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自然是高灏送杜文英回到慈宁宫的,太后与刘氏已经歇下了,杜文英自然也就没打扰她们,直接回了自己今夜睡觉的地方。
夜深人静之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那个小邪恶的想法再次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因黑夜被无限放大,她才意识到自己有些不信那份捷报,她为什么不信呢?带着这份疑惑直到第二日回到杜府,收到成六给她的密报这才信了七八分。
书桌前她又将那份密报和杜庆衡给她的信拿在手里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许久之后才坐正了身子拍了拍脸,自嘲的笑了笑,而后长长的输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她想是该如高灏所说彻底放手,解决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当然在解决终身大事之前自然还是要先将那两个深恶痛绝的人给绳之以法了杜文英才会安心,因高灏说让她别出手坐着看戏就行,所以杜文英难得的沉住了气,三司会审的结果自然是让她非常的满意,当然夜里天牢内她自然也是没有手软的。
……
高灏这边因后宫自继位起就一直空虚着,动过心思的人很多,奈何每次有人提起,他总能找到马虎眼打回去,让人有口难开,如今边关的捷报传回,杜文英现如今又在京都,朝堂之上自然不乏想借此机会试探皇帝态度的人。
高灏的态度还用试探?这半年来多少京都绝色暗送秋波都被他直接无视,想要投怀送抱的更是直接被一脚踹开,真真的是做到了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几日更是下完早朝连奏章都不批就微服出宫直奔杜家,可见杜文英在其心中地位。
再说杜文英这边,本来已经想通了打算放下一切跟高灏成亲,但让她没有意料到的是,家里的守卫一夜之间突然比她回来那天多出了好几成,街上杜府的四周更多,不用猜她都知道是母亲大人的手笔,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为了让母亲心安这几日她更是连门都没有出过,没办法高灏想她了只能来杜府里找她。
高灏显然也是发现了这一点,这几日与杜文英相处都没有动手动脚,甚至于连拉手这样的都没有,不是他怕人盯,而是不想坏了他在岳母那里的印象,以及四周都是人,他可不想被人瞧见他家文英情动之时妩媚娇羞的样子,那可是能迷死人的,只能他看,别的人休想。
至于婚事自然是想要郑重一点,他想要给文英一个空前盛大的婚礼,告诉天下人杜文英是他的妻子,是这个国家的皇后,这辈子都是他的唯一,谁都不可以践踏非议。
……
礼部那几个老头子,早在捷报刚刚传回的时候就接到了高灏的旨意,这几天已经是忙的脚下按了风火轮一般,终于赶到太上皇回京之前将所有东西都准备妥当了。
虽则高灏与杜文英早已订婚,但该有的提亲纳礼等等还是不能避免,如此折腾了三五日,在高灏这种谆谆善诱之下,钦天监的方正很是识趣的将日子算在了半个月之后。
又因他早就有所准备,所以一点也不仓促,他甚至还能偷闲出宫去瞧瞧杜文英,每天数着日子期盼着,到是杜文英那边已经苦不堪言好几天了,宫里派来的老嬷嬷虽早被高灏耳提面命过,不会苛责严厉,但也耐不住刘氏日日监工从旁指点,每当杜文英看到母亲那坚定的神情时,不禁也在心里同高灏一样默默的数着天数,更加分外期待高灏忙里抽闲来看她,这样她还能偷一会懒。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也终于迎来了高灏和杜文英的大婚之日。
高灏激动的一夜未眠第二天也依然还是精神抖擞,毕竟接亲他本想自己上的,奈何被宫闱礼制牵制的脱不开身,只得眼巴巴的看着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出了宫门,然后认命的跟着礼部的一帮糟老头前去宗庙祭酒,而代替他前去接亲的不是别人,正是宸王叔的小儿子高跃,那个只比杜庆衡年长了几岁的毛头小子。
锣鼓喧天礼炮齐鸣,在一片热闹喧嚣声中,杜文英拜别家人,被喜婆婆背着上了花轿。
