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哥,人抓到了。”
将一条消息收入眼底,酒店某间房中的粉毛混混抓着他的皮衣,表情森冷阴沉。
“废了他的手。”
想起偎在自己身上时,那漂亮青年身上热乎乎的劲,那星咬住后槽牙,“便宜那小子了。”
虽然奭正国民众禁枪,但,总有人是特例特权。
那星认识真枪,也认识开枪的动作。那人看起来熟练轻松,有恃无恐的模样让那星下意识汗毛直竖,头皮发麻。
老鼠遇见猫,那星敏锐察觉到了男人身上属于天敌的味道。该死!踏马的在酒店也能遇到个条子!
那星这种半黑不黑混道上的人,最烦的就是无处不在的便衣条子。
“让他们最近收收手捡,别做那点子龌龊动作。”那星嘱咐手下,让他们把酒吧收拾干净。“老子今天遇到个条子,预感有点不妙。”
手下人信服地点头哈腰,哪怕那星看不到,也恭恭敬敬声声应是。
那星是个肌肉大过于脑子,仗着武力值动不动就莽的野兽派。虽然直觉时灵时不灵,但他们这些混道儿的人,一般都得当做灵了去信。
毕竟谨慎点总是好的。
这么想着,手下笑眯眯地关掉手机,
掏出细长的刀子,“刷”就扎穿男人下药的手。
“——唔唔唔!”惨叫被死死堵回喉咙里,一个个彪悍壮男深沉地压着一群抖如筛糠的GAY,把他们按上吧台。
酒吧里满满一群男人哆哆嗦嗦地跪着,不敢抬头去看吧台流下的鲜血。
手下抽出刀子,一个个切了节尾指:“你们爷爷我呢,今天在这里杀鸡儆猴。通知大家一声,最近别搞小动作了啊。”
“你们不乐意受伤,爷爷我啊,也不乐意天天被星哥盯着。所以,乖哈~”齐刷刷一片点头,像极了追星人嗨时摇动的荧光棒。
于是寂静了一晚上的爱约之城,第二天恢复营业时无比健康积极,阳光向上。
对此,丝毫不知道酒吧发生血腥事件·知道也无所谓的又秀鳌不耐烦地拉扯被子,盖住头顶。
可不管又秀鳌怎么努力,那只嗡嗡叫的手机就是不肯停歇,一直振动。
又秀鳌恼怒地抬脚就踹,踹了个空?人呢?
又秀鳌猛然睁开眼,旁边的擎苍正站在床边,裸露着满是红痕的后背,一件件穿上衣服。
又秀鳌幽幽看着擎苍这堪称缓慢的动作,问:“你听不到手机响?”
擎苍整理了一下围巾,叹了气,“听得到。”
“那你干嘛不接听?”
“因为不想接听。”
又秀鳌一个枕头砸向擎苍后背,起床气让他很烦躁。“去接电话,太吵了。”
擎苍反手接住枕头,丢回床上。“你知道是谁的电话吗就让我接?”
“我管你是谁——”又秀鳌清醒了,他脸色难看,“郑增?”
“对。”擎苍到底还是去拿起了手机,上面已经在拨打第六个电话。擎苍有点头疼:“估计是喝醉酒,打电话想问你在哪。”
又秀鳌皱眉,“打电话给你,问我在哪?”
擎苍道:“因为他认为你昨天和我在一起……”
昨天确实在一起的两人面面相觑,擎苍又接着说完了下半句话:“过一段时间。”
络通号上,郑增满满屏幕的消息擎苍不怎么细看,只看到关键字眼轻轻摸上下巴:“二曾想和你复合。”
擎苍轻笑,“真执着啊。”
又秀鳌起身开始换衣服,昨天的衣服不能穿了,现在的是酒店管家送来的新衣。闻言,他头也不抬,“我不吃回头草。”
擎苍低头看着手机里笃定的二曾,对面坚信只要他持之以恒,肯定能打动又秀鳌,金石为开,重新恋爱。
“这可不好办啊。”
没等擎苍在发小与一夜情对象之间为难,又秀鳌已经站到了他的旁边,瞄见那挤满空间的无数条信息。
尽管立即移开视线,又秀鳌还是对那诸多疯言疯语感到厌烦。耳中又正好听到擎苍小声的呢喃,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慢慢挂上笑:“不用你为难。”
又秀鳌说:“就当昨天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擎苍略微惊讶侧头,又秀鳌已经转身就走,大步流星。
擎苍失去了解释先机,但看着又秀鳌气鼓鼓的背影,手机里郑增声嘶力竭的质问地址,擎苍想想,这样也好。
于是微微挪动的脚没再动作,擎苍慢条斯理挂掉电话,回了郑增的络通消息:才醒。附上酒店地址。
假模假样问发生什么事,最后说他还有要事在身,等郑增酒醒了再和他详细聊聊。
一连串熟练动作下去,郑增安分了。
擎苍从酒店走出,接他的车子已经等了二十分钟。酒店管家为他打开车门,擎苍看到了后排一身正装,身前摆着公文包的总助岳翠和。
“老板,听闻您要去华尔区。”身为捉日集团顶级打工人,岳翠和对她数日不见的老板露出了假笑:“顺便,咱有个没谈完的项目,一起解决?”
