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执念清除师 第5章 第 5 章

明珠回到房中时，小七也已经醒了过来，小七今年十一岁，因为家中贫寒吃不起饭，在他六岁他那年父母就把他卖给了赵府，为的就是能有口饱饭吃。

在赵府时明珠的哥哥金川觉得这小孩很是机灵，他整日要忙铺子的事，没什么时间陪明珠玩，便把小七安排在了明珠身边，陪她玩乐。

从那之后小七便一直跟在明珠身边服侍，两人虽是仆从关系，但在情感上却如姐弟一般。

小七见明珠闷闷不乐地进来，便问，“小姐，是不是那个顾孔雀欺负你了？”

明珠道，“没有，就是我肚子饿了，你把桌子上的饭菜拿去厨房热一下我要吃饭。”

小七听到明珠想吃饭，心想还她还不至于想不开，于是开心地起身去厨房帮她热饭菜了。

小七把热好的饭菜端上来后，明珠简单地吃了几口，就躺在床上休息了。

熄灯之后明珠却再也睡不着了，一夜辗转反侧。

“小姐可是睡不着。”，屏风后传来小七的声音

“嗯。”

明珠内疚地道，“那时大哥说出门去寻找一种治疗头痛的药，他也没说去哪里找，我也没有问，如今出了这种事情，都不知道哥哥在何处，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都怪我当时怎么不问一下。”

小七翻了个身，安慰着明珠道，“大少爷出去收购药材和谈生意是常事，大家都习以为然了，往常都是半月之期内回家的，这怎么能怪小姐你呢。”

明珠道，“都怪我那天非要去看什么皮影戏，不然哥哥出门那天我定是会问他的。”

赵金川出门那日，恰好明珠和李府的二小姐去街口那边看皮影戏了，在赵金川离开的这十多天的日子里，明珠倒是听过赵元朗和柳琴霜多次提起金川，但是无非就是关于他生意上的一些事情。

那时候大家都不会想到，十多天后竟会发生这等祸事。

明珠又转念一下，也许她父母在饭桌上或在其他地方说过金川的去处的，只是自己习以为常金川的外出，不以为然罢了。

反正也是睡不着，明珠干脆坐起了身和小七聊了起来，“小七，你觉得那两个人靠谱吗？”

小七想了想道，“林大哥我看倒是挺靠谱的，那个顾孔雀倒是不好说。”

明珠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小七问，“那万一他们两个也想害我们怎么办。”

明珠想了想道，“所以我们得随时保持警惕，我们先跟着他们。”

明珠已经想通了，她要活下去!

第二日一早，明珠洗漱完之后就穿上了昨晚林灿给她的那身衣服，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套衣服竟很合她的身。

林灿对明珠道，“大小姐，我们这次的目的地是保定府一个叫忠和县的地方，那边有一桩案子需要过去处理，从此处过去的话，走个三天两夜就到了。”

明珠惊讶地问，“啊？要走三天两夜，没有马车坐吗？”

林灿也“啊”了一声，“还有马车坐的吗？”

之后他又道，“呃，通常来说官员出差是会配置马或者车的，但我们两个可是去巡视天下刑案的，可不能那么高调。”

明珠道，“那假如湖广那边有案子让你们处理，那你们也是走去湖广吗？”

林灿道，“是啊。”

明珠道，“在出逃那天，我娘给了我不少银子还有几块金条，可惜都在逃亡的路上弄丢了。”，她从袖口中拿出一个荷包，“现在就剩下那么点银子了，既然大家以后都是一起同行的，路途又那么遥远，该置办的东西，就花钱去置办了吧。”

林灿十分异常激动地道，“既然大小姐都这样说了，那我们就不好推脱了，说实话我觉得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去填饱肚子，能吃点肉就最好了。之后呢再给你置办一辆出行的车”

林灿推了推一旁的顾羡之，“我说的对吧，存礼？”

顾羡之并没有理会他。

之后四人便往市集的方向走去，在一家饭馆填饱肚子后，打算去给明珠置办一辆出行的车。

经过一个马市时，明珠看到一匹蒙古宝马，皮毛如新雪一般洁白盈亮，四蹄间还生有异色的斑点，眼睛炯炯有神甚是俊美，明珠瞬间就走不动脚了，伸手就要拿出银锭买下来。

明珠虽不是专业的鉴马行家，但她在京师有几个小姐妹的哥哥或者父亲均是名贵宝马的爱好者，家中均圈养了七八匹从蒙古或者是河套地区那边的纯血骏马。她去骑过几次，今天她通过马的体型神态和发色等判断，觉得和她在京师那边骑的马有点相似，便确定了这是一匹好马。

此时小七和林灿在另外一个棚子看马去了，只剩下明珠和顾羡之在此，明珠刚想问那老板这马怎么卖，就被顾羡之阻止了。

“为什么不行。”，明珠问。

顾羡之道，“马虽然好看，但饲养起来却是十分的麻烦，饲养马需要精饲料，我们没有这个条件让它吃上精饲料。其次马虽然跑的快，但是前提条件是在平原上，我们之后走的路要么是山路，要么是狭小的小路，所有不合适买它。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马很娇贵极容易生病，要是死路上了岂不是白费你的钱了？”