先去宗庙祭拜,而后正式拜堂坐帐吃同牢席,吃了子孙饽饽后至此杜文英算是闲下来了,而高灏就没那么幸运了,被人请出去后直至晚间才在内监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回到了婚房,挑了盖头,看着明艳动人倾国倾城的杜文英,他的心又开始不规律的跳,喉结也不由自主的动了好几下。
喝了合卺酒后,他的眼睛简直能长在杜文英的脸上,再也移不开了,身旁服侍的人见皇上如此,立马心领神会借口换衣服将他请到了一边的屏风后。
高灏离开后,身旁的嬷嬷不知从什么地方取出一本画册递到了杜文英面前,杜文英有些疑惑的接过,待打开后才知是什么,当下大窘,虽然不好意思,但见画册上的内容,仿佛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只简单翻了几页就在内心总结了一下,原来还可以这样。
嗯~,不过某人之前既然声称自己没有女人,那他为何会懂那么多?且他做的有些动作,这本画册上都没有,他是不是偷偷有看过别的版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的?杜文英不禁在内心疑惑着,也打定主意一会要严刑拷打某人,势必要让他老实交代了。
内监手上那本画册,高灏早在杜文英第一次来癸水那年便已经私下偷偷的看过了,里面的动作可以说是极其呆板,让现如今的他没有一点兴趣再翻第二遍,可这又是不能省略的环节,故而有些粗鲁的拿过随意的翻了两下就打发了内监,毕竟画册他可没少看,相较于看,眼下他更想来点实际的。
快速的换好御常服,走出屏风遣走一众正欲为杜文英宽衣梳头的宫娥,屋内顿时就只剩下他和杜文英两个人,高灏笑着走近梳妆台,替杜文英摘下凤冠,看着她那一头倾泻而下的乌发,心里直痒痒,恨不得马上扑过去直接开始接下来的事,但看到杜文英那紧抿着的嘴唇,分明是有话想说的样子,就生生控制住了自己,心道已经娶进门了来日方长。
鞍前马后的替杜文英退簪梳头,取来寝衣,伸手就要去解她的腰带,还未触碰到带子,就被某个人伸手给拦住了。
“呆子你老实告诉我,在我之前你真的没有别的女人吗?”
这个答案不言而喻,即使高灏不回答杜文英也依然知道答案,毕竟她确认过,之所以有此一问,就是想引申出接下来的那个问题。
饶是如此高灏还是郑重其事的看着杜文英回答道。
“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只此一生唯你一人。”
话音刚落就低头去吻杜文英,然后又被某人煞风景的阻止了。
“那你为什么会那么多…”杜文英顿了一下看了高灏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咬了咬牙动作这两个字她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高灏见她那支支吾吾的样子就知道她想说什么,轻笑着,看着她说道。
“因为你啊!”
杜文英闻言则用眼神表示他胡说。
高灏见此自是胡言乱语的补充道。
“你又不给我,我只好每天做梦,梦里经常有你,因此就…”
高灏的话语成功让杜文英红了脸,看着她那诱人的样子,酒精的作祟下,他那里还经的住诱惑,终于冲动战胜了仅存的理智,话还未说完就一把,试图将人拉进了怀里,来慰藉此时此刻无比躁动的心和血液。
某人一向顽固,自是抵死不从,两厢僵持着。
“宝宝!”色急的某人欲求不到开始不满道。
杜文英闻言则毫不留情的拒绝道。
“不要叫我,好你个登徒子,禽兽,那么早就居心不良不怀好意了,老实交代从什么时候开始惦记我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肖想我的?”
若说惦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个问题高灏还真回答不上来,毕竟他也不知道杜文英是从什么时候就住进了他的心里,但他知道等他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在里面生根发芽了。
若说肖想,那自然就是从杜文英第一次来癸水那次开始的,说他居心不良也不冤枉,毕竟真的肖想了很久。
正欲开口就看到杜文英那煞有其事气呼呼的样子,高灏不免起了玩心。
“就是从…”话未说完就直接转身欲要跑开。
杜文英闻声立马竖起耳朵站在一边等答案,结果听到的就是个就是从,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某人转身欲跑,意识到自己被耍,当即就有些不服气连忙就上去追,谁知某人比较奸诈只是做出了要跑的样子,并未真的想跑。