擎苍接过岳翠和递来的文件,一目十行扫完,做下决定:“行。”
擎苍并不在意岳翠和的小小冒犯。“这几天辛苦你照顾公司,薪酬翻倍,加班费另算。”
岳翠和顿时和颜悦色,“那我不打扰二位了。”她起身换到对面位置,从公文包里翻出耳机,扣在脑袋上后打开笔记本,迅速开始进入工作状态。
是的,车厢里还有其他人。
一个同样提着箱子的文弱男人面无表情坐到擎苍身边,伸手:“东西呢?”
擎苍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支试管,里面装着一点血液。
椒兰少·多少的少·擎苍好友接过试管,脸色更冷淡了。“希望你还没把学过的知识忘掉:一次血液分析至少需要2至5毫升血液。你这点儿都快干了,拿给我有屁的作用。”
擎苍衣服口袋扁平,看上去没有任何起伏。但擎苍掏了掏,又从里面摸出两支浑浊白色的试管,“多的我只有这个了。”
椒兰少瞳孔放大,瞪着眼看擎苍。他不敢置信地指了指酒店,压低声音:“从里面带的?”
擎苍:“当然。”
椒兰少脸又变成了木头的形状:“……变态。”说着,椒兰少一把抓过试管,快速塞进恒温箱。
而后,椒兰少又是一本正经的模样,平静淡然地问擎苍:“什么问题?”
“疑似魅魔,会让我产生好感,食欲,□□。”
椒兰少无语,“你是不是太久没做寡着了?”
擎苍:“我有进行抗药性训练。”
椒兰少屈指,快速划拉一连串除了他没人看懂的字符:“仔细说说食欲。”
至于其他两个,就看擎苍今天春情满鬓的模样,对方应该是个各方面都很对他胃口的女性或男性。这样的人,相貌身材性格肯定各方面都不错,能让人有好感和**很奇怪吗?
擎苍对此毫无意见:“我想吃了他。”
他说:“他出血的时候,我想吃了他。”而这个吃,是字面意思的吃。
吃牛肉,羊肉,鱼肉地吃。
奇怪,为什么会这样?
又秀鳌坐在寝室里,一个字一个字写下猜测:力量?
不对。
又秀鳌又不是没遇到过比擎苍强大的人或妖。但从前,又秀鳌对人从未如此有过食欲。
如果不是克制住了,又秀鳌恐怕想吸干擎苍的血,或者吃光他的肉。
那样丰盈的血肉力量固然少见稀缺,可肉身比擎苍强壮的人或妖,法力比擎苍强横的人或妖,也不是没有。
而且,擎苍还没有异能。
只是一个将血肉之躯磨练到极致的普通人类罢了。
想起擎苍看他如同猎物的眼神,那种威慑性,又秀鳌摸了摸汗毛。又秀鳌从未有过如此危险的感觉,不多也不少,可足够又秀鳌想离擎苍远点。
擎苍看他的眼神……
那是种即使在情海里翻涌,也依然如蓄势待发猛兽般,紧紧看住食物的眼神。
给又秀鳌的感觉是:他在伏击。
伏击又秀鳌这个猎物——“像看一盘菜一样。”
又秀鳌不高兴地在擎苍名字上画了一个×。向来只有又秀鳌把别人当做一盘菜,哪里会想到,有天他也会成为别人眼里的美味佳肴?
“他给我的感觉,像鸡汤火锅里的山药片。还是最恰到好处时,最美的滋味。”
椒兰少从衣兜里掏出一条东西,沉重地递给擎苍:“吃点药吧你。”
擎苍谢绝,“不了,我觉得芥末对这个病不起作用。”
椒兰少强行把芥末拍给擎苍,“你居然还有吃得正常的时候。”
擎苍最后还是收下那支芥末,手掌合拢,好像进了口袋,可口袋依然扁。听着椒兰少的话,擎苍略无奈,“我偶尔也会换换口味。”
“你那叫换舌头。”椒兰少知道擎苍吃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每顿都是能量粉末能量药汁,黑暗料理远比不上擎苍食物之地狱恐怖。
“对了,研究所在五十公里外,要我捎你段路吗?”
擎苍便下车,管家看见了空气说话:“我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