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拉然之力 第5章 拱火

高阶法师们的眼神里充满了兴致。

这种对苏伊而言近乎糟糕透顶的局面，不止一次出现在他们的脑海里，尤其是得知凯尔萨斯的忍耐力抵达极限以后。

简单的致礼后法师们让开了一条道路，站在侧身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的“特殊状况”。

凯尔萨斯回礼后在升降梯门口微微顿足，而目光始终定格在苏伊身上。

这段时间，他透露出自己对苏伊的不满，造成了达拉然大半市民都在疯狂讨论这件事，前几天还被安东尼达斯喊到了个人实验室——他并没有提出质疑，亦或者要求凯尔萨斯别这么做，只隐约提到了苏伊的研究取得了突破性结果。

不带有警告的口吻，却让他觉得提携与指导过自己的安东尼达斯，是不是太高估了苏伊？

始终保持冷静头脑的凯尔萨斯知晓有很多见习法师与学徒对苏伊抱有质疑的态度，但他不可能随着这群大流......至少在苏伊不缺席自己课堂的情况下。

第一次、第二次......至今为止没有一次出现在自己的课堂。早已经不是求学时代的凯尔萨斯很生气，碍于安东尼达斯的颜面从未私底下找过苏伊，可作为一名见习法师，哪怕一次不来，每次都提前请假，他也不会有丝毫的不悦。

凯尔萨斯蹙着眉头，道：“早上好，苏伊。”

“早上好，导师。”

苏伊欠身行礼，道：“见到您，这让我感到无上荣光，尤其是您还如此精神。”

以人类的审美来评价这位高等精灵王子，那只有一个词来形容——完美无缺。

容貌、身材、气质，你无法在他身上挑出一丝的毛病，就像是一副行走在眼底的艺术品，尤其是现在的他——即使心有愤怒，却依然保持姿态的优雅与庄重。

只不过，苏伊觉得过于造作。

当然，这不是不想见到凯尔萨斯的理由。

只是见到他，苏伊就会想起在魔导师平台里的那张扭曲疯狂的脸。

为了奎尔萨拉斯，为了子民，凯尔萨斯砥砺前行，放下身段，摒弃傲慢，甚至不惜向一个粗鲁的人类将军低下头，恳求......甚至乞求给自己的人民一个安稳生存下去的机会。

那是一段见着心酸，却又无可奈何的故事。

凯尔萨斯的结局令人心疼，从天灾席卷整个世界开始，他始终都在努力寻找一条拯救陷入魔瘾而无法自拔的子民的道路，遭遇人类的背叛后进入了黑暗之门，来到了破碎的德拉诺。找到方法后第一时间，没有半分犹豫，就让仆从将方法带回奎尔萨拉斯。

只可惜，他视作生命延续意义的人民......不，只是那些本该忠心耿耿的部下，背叛了他，带着一群“勇士”闯进了风暴要塞......或许远在外域的凯尔萨斯并不知道，重建起来的银月城里为他竖起了一座座雕像，歌颂着他的丰功伟绩。

如果他知道，或许结局并不会如此凄惨。

“见到你身体健康，我也觉得......”

凯尔萨斯深深的吸了口气，压制住内心的怒火，“心情还算不错。”

即使那对眸子里的火焰在熊熊燃烧，他也保持着基本的礼仪，以及对苏伊的尊重。

这一幕着实让周围的高阶法师感到不可思议——换做是自己，定然已经开始质问苏伊：“有什么理由，让你这三年时间里缺席我的课堂！？”

难不成，安东尼达斯强行拦住了凯尔萨斯？

他们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一定要我请你来，才会来吗？”

遵从内心的呼唤一直在大脑里盘旋。

作为六人议会之一，言语就能决定许多事，他理应注意言辞，可抱着一次次期待，却只能收获失望的他，怒火早已经是临界点。

尤其是这三年里，苏伊翘过很多课程，唯独只有他的课程每回都翘。

凯尔萨斯怀疑过自己的知识与教育水平，但成为教育者至今从未收获过一个差评，乃至让安东尼达斯都认为——现阶段，没有哪个导师能像他一样受欢迎。

走进升降梯，凯尔萨斯询问道：“你既没有身体抱恙，也没有精神疲惫。每个月抽出一个上午的时间，都做不到吗？”

“对此，我很抱歉。”

苏伊表现的相当诚实：“过去的时间里，我都在进行一次又一次的法术试验。您也知道，任何一名高阶法师的实验课题，都会经历几百，甚至是上千次的失败。”

只不过，在别人眼里，他看上去没有丝毫的忏悔之意。

凯尔萨斯再也保持不足优雅，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那副怒火中烧的模样宛如随时会释放一个具有超高杀伤性的法术，让整个升降梯化为青烟。

“我承认苏伊说得对。”

这个时候，阿鲁高突然站出来，笑呵呵道：“高阶法师的实验课题不经历几百次失败，那就和见习法师修习一般法术的概念是一样了。”

他把“高阶法师”咬的很重。

“就是苏伊你也太不像话了。其他导师的课程你翘了不少次，但偶尔也会去听几次，偏偏轮到伟大的凯尔萨斯先生的课程，你却不参加任何一次呢？只是因为——公开课，可上、可不上么？”

阿鲁高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苏伊身旁，故意把声音压低些，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见。

“我是支持你的，因为没人能绑架你的意志，参加或是不参加公开课，应该是个人意愿......对吧？”

这拱火手法，简直是如火纯情。

苏伊能见到凯尔萨斯的脸色陡然间变得难看至极，那铁青色搭配着猩红的眼眸，就像是一头濒临疯狂的野兽，随时都可能扑上来将苏伊撕成碎片。

“高阶法师阿鲁高。”

苏伊的心态一直保持的很好，不管自己的处境有多么差，始终保持着一个淡然的心态。

偶尔会感觉到烦躁，去鲍勃那儿喝两杯，说两句生活里的琐事，那也就解开了。

不浪费精力与时间在别的事情上，专注于传送门的研究上，将来对抗兽人大军的时候，必然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如果是研究未曾有结果前，苏伊不会理睬这里的任何人。

现在，不同了。

“阿鲁高，请别做多余的事情，我很忙。”

“什么？你说什么？不好意思，我有些耳背......”

笑容可掬的阿鲁高微微弯下腰，看上去心情相当的好。

苏伊长长叹了口气，反手就是一巴掌抽在了阿鲁高的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