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雁正在教训犯人,“哒哒哒……”此时有几声疾步声传来。kanshushen
“贤弟!贤弟!”
冯雁闻言面现喜色,兄长吕光来了。
吕光一脸焦急地冲到牢房门口,见冯雁脸色不好遂及怒道:
“贤弟,谁欺负你了?”
冯雁呵呵一笑拱手道:
“多谢兄长关怀,小弟不是被人欺负,而是在欺负别人!”
“哦?哈哈……”吕光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吕光问询了一番这才得知冯雁被抓入大牢的原因,同时心中惊异不已,没想到这位贤弟竟是晋军总教头。
“贤弟……莫不是说笑?”吕光很难相信冯雁的身份。
“兄长,小弟不是故意隐瞒,而是有苦难言。”冯雁将自己与晋国皇室的过节简单说了一下,吕光这才明白过来。
冯雁所言百分之九十是真话,只有百分之十略过不提。
“好!既然青山不留人,不如再去找他山!贤弟,以你的才学定能在我秦国一展宏图!”
“多谢兄长吉言。对了,我的坐骑尚在狱中,兄长可否牵回吕府?另外带些吃食,小弟我饿了一天了。”冯雁叫苦道。
吕光听到这句话眼圈一红叹道:
“贤弟受苦了!为兄这就命人去取……”吕光说完转身离开了牢房,找手下嘀咕了几句,毅然向皇宫走去。
吕光坚毅地盯着皇宫方向心中暗自咬牙:
“不将我兄弟救出,“吕”字就倒过来写!不妥!横过来写!”
吕光离开不久,牧场爷爷、常青、左腾与刘袭也来了。
将一大把钱银塞给狱卒,几人快步到了牢门门口。
见冯雁踩在一名犯人的背部正从后窗四处观望,几人立即松了一口气。
刘袭咧嘴一笑说道:
“爷爷、我说的没错吧,咱掌柜的怎会受欺负呢?”
“谁要是敢欺负冯二,我将他肠子抽出来然后再打个结!”左腾霸气道。
常青看着跟随在一旁的狱卒,眼神中杀意毕现。
狱头感觉浑身一凌,急忙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小铁子!”爷爷见到昏暗残破的牢房有些心疼的呼唤道。
冯雁仅凭脚步声已经判断出来人是谁,不过此时正计算着牢房外狱卒的行走路线。悠然地转过身,从一名罪囚背部跳下,冯雁笑道:
“王朝、马汉告诉你们了?”
常青摩擦了一下拳头狠声对别的囚犯说道:
“你等滚到角落里去!”
数名囚犯一看来人不善急忙龟缩到牢房的角落。
“冯二,今晚劫狱!”常青语调丝毫没有收敛,几名囚犯一听此言暗自吐了吐舌头,心想来了个更狠的!
冯雁好笑一声调笑道:
“常二,你这么高的声调,有必要将人赶至角落?”
“嘻嘻……”常青也觉得多此一举,讪讪笑了起来。
“哈哈……这个常二。”众人皆乐了。
冯雁与几人窃窃私语了一番,众人很是严肃地点了点头这才离去。
看守牢房的几名狱卒此时也在窃窃私语。
“此人到底是谁,为何吕光将军也来了?”
“是啊,一名小小的县令怎会惊动这等大人物?前些日子听说吕光将军刚刚平叛归来。”
“陛……陛……”一名狱卒口齿不清,惊恐地颤声道。
“范九,你小子让我闭嘴?我看你……”狱头见对面几名狱卒皆是惊慌的神情,感觉不对劲遂转头看去。
“陛……陛下?”
冯雁将那名壮汉罪囚叫来继续趴在地上,正欲踩上去,只听又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接着,又听到“噗通、噗通”一阵下跪的声音。
“冯卿!冯卿……”
冯雁内心一震,天王苻坚怎来了?
冯雁刚走到牢房门口,只见一脸急迫的苻坚已经快步走了过来。身后还跟随着十多人。
“快!快打开牢门!”苻坚急道。
旁边跟随的人中有廷尉卿任群,将天王的怒急看在眼里,任群心中诧异同时急忙命令牢头打开了牢门。
“冯卿可有受伤?”苻坚一步跨前揽住冯雁上下不停打量。
此时的冯雁只感头脑发胀,搞不清天王苻坚为何如此关切自己,愣神间连君臣之礼也忘记了。
见冯雁并无大碍,苻坚坚定地说道:
“冯卿,与我同乘龙辇,先到宫中去。”
冯雁浑身一个激灵又想起那些传闻不禁暗自担心。
看着冯雁被苻坚拉上龙辇,苻丕、石越、任群等人表情不一。
“这小子怎习得如此之众?佛学?经书?练兵?诗词歌赋……以前怎看不出来?”石越满腹狐疑地想着。
“这个小将竟是博学多才之辈!太出乎意料了,难道淮南之役失利与此子有关?”苻丕也不断思索着。
……
众人跟随苻坚前往宫中,谁都忘记了牢房中还有九名罪囚依然在不停地磕着头。见众人离去,那名壮实的汉子有些后怕地叹道:
“额的神!幸亏打不过……”
“头,你说滴太对啦!幸亏咱们打不过此人,否则,咱的脑袋保不住咧!”