跑了几步突然转身张开怀抱,杜文英躲闪不及一下子就扑进了人家的怀抱,被禁锢住手臂,并被顺势抱了起来。
正欲开口控诉他耍赖,就被某人堵住了嘴巴,并带着她向床榻走去。
红烛摇曳芙蓉帐暖饮食男女食色性也。
……
“一夕轻雷落万丝,霁光浮瓦碧参差。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
……
今天是他们的洞房花烛之夜,杜文英知道高灏憋了这些年忍的一定很是辛苦,就像那夜在山洞里一样,她不想再坏他的兴致,经过这一出折腾下来让她感觉很累很累,但还是强撑着尽力迎合着他,毕竟他的兴致依旧高昂,高强度的体力活拉扯许久之后才慢慢的结束了。
而高灏这边食髓知味依旧不肯罢休,两轮下来杜文英就已是累的连眼睛都不想睁了,她什么都不想管也什么都不想干,也不管高灏那继续游走四方煽风点火的手,闭上眼睛就沉沉的睡去了,在沉睡之前心里不禁又重复了一遍六年前就曾得出过的结论。
这人在床上就是个疯子。
……
一年后…
“娘娘这可使不得,慢点走当心脚下。”轻风和明月紧紧的跟在杜文英的左右两侧,见她步子迈的超大超快不免有些担心,连忙出声提醒道。
毕竟现如今贵为皇后的杜文英,已怀孕七月有余,肚子大了行动起来多有不便,偏生这位主还是个不安分的,自己在屋里待不住多少人陪着都待不住,这不雨才刚停就坐不住了,说什么都要出来散散心。
高灏刚处理完御案上的奏章,便马不停蹄的向寝宫赶来,相隔大老远就看到杜文英的身影,当然也看到她那让人一看就不由的担心的步伐,连忙一路跑着赶了过去,拦在杜文英面前拉着她的手说道。
“宝宝外面刚下完雨,路上还很湿滑你跑出来干什么?今天可不乖哦!…哎!我又没说你什么?你嘴巴撅那么高干什么?”正说着看到杜文英撅的老高的嘴巴,高灏连忙改口。
即使这样也没能阻止某人的开口控诉。
“你凶我,你个呆子居然凶我,姑奶奶我吃多了就想出来活动活动,这样都不可以嘛?”自怀孕后的杜文英情绪一直起伏不定,也越来越孩子气。
“你胡说!我疼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凶你,你冤枉我。”
高灏闻言笑着捏了一下杜文英的鼻子,揽着她的腰另外一只手扶着她的胳膊,一边说一边带着她往寝宫走去。
某个被牵着走的人,浑然不觉,待回到寝宫后,就指着自己的肚子,向高灏告状。
“他老踢我,老是让我很不舒服,我不舒服他也别想在里面好好待着,我们…”
高灏闻言有些哭笑不得,赶紧屏退众人抱着杜文英好生安慰了一番,心中却想着书上说一孕傻三年,看来是没错了,不过他的宝宝即使是傻也傻得很可爱啊!
时间一晃来到了八月,这天早上,杜文英刚起床没一会就感觉到肚子有些不对劲,她也没多想以为又是那个不安分的小混蛋在胡闹,未免几天前的乌龙再次发生,所以这次她并没有惊动旁边伺候的人。
忍了一会还是不见好转,肚子反而越来越疼,人生第一次怀孕,平日里也从没围观过别人是怎么生产的,杜文英不免就有些紧张,唤来了轻风,让她别惊动别人,悄悄的把夏瑾嬷嬷叫来确认一下,看这次到底是不是真的要生了。
想起几天前在御花园里,她脚抽筋没站稳,差点摔了一跤,不仅把当时正在陪她的高灏吓了一跳,肚子里的小混蛋想必也吓得不轻,因此动了点胎气,肚子疼了好一会,当时众人都以为她要生了,包括她自己也这样以为,高灏甚至不避礼制忌讳,力排众议来到产房陪她,有高灏在杜文英心也稳了下来,当时也是卯足了劲。
可惜当大家把什么都准备好后,肚子它又奇迹般的不疼了,一点要生的迹象都没有,太医再次请过脉后,才知是肚子里的小混蛋在逗他们玩,他又临时改变主意不出来了,气的杜文英是直骂不孝子就会折腾老娘,那小混蛋好似听的懂似的,还很不服气自家老娘如此评价他,于是很给力的踢了两下表示抗议。
因有这样的前科,所以这次杜文英很是谨慎,以前她虽然爱逗人,但在生活琐碎的事情上,她一向最怕麻烦别人,也惯不喜欢别人近身伺候,就是与她一起长大的轻风明月,在她房里做的也是打扫擦拭的活计,又因上次闹的乌龙,她事后还自责了好几天,虽然她现在是北齐的皇后,底下那些人也不怕麻烦,但她就是不想这样劳师动众的给别人添累。
夏瑾嬷嬷素来稳妥,做事周全,故而被太皇太后派来照顾提点杜文英,这会她正在和几个丫头收拾检查给小主子准备的尿布包被以及一些小衣服,毕竟太医说过预产期就在这几天,她是这永和宫里的掌事嬷嬷,万事自然得留心,辟免出现任何疏漏。
