又封了一位王妃。那位王妃据说出身杭州,如今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很得晋王的宠爱。
田十一差点喷出一口血去,出身杭州,铁定是灵儿无疑啊。这个灵儿,还真就当了自己的后妈,真是日了鬼了。话说田虎你一老头子,娶那么小的老婆不怕戴帽子吗?
田虎戴帽子的问题田十一并不担心,但张叔夜又来吵着要圣旨就让人心烦了。
此时天赐军是向着梁山水泊进发的,理由是要去梁山传旨招安。张叔夜坚持说他才是制置使,这份圣旨必须由他去宣读。田十一死皮赖脸不还圣旨,说是功劳归张老官,但传旨这事必须他来做,因为宋江抢走的蛤蟆杯还没还回来。
真钦差与假制使一路扯皮打嘴仗,终于来到了郓城。
郓城紧邻梁山泊,宋江本就是郓城县的押司,只因为怒杀阎婆惜,后来辗转多处,最后才上了梁山。
阎婆惜据说挺美的,见不到有些可惜。梁小妞却大言不惭地说道:“再美能有我家小六美?连小六都看不上,还看什么阎婆惜?”
对于方小六挺美这件事,田十一是认可的。但说他看不上就不认可了,因为不是看不上,而是不能看,中间差着辈份呢。至于方小六啥时候变成了梁小妞她们家的,田十一不打算计较了,因为近来梁小妞的情绪有些不太对,总是甩脸子给十一哥看,也不知是哪里招惹她了。
见宝贝徒儿走了,王进讪讪着过来向十一哥赔罪,说梁红玉发脾气都是因为他惹的祸。
原来王进前几日终是没能沉住气,偷偷向徒弟梁红玉提出,想让她做十一哥的平妻。梁红玉对师父王进向来敬重,但那天却发了很大的脾气,声称她梁红玉的相公,只能有她一个娘子,连小妾都不许有。
十一哥并没有像王教头想的那样大发雷霆,反而拍着手掌说道:“这才是梁红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