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姗姗从汪婶家借回了小磨盘回家开始细心的磨起为数不多的米来。汪婶的娘家爹就是做石匠的,手艺是从小学到大的,做出来的工艺很细致,一个小的石磨也得小几百文,要不是虞姗姗现在家里的情况不好,她都恨不得买一个回来。
大山村也是有一台大石磨的,就在村长他家后巷子里,平时村里人要磨点豆子之类的都是去那里,虞姗姗想着这会子过去,又是一堆人说长道短的,还不如躲在家里清净清净。
只是磨完米,还了磨盘,米缸里只剩一点点米了,而且新磨的米糊糊也不多,怕只够几个小姑子吃几顿的,看来她得想想办法,买点米。
傍晚,虞姗姗就着角落里的蔬菜煮了一大锅蔬菜汤,米缸里的米确实不够煮一碗稀饭的了。还好冲好的米糊糊,几个小婴儿也是吃了下去的,只是这个时代没有奶瓶,全靠她和林高氏一点一点的喂下去。
营养这些她不敢保证,毕竟能够不被饿死已经是万难了。想起她前几天还听见村里的人嚼舌根说她们老林家迟早得把这几个小姑娘拿去扔掉。正常人家那里养得起四个姑娘家。姑娘家养来都是白眼狼,以后嫁出去了就是泼出去的水,趁早扔掉才是明智之举。
这一番话听得虞姗姗心中火气翻涌,但这古代人的愚昧不是她能够改变什么的,几千年来重男轻女的思想也不是她能够抗衡的。她是接受过先进思想,是在和平年代长大的青年,做不到对生命的漠视,而且这些生命与之现在的她有着莫大的关系。她想,唯尽己能,担之任。
至于她是什么样的人,是善良还是惺惺作态,她想时间会给予这些人答案。
晚上,虞姗姗又去打了几桶水,好多年不干重活的她,累的手臂直发酸。她活动了一下就开始忙碌了起来,无他,这一家人只吃了早上那一顿蔬菜粥。现在大小都等着她吃饭呢。
在这个时代,是奉行的晨昏定省,一日两餐。虞姗姗为了不显怪异,更重要的是家里确实没有可以多吃的食物,也不得不遵守起来。
她想,等她找到法子,还是得一日三餐,让一家几口吃得又好又饱才是。
现在,只能就着早上剩下没煮的蔬菜,煮了一大锅蔬菜汤,放了少许油和少许盐。二牛和林高氏也吃得香甜。只有虞姗姗一人心事重重,明天可要怎么办才好呢?
公鸡打鸣的第一声虞姗姗就醒了,睡惯了席梦思,睡下的这张床上只扑了一层稻草一层床单,躺在上面不仅不舒服,还一入鼻就是浓浓的稻草味道,她有点受不了,总觉得自己是睡在田间乡野,睡不安稳。
“汪婶,你能卖我点粮吗?”虽然虞姗姗万分不想再麻烦汪婶子了,可真当米缸见了底,她能想到还是她。
“快进来。”汪婶见她一脸愁苦有些别扭的站在她家院子里的篱笆外面,急忙把她唤了进屋。
“这秋粮刚下来,你家就糟了灾,我猜想你家这会子应该缺粮,便叫当家的给你留了一些。”汪婶子边说边把虞姗姗往屋里领。
“稻米不多,得留点给大山媳妇。”汪婶子的儿子汪大山去年刚娶了媳妇,现在正怀着孕呢。
虞姗姗理解的点点头,知道这个时代的稻米金贵,家里仅剩的稻米还是林大牛生前买回来给林高氏吃的呢:“汪婶,我就买些粟米。”
林高氏给了她二两银子,也不知道这些银子能买多少粮食,虞姗姗心里忐忑的想。
“稻米还有呢,婶子卖你两斗。粟米五十文一斗,你看你要几斗。”汪婶子内心知晓虞姗姗是个懂事的,刚才她就是那么把自家情况一说,倒是让人家不买稻米了。就怕她尽买些粟米,家里还有几个未满月的小姑子等着吃稻米呢,这哪行?自己家媳妇虽然怀着孕娇贵些,但是匀两斗稻米出来还是绰绰有余的。
“婶子……这,稻米多少钱一斗。”原谅虞三娘的记忆里确实没有这些记录,她在家当不了家,嫁给林大牛后都是婆母当家,最近婆母坐月子才把银钱教与她。现在顶着这幅身子的是虞姗姗,她穿过来的,中间隔着不知道多少年,她哪里清楚这其中的物价。
“这稻米城里都是二百二十文一斗,婶子呀给你算二百文一斗,你看成吗?”汪婶子见她疑惑,这才想起来,这个老林家的新媳妇进门还不到一年,这怕也是头一回当家,平时也不见她出门子的,怕是也不清楚这其中的物价。