这一大清早的轻风也不知道杜文英为何会突然召见夏瑾嬷嬷,还特意嘱托不能惊动别人,杜文英当时端的很正连个眉头都没皱,看起来很平常也不像是要生的样子,生孩子的事轻风也没经验不是很懂,以为杜文英有别的什么要紧的事找夏瑾嬷嬷商议,当即便马不停蹄的出去找人。
轻风前脚刚走杜文英就屏退了左右,并支开了一向最沉不住气的明月,一个人坐在凤床上,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抓着床沿,头冒虚汗,心里嘀咕着。
“小混蛋,你现在姑且就先得意着吧!等你出来以后,老娘不打的你屁股开花我就不是你娘。”
“你们不在里面伺候着娘娘,都站在外面做什么?”夏瑾赶到后就看到原来在里屋伺候的人这会都在院子里侍弄花草,心中不免就有些不高兴,毕竟主子都快生了,得随时有人盯着点别出什么乱子。
“回嬷嬷,娘娘说她心烦想一个人呆一会,让我们别在她眼前晃,所以我们就都出来了,对了,娘娘还说你要是来了,不必让人通报直接进去就行。”翠枝硬着头皮回应道。
夏瑾嬷嬷闻言心知有异,但还是按照规矩,立在门外自行通报,得到杜文英准许后进入,一进门就看到杜文英嘴唇发白大汗淋漓的样子,刚想要开口惊叫外面的人快去叫产婆和太医来,就被杜文英给嘘住了声。
“嘘!先别出声,嬷嬷,我现在肚子有点疼,不知道是不是要生,你先看一下要是真要生了,再叫太医和产婆来也不迟,要是不是就别惊动那么多人了,我不想像上次闹的那场乌龙一样,折腾那么久不仅没生还劳师动众的折腾一大帮子人。”
夏瑾闻言心中很是有一番触动,但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她也没多做停留连忙走近,扶着杜文英躺下,四下摸了一下她的肚子,根据经验确认了一下胎位,心中便有了分寸。
“娘娘这回您是真的要生了。”
……
高灏还正在早朝上与众位大臣探讨今年各地征税和收成的事宜,小内监匆匆忙绕到殿后将消息传给内务总管何书远公公。
很快高灏便知道了杜文英这回是真的要生了,当即便有些坐不住了,只恨不得立马飞到杜文英身边去陪着她。
索性近日朝中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需要处理,朝臣们见皇上的态度,便知皇后娘娘这回是真的要生了,一个个都很有眼色的不在启奏,早朝就这样匆匆忙散了。
出了承乾殿门,高灏便不顾形象,扔下龙撵仪仗一路狂奔至永和宫外,还未入内就听到杜文英的哭喊声,顿时就感觉心肝俱裂。
火急火燎的冲了进去,本想直奔产房,却被太皇太后和太后给生生拦住了,并将他扣在了外面。
“你给我老老实实在这待着,不要进去添乱。”太后将欲要进去的高灏拉到一边说道。
“母亲我想进去陪着文英,我想待在她身边,你听她都疼成这个样子了,你就让我进去吧!我保证绝对不添乱。”高灏着急的语无伦次道。
“灏儿听你母亲的话,乖乖的待在这里。”太皇太后也适时出声阻止高灏进去。
“可是……”高灏试图继续申辩。
太后厉声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毕竟她是真的很中意杜文英这个儿媳妇,真心希望她好。
“没有可是,不让你进去自有不让你进去的理由,并非是因为什么沾惹晦气不合礼数,而是为了你和文英的未来好。”
高灏虽三心二意,但还是听见了这句为了他和文英好,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一头雾水。
一边的人见此连忙上前解释,至此高灏才明白,原来丈夫进产房会沾惹晦气的规矩是妻子们自己立的,因为前朝包括本朝都有一些不理规矩执意进产房陪妻子的,最后多多少少都落下了心里阴影,有些丈夫甚至在床笫之事上就此有心无力,长此以往再好的夫妻感情也会破裂,纳妾和离的不在少数,太后和太皇太后都很心疼杜文英,自是不想这等悲剧发生,所以才拦下高灏。
高灏闻言赌咒发誓,称自己绝对不会像那些人一样,更不会做对不起杜文英的事,太后和太皇太后还是不为所动。
就在高灏极力想办法去说服这两位时,杜文英一声有气无力的呐喊过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终于将肚子里的东西给挤了出去。