“老天保佑!”众罪囚纷纷击掌庆幸。
未央宫一处偏殿内,苻坚摆了满满一桌酒席。
“冯卿受惊了,来,满饮此杯!”苻坚端起酒杯,所有人赶忙也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冯雁此时头脑清醒了不少,闻言恭敬地说道:
“多谢陛下关怀!”说完一饮而尽。
此时,一名宫人进来禀报道:
“陛下,吕光将军求见。”
“快请进来!”苻坚笑道。
吕光刚才来到皇宫想面见苻坚为冯雁求情,可惜苻坚正去往了廷尉诏狱。二人走的不是同一条路线,因此错过了。听到天王已返回皇宫,吕光立即求见。
一进偏殿,赫然看见自家贤弟正与苻坚相邻而坐,并且相谈甚欢,吕光表情马上变得丰富起来。
“如此怪事?刚才还身陷牢房,此时竟与天王喝上酒了?”吕光真是哭笑不得。
“这个贤弟可真是高人啊!”
吕光被苻坚邀请入席,众人一起饮用起来。
“如此浓郁!”不少人开口称赞。
苻坚呵呵一笑说道:
“呵呵,听闻西市有一间商铺,酒水甚是浓郁,今日众卿在此,正好一同饮用。”
吕光听闻天王的话语,心中暗笑不止。心想天王陛下恐怕还不知道冯雁正是此间商铺的东家吧。
席间,众人谈笑风生,谁也不提天王亲身前往昭狱的事,不过苻坚倒是与吕光嘀咕了几句。
为冯雁压惊后,苻坚又将冯雁独自带到了内殿。
此时的冯雁心中焦急万分,已经和牧场众人商量好了如何劫狱,但此刻却被苻坚拉着不肯松手。万一兄弟们按照计划前去劫狱,那动静可就大了。发现自己不在那间牢房,那还不得将整个昭狱翻个底朝天?
呆在监狱等着受审不符合冯雁的个性。
即使在晋国关押起来,冯雁也同样会选择越狱。这与国家信仰无关,只与崇尚自由有关。
冯雁与苻坚坐在软塌上,苻坚一脸欣赏地看着冯雁不肯离开目光,而冯雁内心着急的同时还要担心这位天王的“暧昧之举”。
冯雁牙齿有些打颤地说道:
“陛……陛下,小子有一件**之事想请教陛下。”
“爱卿但说无妨。”苻坚如沐春风地说道。
“小子脑海中最近总会闪现出妙龄娘子的身影。昨夜进入梦中,见一小娘子走近,遂情不自禁揽入怀中,同时另一个满脸胡髯的汉子走近,被我一脚踢飞了。那具身体飞到天上后,小子犹不解气,遂乘坐热气球追了上去,搭弓怒射,直至将其射成刺猬这才罢手。陛下,你说此梦境到底何意?”
冯雁有些担心地看着苻坚,也不知这位天王陛下到底能不能听懂此话的含义。万一听懂会不会恼怒?
正在胡思乱想中,忽闻苻坚张嘴大笑道:
“哈哈……冯卿年纪应在二十上下,正值当婚的年纪。这个年纪的男子肯定会想念小娘子。冯卿可有中意之人?本王定会为你做主……”
苻坚非常有耐心地讲解起了有关男女之事的道理,冯雁虽感自己懂得更多,但一位君王亲自为自己讲解,还是听着有些别扭。
装作青涩少年般聆听了一番教诲,天王苻坚突然肃穆问道:
“冯卿当真是晋军练兵教头?来长安究竟作何打算?可是探听消息?”
冯雁知道无法回避这个问题,索性大义凛然道:
“陛下,身为汉人自然要为晋室效力,如陛下觉得微臣是汉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听闻此番话语,苻坚暗自点头,脸上欣赏之色更浓。
与朱序、吕婆楼、吕光、邓羌等人多次交谈,对苻坚的秉性冯雁自是了解不少,尤其对当年襄阳叛将李伯护的事记忆犹新。苻坚喜欢那种有忠节之人,对叛将却颇为不齿,这也是留下多次逃跑的朱序而斩杀李伯护的原因。
看着苻坚的神色,冯雁心中暗乐,心想你既然吃这套,那咱就坚贞不屈一回。不过冯雁心底却在感慨,有功不赏,有罪不杀,没有法治及威慑如何能实现大一统呢?如果所有臣属心情不好就来了个造反,那岂不是国无宁日?岂不是放任这种行为?反正也不用担心反叛失败被杀,说不定还能官升一级。
长此以往,必定损伤国力,如何能征伐天下?
冯雅有心讲解一番此道理,可万一苻坚听进去了,自己小命堪忧。
生生吞下肚子里话,冯雁静待苻坚的回馈。
果然,苻坚欣慰地拍了拍冯雁的肩膀叹道:
“冯卿乃忠节之人也!方才听世明(吕光)说了你与晋廷权贵的过节,冯卿尽管在秦国为官,如你这般博学之人乃是大才,本王对你期许颇深啊!”
“多谢陛下信任!”冯雁恭敬道。
忽然想起一事,苻坚笑问道:
“冯卿住在何处?”
“住……长安城外。”
“本王欲在长安城赐你一所宅院。”
“使不得,无功不受禄!”冯雁推辞道。
“呃……你已到大婚的年纪,没有宅院如何迎娶小娘子呢?”
在苻坚的坚持下,冯雁只好接受了赏赐。
……
在一名相识的宫人周林的带领下,冯雁走出了皇宫。
周林本想带着冯雁去往新赐的宅院,但冯雁担心自己的马匹,也担心牧场兄弟们的行动,遂记下了宅院地址急忙赶至吕府牵走马匹。
冯雁细细检查了一番,见并无人动过自己的行囊,这才放下心来。
到了牧场,冯雁见到眼前的景象不由大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