“婶子,这…如何。”使得两字还没开口,就听见汪婶子说:“三娘,你这才当家不知柴米贵,婶子稀罕你,老林家这样你都没跑,婶子就知道你是个心善的……”
汪婶子与虞姗姗说了大半响的贴心话,给她大概讲了这个时代的物价,惹得汪婶子只夸她,“三娘,我就没有见过比你还聪明的小娘子了,我这一说你就明白了,我家那媳妇我说了好几次,她都不知道一两五钱八十五文是多少个铜板。”
其实这只是一个小学生都会的算术题罢了,在这个时代却成了当家女人的必学技能。只有亲生经历过愚昧落后,才明白自己以前是生在了多么了不起的一个国家。
这里的一两银子大概等于一千个铜板,一钱也就是一百个铜板左右。汪婶子说的一两五钱八十五文也就是一千五百八十个铜板。虞姗姗的反应太快了,基本上汪婶话音刚落,她就算出来了。这才惹得汪婶子只夸她。
“三娘,我看你是个会过日子,会管家的料,得了闲,多来婶子家坐坐,也教教我那榆木疙瘩的媳妇。”走出汪婶子家,她还在夸虞姗姗。
“婶子!”虞姗姗被她夸得脸皮躁红,急忙的溜进自家院子了。
虞姗姗用一两银子买了汪婶二斗稻米六斗粟米。这么多粮食她拿不下,就抱了一斗粟米回去,约定好等大山和他爹回来了就给他送来。
大山和他爹天没亮就去山里找山货了,秋收完很快就要入冬了,虽然家里又点粮食,但是这里的冬天那可是白雪皑皑,能多存点吃的就多存点。
这可是给了虞姗姗一个重要的信息,从汪婶的神态来看,这里的冬天是很冷的,严重的还会大雪封路,把整个村子封起来。
这个时候就显得食物是多么重要了,虞姗姗原本打算二两银子全部买成粮食的,但是看了看自己单薄的衣服和全家都找不出第三床棉被来看,她恐怖在冬天没饿死,就被冻死了。所以一两子她留了起来,准备留着看看能不能买点棉花。
一斗子粟米,虞姗姗用老式称准备称一称看看一斗米十多斤,可是家里有一个简易的称杆却没有秤砣。想一想也就能够明白了,这时候的铁还是非常值钱的,一般的家庭还真买不起一个秤砣。
不过,大山村还是有一个秤砣的,是从老一辈哪里传下来的,一般都是放在村长家,谁家里要是用得上就去拿。
虞姗姗把粟米放在厨房边,拿出家里的米合,盛了一合粟米,准备今天做一锅不那么稀的粟米饭。手里动着,脑子却转着,好多年不用合,升,斗,石这种计量单位了,导致她脑袋都瞬间卡壳了。
还记得很小的时候她家就是用这种类似的米合打米,那时候她还小老是趴在米缸外用米合盛米玩,没想到兜兜转转几十年,她又开始用这米合来计算着一大家子的吃饭问题。想到这里,她快速的架好火,把稀饭闷在锅里慢慢煮,便提着水桶出门了。
村长家住在村头的水井旁边,她计划着等会借了秤砣就顺便再打桶水回来。捏着发酸的手臂,虞姗姗无比的想自家院子也能有一口水井,可是这个时代打口水井也是需要不菲的银钱的。
所以大多数家庭都是到村头打水喝的,他们认为浪费那个钱作什么,动动力气就能解决的事情。就连住在林家旁边的汪婶子家也是这么想的,打一口井,都快够一个大男人娶个美娇娘了,而自己的男人都是有股劲的,打个水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换作虞姗姗这里可就大不一样了,每天光是打算就是耗费她大半的时间,她又爱干净每天得洗一次澡,这用水量也就大了起来。
她想,等有钱了非得在院子里打一口井不可,这天天打水,路程又远又麻烦耽搁时间。
“ 厚石叔你在家吗?”虞姗姗见村长家关着门,便对着门里面问了一声。
“ 你厚石叔去了成了看方盛去了,家里就我一个人。 ”不久,关着的大门就被一女子打开,这就是村长林厚石的妻子。
“ 叔娘在家呀。 ”虞姗姗笑着和她打招呼,从虞三娘的记忆中来看,林厚实为什么能当村长还要从他娶了这个妻子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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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