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女主—孝贞皇后 第1章 咸丰驾崩

金手指：灵药空间、穿越

“奴才给主子娘娘请安。”承德避暑山庄的正殿回廊之下，被四个宫监簇拥的大内总管王顺毕恭毕敬朝着对面的皇后钮祜禄氏行礼。

钮祜禄氏抬手问道：“你不在皇上跟前伺候，这是要往哪里去的？”

王顺犹豫了一下，到底吐露了个中隐情：“主子爷旨意，赏懿贵主儿白绫一条，奴才正要伺候大阿哥去给主子娘娘请安。”

钮祜禄氏面露惊色：“懿贵妃有何罪过，竟教皇上生出赐死的念头？”

王顺不敢多嘴，竖着双手答了一句：“奴才不知。”

钮祜禄氏便道：“你们在这里候着，等我去请准旨意再行计较。”

“这——”王顺有些为难，“主子爷还等奴才复旨——”

“嗯？”钮祜禄氏变了脸色。

王顺赶忙应承：“奴才谨遵主子娘娘懿旨。”

纵欲过度加之受惊受累，咸丰皇帝早已失去了登基初年的意气风发，钮祜禄氏走进寝殿，直直跪到丈夫榻前：“爷，懿贵妃为大阿哥生母，纵有过咎，不看僧面看佛面，还该从轻开脱才是，若擅行赐死，臣妾如何能向大阿哥交代？”

“你起来罢！”咸丰帝叹息一声，“人将负你，你不负人，朕的皇后，过于仁善了。”

今日晨起，咸丰帝精神稍健，一时动兴让内监抬到殿外透气，不妨听到有两个宫人私下饶舌，说些‘万岁爷不祥，贵妃主子是大阿哥的生母，早晚要变成独尊的皇太后，咱们何必礼让钟粹宫’之类的话，咸丰帝在震怒之余立传口谕，要把骄横无礼的懿贵妃那拉氏先行赐死。

钮祜禄氏不以为然：“爷，您长在宫闱，该当清楚，这样的毁谤蜚语是不足采信的，旁人不知，臣妾看得明白，懿贵妃在臣妾面前从未恃宠而骄、狂悖失礼，臣妾担保，这必是奸佞小人的离间计谋，使皇上与阿哥父子情疏，使臣妾与阿哥母子离德。再则懿贵妃为嗣君生母，若因风言之过治其死罪，内外臣工难免质疑天子德行，臣妾忝居中宫，不得不为皇上声誉着想。”

咸丰皇帝苦笑道：“朕听说，昨日御膳房的血燕短缺，你的宫女先于那拉氏宫人领取，最后却是没能摆到你的面前的。”

钮祜禄氏赶忙解释：“您有所不知，臣妾原本也不常吃那个，昨日不过一时动兴，御膳房只预备了贵妃的份例，臣妾难道还能厚颜去抢么？”

咸丰帝摇了摇头：“你呀，总是这样，朕还在，她的宫人就敢无礼，朕不在了——”

“您是大阿哥的父皇，臣妾是大阿哥的母后，咱们为人父母，总不能为了不着影的事儿平白教孩子伤心。”钮祜禄氏继续打感情牌，“莫说并没有您顾虑的事儿，哪怕真难幸免，您也不能为了不伤臣妾的心先去伤大阿哥的心！臣妾只是您的皇后，大阿哥可是大清朝千秋万代的唯一继承人，您若执意赐罪懿贵妃，为大阿哥计，臣妾将行死谏。”

“罢了！”咸丰帝终于妥协，“朕再想想！”

从正殿出来，钮祜禄氏刻意叮嘱王顺：“今天的事儿不许对外声张，若有伤及大阿哥体面的话传到外头，本宫拿你是问！”

王顺赶忙应承：“奴才不敢！”

当天晚上，懿贵妃亲自带着大阿哥前往中宫寝殿磕头，把暗行算计的一笔黑账真真切切记到了天子宠臣肃顺的身上。

送走贵妃母子，钮祜禄氏坐在炕前半晌无语，过了良久方才说道：“摆驾御药房。”

咸丰帝半夜苏醒，总管太监王顺斟酌回话：“主子爷，懿贵妃带大阿哥去主子娘娘宫中谢恩出来，主子娘娘往御药房去，询问万岁爷病情后趁太医不备，瞒着宫人悄悄藏了一瓶鹤顶红在手，御药房的小太监瞧见，不敢对外声张，总请万岁爷示下。”

咸丰帝睁大双眼：“皇后——”

王顺忍不住说道：“听宫人讲，主子娘娘只管为万岁祈福祷告，每日只进一盏燕窝或半碗参汤而已，宫女服侍起居，主子娘娘所用枕褥都有泪迹，依奴才拙见，万岁爷不能保重自己，主子娘娘必有殉主之志——”

“何苦呢！”咸丰帝倏然落泪，“你为朕办一件事——”

