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退之际,徐余并无余力躲闪。
不得不说,陈广的这一击,实在是太过巧妙。
从这就能看出来,别看都是后天圆满,可是战斗经验,对他的帮助,却是极大。
陈广的眼中闪过一抹残忍的兴奋!
杀掉当朝太子,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啊!
恍惚中,他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成功,看到了长公主,因此……
电光石之间,一个背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没有悬念,他的一拳,直接打在了那个背影上!
陈广怒极,大喝:“死!”
与此同时,拳头用力。
周治堂遭受重击,面色一变,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一点没有浪费,全都吐在了徐余的脸上。
“老周!”
“老周!”
本来正在和人打斗的孟齐良和张齐民二人骤然发现变故,慌忙逼开面前的对手,猛地朝陈广扑了过去。
别看他们俩的战斗经验丰富,可是和陈广一比,仍是不足。
尤其是陈广怒极不良人坏了他的好事,一时间出招狠辣无比,招招致命!
面对暴怒的陈广,孟齐良、张齐民两人被逼的毫无招架之力,频频后退。
陈广愈发得意,还有余力大喝:“都是后天,你们难道以为就能打过我了吗?”
“后天和后天,也是有区别的!”
说话之间,陈广已经将孟齐良、张齐民逼得没有退路。
身后,就是周治堂和徐余。
周治堂受了陈广一记重击,已经没有战斗力。
徐余小心翼翼的把周治堂放平,深吸了一口气,和孟齐良、张齐民站在一起。
三人凝视陈广,大喝一声:“杀!”
“都死吧!”
陈广一声暴喝,右脚在地上重重一踏,全身气势提到极致!
就在这时,陈广的脸色忽然一变。
只见他颤抖了一下,接着眼睛猛的睁大,像是不敢相信。
在他对面,徐余等三人则是小心戒备。
“啊!”
陈广一声长啸,接着就看到一个刀尖,从他的胸口刺了出来。
刀尖上,带着鲜血,一闪而逝!
紧接着,又是一下!
一下,接着一下!
七刀下去,陈广再也没有一点的力量。
他只觉得,自己的全部力量,都消失了。
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生命的流逝。
不,他还感受到了天地之间的力量。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这一次,天地之间的力量和他体内的真元,并没有被那一道莫名的屏障阻隔开来。
他想调动天地的力量。
可是……真元的流逝,让他根本没有办法聚集力量!
他无力的转过身,看着拎着一把带血的刀的刘平苍,不甘心的倒下,摔在地上。
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的死亡,激起了和他一起过来截杀徐余的那些人的狠厉!
几个人,对视一眼,握紧了手中的长刀,齐喝一声:“杀!”
然而,终究只是徒劳。
没有了修为的压制,张齐民、孟齐良已然恢复三品的实力。
那几个还有战斗力的,无非就是先天。
面对张齐民和孟齐良,毫无意义。
不过片刻功夫,便尽皆被打倒在地。
一场战斗,戛然而止。
徐余环顾四周,看着到处躺着的伤兵,自嘲的笑了笑,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瓷瓶,交给孟齐良:“给老周吃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孟齐良愣了一下,看了徐余一眼,随手接过,快步走到周治堂的身前。
正要喂周治堂吃下,张齐民一把按住他的手,微微摇了摇头。
多年的师兄弟,一个眼神,就能理解对方的意思。
张齐民的意思,无非就是信不过徐余。
孟齐良摇了摇头:“不用担心。”
说罢,径自把瓷瓶打开,倒出一个药丸,摊在掌心。
与此同时,张齐民一个错身,直接站在了徐余的身旁,一脸戒备的看着徐余:“如果老周出事,我……”
他本来想威胁徐余。
可是话到嘴边,却有些说不出口。
他的内心,一度纠结。
诚然,今天晚上过来找徐余的时候,他是带着满腔的杀气。
可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他有些不明白,有些疑惑。
徐余,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咳咳咳咳咳……”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成功的吸引了张齐民的注意力。
回头一望,周治堂已经在孟齐良的搀扶下,缓缓的坐了起来。
脸上的气色,肉眼可见的变好了许多。
看到这一幕,张齐民终于松了口气,有些颓然的坐在了地上。
孟齐良和周治堂并没有注意到张齐民的变化,徐余则是走到他的身旁,缓缓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良人,不,良人。”
说罢,从怀里又取出一个瓷瓶,倒出药丸,塞进了张齐民的口中。
肉眼可见,本来气若游丝的张齐民,呼吸顿时平稳。
之前腹部冉冉流淌的鲜血,也几乎在一瞬间被止住。
不得不说,他的药物,实在逆天!
徐余再次伸手入怀,准备掏出一颗药丸治疗一下自己的伤势,可是就在这时,他的表情一顿。
没了?
竟然没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望向天空,口中呢喃:“为什么?”
“殿下,没有那么多的存量了。”
当然,这句话,徐余没有听到,其他人也没有听到。
仿佛,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等到他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天明。
刺眼的阳光,拒绝了每一个人的懒觉。
徐余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表情变得很古怪。
还是在那一片野外,但是,除了刘平苍和他的那个破车厢,再也没有其他人。
而且,刘平苍就在他身前不远,拿着一把朴刀,似乎是在挖坑。
不是似乎,他就是在挖坑。
挖坑,把昨天的那些将士,全都埋了。
徐余皱着眉头,站起来缓缓走到他的身旁,轻声问道:“全都死了?”
刘平苍手上的动作不停,也没有回答他的意思,只是继续自己的动作。
俄顷,他终于把地上都填平了,把手中的朴刀随手丢弃,径自回身,走到了那辆破车旁,一屁股坐下,薅了一把草就塞进了自己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