明珠不悦地道，“这是我的钱，而且我觉得这马很值得入手！”

顾羡之道，“确定不是因为它好看？”

明珠道，“那你说说，不买马还能买什么？”

顾羡之一脸认真地道，“那当然是买驴了，驴吃粗饲料就行，而且性格比马温顺很多，不容易生病，最要紧的是驴的耐力好，能负重长时间行走。”

明珠越看那匹雪驹是越喜欢，又对顾羡之道，“我又不是没钱，到时候小七会好好料理好它的，万一真的不幸被我养死了，我再买过就是了。”

“那以后呢？以后的日子不用花钱了？”，顾羡之竟用劝孩童般的语气劝起明珠来。

赵家是京师有名的富商，明珠从小就锦衣玉食，是被她父母捧在手里长大的，除了天上的星星她无法拥有，这些年来她从未有得不到的东西，她没想到自己有一日竟然区区为了是否要买一匹马，在市集上和别人争论半天。

明珠一方面觉得顾羡之有点太小题大做，一方面又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思来想去便跺着脚走开了。

“别失望，驴可是很实用的。”，顾羡之追了上来。

明珠道，“说的你骑过驴一样！我就没见过京师那个官员骑驴的。”

顾羡之道，“大明的官员的确不喜欢骑驴子，但是在大唐骑驴可是很风雅的，唐代大诗人杜甫曾言，'骑驴三十载，旅食京华春??'。南宋文学家陆游也曾言。'骑驴两脚欲到地,爱酒一樽常在旁'。”

明珠也道，“那北宋诗人陈舜俞还说过，我骑牛，君莫笑，人间万事从吾好，争如来骑牛，水光山色同悠悠。那我们买一头牛上路岂不是更风雅？”

顾羡之思索了一会儿道，“牛上路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

“但是什么？”，明珠问

“牛比驴子贵，对比下来还是不划算。”

……

之后两人走到了一卖驴处，顾羡之很认真地挑选了起来，明珠完全没有心思看这些长的不怎么英俊，又时不时发出嘶鸣声的丑驴，便坐在一旁等顾羡之。

等顾羡之选好驴付完钱之后，林灿和小七也走了过来。

林灿一脸得意地和小七道，“小七弟弟，我说的没错吧，我都说了顾羡之肯定有办法说服你家小姐买驴子的。”

原来方才林灿和小七在另外一旁看马匹时，看到两人在交谈，就猜到明珠定是因为想买马上路，而林灿也很有把握，顾羡之定会有办法让明珠买驴子上路。果然他和小七走到这边时，顾羡之已经选好驴子付完钱了。

明珠道，“既然你们一开始就想好了要买驴，直接告诉我不就得了，害得我看到喜欢的骏马，却无法入手，真没意思。”

顾羡之道，“本想告诉你的，可你一看到马市就冲过去了，不好扰了你看马的兴致。”

明珠道，“你这样更是扰了我的兴致!”

不管怎么说，出行路上尤为重要的交通工具已经办妥，路上可以省心很多。

之后四人又去食品市集买了一些干粮，预备在路上吃。

逃亡的一个多月时间里，明珠和小七在各处东躲西藏，已经好久没有见过热闹的街市了，好久没感受过人群的熙熙攘攘，虽说沛县的街市和京师的没法比，但明珠还是认真地走了一圈，认真去感受了这边的街市风情，也算是庆祝自己，终于不用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了。

走过街市中心时，恰好有一家首饰铺子在今天开张，柜中琳琅满目的精美饰品，让每个进去挑选的女子都十分的欢喜，明珠瞧了一眼便加快步伐走开了，因为她知道，这种生活从此和她无关了。

买完了驴车和干粮后，四人又重新返回驿站拿完行李后，就正式出发去忠和县了。

刚走出驿站没多久，明珠就看到山腰上有一家寺庙，她和顾羡之几人说想去祭拜一下再走，之后四人一同往庙中走去了。

明珠跪在神像前，含着泪道，“求佛祖保佑我爹娘我大哥平安无事。”，走出大殿后，又往北边的方向看了看，“爹娘，女儿不孝帮不了你们，但女儿定会好好留着这条命，以待来日。”

明珠坐在了简陋车厢内，顾羡之牵着驴，四人的神情都难得有了一丝放松。

林灿推了推顾羡之道，“看吧，其实也没那么糟糕吧？”

顾羡之回头看了一眼明珠，也拍了拍林灿的肩膀，“你开心就好，反正我说了你也不听。

车轮滚滚向前走去，四人从此离开沛县，踏上了去忠和县方向的道路。

京师，百草堂，赵府，往日的养尊处优，锦衣玉食，被视为掌上明珠的日子，如这山间的迷雾一般，烟消云散了。

骑驴三十载，旅食京华春?:出自[ 唐 ] 杜甫,《奉赠韦左丞丈二十二韵》

骑驴两脚欲到地,爱酒一樽常在旁:出自[ 南宋 ] 陆游，《自嘲》

我骑牛，君莫笑，人间万事从吾好，争如来骑牛，水光山色同悠悠:出自[ 北宋 ] 陈舜俞，《骑牛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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