咸丰十一年七月十六日午夜，咸丰帝病危于承德避暑山庄。

“朕对不起祖宗，也对不起你！”将行大渐的咸丰皇帝极为吃力地摸出一包封固甚严的本章交给榻前的钮祜禄氏，“懿贵妃外强内忍，待朕崩后，不得不因帝母之礼尊奉，倘其恃子骄横、无礼于卿，可以此诏制之；大阿哥年幼，大清又值多事之秋，恐有顾命宗亲欺凌少主，重复多尔衮、鳌拜故事，今以‘御赏’宝印托付于卿，以大阿哥亲政为止，朝中所发上谕俱得此印标头方可下达阁部地方，违命者以矫诏之罪论处，愿卿详之！”

钮祜禄氏低头苦笑：“皇上放心，大阿哥与大格格都有生母护持，懿贵妃果敢精炼，自能抚弼幼主光大社稷，臣妾失德无子，蒙皇上不弃窃据坤位，夫或不祥，妾敢偷生？留此宣纸玉石又有何用？”

咸丰大为感动：“不可如此！皇后在，犹如朕在；皇后若轻生，朕之罪行愈重。朕深愧皇后，岂可一错再错！”

几经推让，钮祜禄氏到底接下了密诏印鉴：“臣妾无能，愿尽全力教养大阿哥成人，请爷千万宽心，或能保重龙体，殊为臣妾母子不世福荫——”

紧随其后，咸丰帝又传旨诏见懿贵妃母子并怡亲王载垣、郑亲王端华、固伦额驸景寿、肃顺、穆荫、匡源、杜翰、焦佑等顾命大臣，赏赐大阿哥用于签押上谕标底的“同道堂”印鉴后当面嘱托众人：“中宫配朕十年，德行厚重、内外敬服，汝等自察，倘或无礼，朕不宥恕！”

钮祜禄氏掩面而泣，懿贵妃以下拜受圣命不在话下。

翌日清晨，大清入关后的第七位天子爱新觉罗奕詝驾崩，享年三十一岁。

“皇上——爷——”内外哀声之下，钮祜禄氏为亡夫拉下被子，半身斜坐到遗体之前，虽是满面泪痕，并未失掉国母懿范，抬头向皇嗣载淳招一招手，唤他道，“大阿哥！”

懿贵妃赶忙把大阿哥推到龙榻之前。

钮祜禄氏摸了摸庶子的头顶：“皇儿，你的皇阿玛是被洋人和长毛叛贼给逼死的，你要争气，给皇阿玛报仇，给皇额娘雪恨，你记下了吗？”

载淳似懂不懂：“儿子谨记皇额娘教诲！”

“去吧！”钮祜禄氏欣慰地点一点头，又将视线转向懿贵妃，“陪伴皇上容易，养育阿哥极难，你我姐妹一场，我就把为难的事儿留给妹妹办了！”

懿贵妃哭声一滞：“主子娘娘——”

不及众人反应，钮祜禄氏就手取出一只瓷瓶来，拔了封盖，仰起头便吞食的干干净净。

殿内一阵慌乱，众人哪里看不出来，皇后这是殉夫了。

懿贵妃与顾命八臣一叠声喊叫太医，钮祜禄氏淡然一笑：“这是砒霜，毒老鼠的，你们不要忙了，今后好生辅佐大阿哥，把我跟皇上葬在一处，国事艰难，你们好自为之。”

众妃嫔王公大恸失声：“皇后娘娘——”

总管太监王顺匍匐上前：“主子娘娘，奴才死罪，皇上料到娘娘不愿独活，私降密旨，命奴才留意主子娘娘一举一动，您手中的毒药已经被奴才奉旨换去了！”

钮祜禄氏大怒：“你——”

王顺赶忙起身，从怀中拿出一封上谕来：“大行皇帝遗诏，众臣听宣！”

众人磕头答应：“奴才在！”

王顺宣道：“皇后至贤，朕或大行，皇后必不独活，朕深知皇后心意，故以皇子托付，诚恐皇后难开心怀，今可告谕大阿哥、贵妃、载垣伊众，朕以社稷托付皇后，所有上谕，无‘御赏’签押不得下达；再以皇后托付伊众，皇后差池，汝等非朕之子、非朕之妃、非朕之臣，不得谒朕于宗庙，钦此！”

一直表现镇定的钮祜禄氏扶尸大哭：“皇上——爷——你不在了，臣妾活着还有什么趣儿呢！”

懿贵妃拉着大阿哥跪地苦求：“求姐姐不要辜负先帝厚恩深情，不要舍弃臣妾和大阿哥！”

载垣八人亦行死谏：“皇后娘娘，大清正值多事之秋，先帝以大阿哥与社稷托付娘娘，娘娘若执意殉葬，反倒有损先帝圣明、伤及夫妻情分，娘娘不能回心转意，奴才有负先帝信任，亦该服罪自戕，请皇后娘娘明察！”

皇帝驾崩，大阿哥继承大统，外朝不论，后宫之内，除皇后以嫡母之尊晋升母后皇太后，依照旧例，生母懿贵妃必然母以子贵晋封圣母皇太后，皇帝年幼，内外权柄归于皇太后与辅政八臣，众所周知，皇后贤德本分，懿贵妃精明干练，皇后若要殉夫，后宫权柄掌于贵妃一人之手，懿贵妃必要凭借帝母之尊染指朝政，即因于此，他们劝谏皇后时称得上实心实意。

钮祜禄氏怔了一怔，扑着丈夫遗体泪水不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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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咸丰驾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