不多时产房里便传出两声高亢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如天籁一般,太皇太后和太后听到里面的人报母子平安时,这才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报完喜后里面的人手脚麻利的收拾了污血和已经被血染了的床单,杜文英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甚至连眼皮子都不想睁一下,模模糊糊听到身旁的明月高兴给她报喜,说她生了两个小皇子。
杜文英临闭眼前一直都在想,怪不得会经常被踢,原来是两个小混蛋在她的肚子里大打出手,怪不得啊!怪不得。
意识快要模糊之际就看到床边出现了一抹明黄色,不用抬头也知道是高灏进来了,弯了弯嘴角笑了笑,感觉到高灏在她头上亲了亲,然后趴在她耳边说着什么,但她实在是没有精力去分辨了,闭上眼睛就沉沉的睡去了。
高灏坐在床前,看着双眼紧闭的杜文英,红着眼眶替她拢了拢贴在脸上的头发,双手执起杜文英的手抵在唇间,复又低头趴在她的耳畔说道。
“宝宝你辛苦了。”
……
两个小混蛋的名字自然是他们的爷爷骅帝取的,老大高立臻老二高立崧,杜文英书读的不透,体会不到这两个名字的意境,只是觉得叫着不拗口,便欣然接受了。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两个名字各代一个臻字和崧字,于是乎两个孩子的乳名就成原来的小混蛋变成小臻子和小松子。
老大高立臻比较安静,也不大吵闹吃了就睡,偶尔睁开眼看看外面的世界,老二高立崧则正好相反,爱哭爱闹爱捣蛋,别人抱都好好的,只要杜文英一抱,准拉屎撒尿,一给他换尿布,他就再次出其不意的拉屎撒尿,隔上几天就被尿滋一身的杜文英,常常气的是当场就跳脚,高灏赶紧拎起已被奶娘打包好的小儿子现场教育,夫妻两个同时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之前怀胎的时候定是这小子在肚子里大闹天宫,以后得好好教育。
小松子的未来可以预见,定是一番努力奋斗的艰苦岁月。
……
之后的几年里,尽管高灏一直都有瞒着众人刻意避孕,但难免有情不自禁疏忽大意的时候,于是乎三年之后,杜文英又再次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的怀孕了,这一胎怀的很安静,期间没有出现任何孕期应该有的反应,就连生的时候都异常的顺利,杜文英没遭什么罪,这第二胎就呱呱坠地了,是个女婴,名字自然还是太上皇取的,叫高舒涵。
五年后…
陇南官道上疾驰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是杜文英与她的二儿子高立崧。
“娘亲,咱们就这么跑了,爹爹会不会生气,误以为我们不要他了,然后纳很多很多很多的妾。”被收拾的超级狗腿的小松子,一边策马紧追自家娘亲,一边奶声奶气的问道。
这次之所以有机会随自家娘亲一起出来,完全是之前瞎猫碰上死耗子,碰巧发现了娘亲要偷溜出宫的计划,未防他坏事于是呢!就被一起提溜了出来。
以前还理解不来,书中所描绘的那些宫墙外的山河美景,现在一次性全看完了,毕竟以前他实在太过顽皮,让父皇很是头疼,所以给他请了很多老师,还布置了很多课业,完不成就要乖乖去娘亲哪里领罚,娘亲揍人可疼可疼了,为了不领罚最开始他还做过抗争,结果都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乖乖完成课业。
也正是因为课业的缘故,他长这么大才没有出过几次皇宫,京城就更不用说了,故而对京城之外的事物是既新鲜又陌生,很快他便爱上了这种自由的感觉,很想留在宫外不回去了,有想过逃跑,但很可惜每次都没跑多远就被追回来了,然后被揍一顿,于是乎他便放弃了逃跑计划,这几天一直在拐弯抹角的试探自家娘亲的态度,结果还算满意,知道娘亲此行并不着急回宫,他还可以再享受上一段时间。
但转眼又想到另外一层顾虑,他们不在宫的这段时间,爹爹若是忍不住寂寞,也像皇爷爷或书中所记载的其他皇帝一样娶个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什么的,那娘亲岂不是很惨很可怜。
“他敢。”杜文英闻言轻扬着嘴角斩钉截铁的说道。
他确实不敢,因为他就偷偷的跟在你身后面啊!
——全书完——
一夕轻雷落万丝,霁光浮瓦碧参差。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秦观《春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