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 第167章 第一百六十七章

“有了竞争，你学习的积极性果然提高了不少啊。”看着白鹭躺下了还在默默复习学过的知识，玄鹤调侃起来，内心由衷的希望这份积极能持续的久一些。

白鹭叹了口气说：“我是真的很不喜欢分家。玄鹤大爷，你当初是怎么跟分家和解的？”

“本大爷印象里，主家分家虽然有摩擦，但说到底也算是正常的竞争。”玄鹤回答道：“而且在战场上，分家也没给血蔷薇丢过人。倒是不清楚为什么在这边分家的骚操作就挺多。至于后来，家族子弟有一个算一个，但凡有点才能就得大力培养，哪管什么分家主家？”

所以说，分家那边出一个觉醒者对于整个血蔷薇家族来说是好事。白鹭也清楚这个道理，但感情上，他还是希望：“要是这个人是主家的就好了。”

“主家的也跟你没关系，你该怎么学还得怎么学。顺便一提，你刚刚背错了，渔网战术最典型的案例是塌师塔大捷，不是师塔塌大捷。”

白鹭：……

白鹭在云海里无能狂怒：“啊啊啊啊啊！这谁记得住啊！”

“【塌师塔】是当地的土语，大意是一往无前的勇气。”渔网战术的一个特点是围大放小，这意味着‘围大’的人要面临背腹受敌的风险。而且如果无法及时打败高阶虫兽追击低阶虫兽，使低阶虫兽逃逸太多，同样也会威胁到附近星域。“以勇气命名，其实还是挺符合渔网战术的特点的。”

白鹭抬起头委屈道：“侍左没讲这个！”

“因为不重要，你又不会当地土语。”玄鹤瞥他一眼：“就算给你讲了，你就能保证你不记错？”

白鹭思考片刻，坚定道：“还是会记错！”

“所以咯，”玄鹤往软塌上一躺，“你还是死记硬背吧。”

白鹭看着软塌老羡慕了，问：“玄鹤大爷，你能不能给我也搞个桌椅板凳什么的？最好能把光脑也搞进来，我总感觉在云海里学习比外面更有效率。”

“这不是你的错觉，因为云海是意识体空间，现在的你我都是意识体。以意识体形态进行学习确实更高效，但本大爷不建议你经常这么干。毕竟如果无法把握那个度，会对意识体造成损伤。”玄鹤侧躺指着脑袋，“你也不想变成傻子吧？”

“那不是有你么！”白鹭仍然试图略走捷径：“有你监督没问题的！”

玄鹤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随便吧，想要什么你自己搞。”

“啊？我吗？”白鹭惊讶的指着自己：“这可是你的云海，我哪有这个权限啊！”

“错了，不是本大爷的云海，是我们的云海！”玄鹤被白鹭蠢笑了，坐起来指着白鹭笑骂道：“蠢货，信任的互相的，你不会以为你把身体的权限完全共享给本大爷，本大爷却对你保留了云海的权限吧？”

白鹭心想难道不是吗？但是表面上他可不敢说出来。

而玄鹤一眼就看出白鹭在想什么，又低声骂了一句，才说：“怎么，你以前吃瓜时坐的板凳、嗑的瓜子难道都是本大爷给你变出来的？”

白鹭一愣。

仔细想想，玄鹤是给他变过点东西，但是后来他自己无意识中也能弄出来了。可是如果玄鹤不提，那白鹭还真的完全察觉不到，他还以为那是因为玄鹤主动配合他的呢。

白鹭小心翼翼的问：“那……为什么你要踢我我就会被赶出去，想进还进不来？”

“因为你的意识体太弱了，”玄鹤鄙视道：“即使是同等权限，你也越不过本大爷。不只是云海，包括你的身体，本大爷想用，你抢的过吗？”

说得好，抢不过。

“既然你自己不够强大，那就别怪本大爷为所欲为。”

按理说完全受制于人应该让白鹭产生危机感，但偏偏现在白鹭更宽心了。以前心里难受是因为觉得委屈，觉得自己的付出得不到应有的回馈。但现在才发现，其实所有的回馈都已经在自己手里了，只是自己还太弱，不够资格使用它而已。

那还有什么好委屈的？委屈自己不努力不上进吗？

至于玄鹤是否会替代自己，这一点白鹭并不担心。玄鹤记忆里的人生可比白鹭的生活精彩多了，退一万步讲，就算被玄鹤替代了，搞不好还是件好事呢！

白鹭感觉自己调理好了，连带着玄鹤无数次骗自己的事都抛在脑后，专心跟眼前的云作斗争。座椅板凳这种死物还是挺容易的，没多久白鹭就有意识的掌握了窍门。只有光脑不行，做了好几次都只能做出个形。

