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许久的高双,终于平复下心中的悲痛,再睁开眼,原本光亮的眸子一下子就失去了光彩,再不复之前的光彩夺目柔情似水,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哀怨忧郁,不等杜文英和惜言说什么她便率先开口。
“他们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大姐姐你…”杜文英不禁有些担心道。
“无事,你不用担心我,我撑得住,就是想去看看,带我去吧!”高双看着杜文英复又说道。
杜文英本想拒绝,但见高双的眼神太过坚定她开不了口,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得点头答应。
见杜文英答应了,高双点了点头转而就吩咐惜言,着她派人去给宋晨传信,说惠妃近来身体不好她这几日要留在宫里照顾惠妃,就不回家了,让他早点回去安抚好孩子们,不用在宫门口等她了。
……
高双的态度告知杜文英,抓奸之事无可避免,杜文英既已点头自然是要做万全的准备,着惜言照看好大表姐,别让她想不开做傻事,自己则匆匆出宫去安排。
一出宫门杜文英就叫来了成五成六两兄弟,吩咐成五去准备一辆不怎么起眼的马车,而成六则被她派去继续跟着那宋晨,若是那人去了那个僻壤的巷弄即刻派人来报,她在这里等消息。
皇子和后妃们请安的时间是不一样的,后妃们早起请安,而众位皇子因要参加早朝,所以请安时间一般在下午,高灏起初并不知道杜文英今日就进宫了,直到看到他四哥顶着一张猪头脸进门,一时间就什么都明白了,难怪今日早朝散了后,他便匆匆离开,感情是知道杜文英来了,所以急着赶去见她。
而这皇宫内乃至整个京城,也只有杜文英一个敢如此胆大妄为的将一个皇子打成猪头,还是一位宠妃的儿子,看着四皇子那张猪头脸,高灏不由的就想在发笑,并在心中赞许道。
臭丫头,干得好。
打了一个盹,这会才刚起来的太后,显然也知道高勋接下来想要说什么,扶着额头有些头疼的先发制人。
“勋儿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
“回太后,还能是谁,从小到大就只有她敢如此放肆,求太后为孙儿做主。”高勋哭诉道。
“哦!文英她为何打你?”太后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问道。
“母妃说父皇曾答应过会指婚我与文英表妹,刚刚见到表妹孙儿不过提了一句,让她以后收敛一点,她就动手将孙儿打成这样,还说孙儿要是敢娶她,她就敢守寡。”
见高勋脸上和身上的伤,太后原本还有心替他做主敲打一下杜文英,让那孩子收敛一点,现在当即就有些不悦的表示。
“糊涂,你与杨大人的千金已经有了婚约了,不日就要成亲的人了,你母妃怎的如此糊涂?也怎么好意思在这个时候提起前事?这不是明摆着打你未来媳妇的脸,作贱你表妹吗?”
高勋一向最不会察言观色,是众皇子中最不讨喜的那一个,当然以他的智商也体会不到太后话里的意思,当即就言明那杨家小姐不是他要娶的人,甚至还自恋的表示,他与杜文英自小一起长大,她定是钟情于他,但因介意这门婚事的存在,所以才不愿意嫁给他,他乞求太后做主取消他与杨家小姐的婚事,他真正想要娶的人是杜文英。
太后闻言当场就勃然大怒的呵斥了高勋。
“简直胡闹,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既已过了三媒六聘,这个主谁都做不了,就是皇帝也不行,至于文英的婚事谁都别想打主意,由哀家做主,今日之事暂且罢了,谁都不许在外面提起,哀家累了都散了吧!”
高勋痛心疾首的离开,一出坤宁宫直奔着承乾殿的方向而去,分明是没有听进去太后之言。
高灏跟着一众兄长之后出了坤宁宫,看到四皇子高勋离开的方向,跟着左右的兄长们面面相觑了一下,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于宫门口与众位兄长告别后,他便跨马离开。
一路上心不在焉的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他并没有回府,而是直接去了常去的酒楼,现在急需一壶好酒好让他平复下心情,时至今日他才知四哥一直以来喜欢的人居然是杜文英,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有冲击性了。
以前只想着那丫头也叫他一声灏哥哥,再对他甜甜的笑一笑,只要满足了这两个愿望他便不在去她面前晃荡,毕竟带刺的玫瑰太扎手,他是凡人又是血肉之躯,偶尔被扎一下还可以,天天被扎还不松手,那他就是傻子了。
七年前他的愿望还没来得及实现,那疯丫头就一声不吭的走了,这一走就是五年,一开始他还会常常想起自己那个没来得及实现的愿望,甚至还暗中派人寻找过。
因不用每天被逼练武,还可以重新拿起他心爱的书本,干任何自己想干的事情,渐渐的他便觉得她的离开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他自由了,也不用时不时的被欺负了,再加之派出去寻找的人一直都没有带回好消息,于是后来他便将她抛之脑后,除了梦中偶尔相见,基本上不会在刻意想起了。
没想到时隔多年再见面,他居然还是能一眼就认出她来,当时那种久别重逢的激动心情他到现在都还记得,而她明明也认出了他们,却摆出一副拒绝相认的样子,所以一开始他心里是有怨气的,加之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任性,所以他就忍不住的说了那句不可理喻,其实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不是害怕被打,而是怕这个爱记仇的家伙由此记恨上他,再也不理他,事实证明他当时的顾虑是正确的,不过还好他反应快,补救的也及时。
回京后,他单纯的以为恶名在外的杜文英纵使长得漂亮也是没人惦记的那种,没想到这才没几天功夫,现实就生生的打了他的脸。
杜文英不仅有人惦记,惦记她的人还是和他一样从小跟着杜文英一块长大,抛开练武不谈,杜文英虽常常也欺负他,但那欺负基本上不含暴力只是恐吓胁迫而已。
而高勋就不一样了,他是常常挨打的那一个,且每一次都会被杜文英打的鼻青脸肿的,每次被打之后都会逢人就告状,等伤好后,又会好了伤疤忘了疼,再次眼巴巴的凑上来找杜文英玩,而杜文英因他爱告状的这个缘故,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家中长辈们的小小责罚,虽然那责罚在外人看来并不是,但那丫头却不这么认为,她只会因此记恨上高勋,因她本质上就是个爱记仇的家伙。
因高勋受到责罚,自然会想方设法的再从高勋身上讨回来,如此周而复始,高勋的童年可以说几乎是挨打挨出来的,就这他都能盯上杜文英,高灏也是深深的服了他了。
“咦!呆子?”
高灏刚上二楼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唤他,闻声立马转身,就看到那个坐在窗口喝茶的人,看着那人高灏心跳的很是不规律,未免被她瞧出什么,深吸一口气快速走过去,在她的对面坐下,看着她问道。
“文英,你还没回家呢!”
高灏坐下后杜文英顺手便给他斟了一杯茶,又给自己的杯子蓄满,放下茶壶后则摆了摆手表示,不急她在等人,一会再回家。
高灏端起茶杯嘬了一口杜文英亲手为他斟的茶,清甜无比,放下茶杯看着杜文英贴心的说道。
“那你先派个人给伯母说一下,免得她又担心。”
一语点醒梦中人,杜文英闻言放下刚刚端起的茶杯,看着高灏不禁点了点头说道。
“对哦!你说的有道理,我差点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