白鹭眼巴巴的求助：“玄鹤大爷！”

玄鹤颇为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要在云海里做出东西来，得大概了解其内部构造，白鹭做点普通物件还行，光脑这样精密的东西就抓瞎了。玄鹤倒是能做出来，但做出来了，也得有内容填充。

这里毕竟是云海，不可能与外界联网，内容只能依据他们的记忆。让白鹭填充，那估计是大量粉色废料中掺杂少量不太准确的知识点。玄鹤的记忆倒是够庞大也够准确，但更多是偏向未来，对白鹭现有的帮助有限。而且他还得筛选，因为很多东西他并不想让白鹭窥见一二。

实在是太麻烦了。

最后玄鹤冷着脸将白鹭最近所学汇集成册，又丢给他一支笔一个本子：“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你都在云海了，就别想着省事了，本大爷觉得最原始的学习方式更适合你。”

白鹭不太开心，但毕竟拗不过玄鹤，只能不熟练的捏着纸笔写写画画。云海里学习效率更高，但也更累，都不用玄鹤提醒，没多久白鹭就趴在书本上睡的口水直流。

玄鹤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他怎么会以为白鹭能把自己学到意识体受损呢？白鹭就不是那种努力上进的人！太高看他了！

玄鹤嫌弃的将白鹭飘到一边柔软的云堆里，手指轻轻一动，将明亮的云海转换为夜景。

白鹭这一觉睡得非常安稳，如果不是玄鹤看快到换班的点儿了把他薅起来，他还能继续睡好久。

白鹭清醒过来以后肠子都悔青了：“啊啊啊啊啊浪费了一个晚上！”

“滚吧，”玄鹤将白鹭踹出去，“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不如一会学的时候认真点。”

白鹭哭丧着脸去洗漱，洗到一半想起来：“对了玄鹤大爷，昨天侍左的反应你觉得正常吗？”

“他本来也不能算正常的‘侍左’。”玄鹤回答道：“正常的侍左侍右绝不可能希望自己候选人退出竞选，毕竟‘侍左侍右’和‘侍佐侍佑’天差地别。”

白鹭不懂就问：“怎么说？是福利待遇吗？”

“当然不止。”玄鹤思索片刻，本想委婉一些，但最后还是选择如实告知：“拍卖会上那个奴隶的状态你还记得吧？我们家族的死侍其实也是这样的。而大多数暗卫虽然不至于磨灭自我，但他们本身也属于工具、消耗品那一类。所谓的福利待遇，无非也就是工具的保养差异。”

如果说几年前的白鹭听到这些会震惊，会愤怒、失望，但现在，他只是沉默着抹了把脸。成长，总会让自己变得不像最初的自己。

玄鹤接着说：“而侍字辈儿，则不再是工具、消耗品，是人了。就算是家族里，除了他们辅佐的那位继承人外，能命令他们的人也不多。到了侍佐侍佑这个阶段，其地位甚至比普通的家族子弟更高——比如娜塔的侍佐侍佑，他们手里的权利就完成超过了未觉醒时的你，而你甚至还是直系六少。”

“我那时候毕竟只是个守家人，”白鹭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有些理所当然：“但是跟大姐上战场的侍佐侍佑那拿的都是实打实的军功，比我有话语权也是正常。”

“暗卫、死侍一样要上战场，但他们可没资格领军功。”玄鹤笑了一声，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而是说：“总之，侍左侍右和自己辅佐的继承人是利益共同体，继承人不上进对他们而言就是实打实的损失。”

白鹭隐隐有些不耐烦：“所以这又能说明什么？说明他对权利地位没太大追求？”

“那倒不是，”玄鹤的语气略带一点安抚：“别忘了他的出身。身为前星盗，即使现在已经合法洗白，但家族不可能允许他有太大的权利。所以即使他未来跟着你成了侍佐，顶天也就是一个地位极高的侍卫。他是个聪明人，对此心里也该有数，所以才不太在意你是否上位。”

白鹭走出休息舱，准备去储物舱搞点吃的再去接红鸾的班。听到玄鹤这么说，他忽然就有点索然无味。

“那我昨天演的算什么？算我演技好吗？”

“你那可不叫演，叫闹别扭。”玄鹤锐评一声，然后饶有兴趣道：“我们现在只是在试探，没有结果很正常，就算是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得到一点碎片线索。本来就不能操之过急，年轻人也不要老想着一口吃成胖子。说起来，本大爷的侍佐跟个木头一样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更不要说主动表达自己的想法了。你的侍左倒是有意思，他以后的表现，本大爷可是期待的很呢。”

白鹭手一抖，营养膏挤多了。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强行把味道过于甜腻的压缩食品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吐槽：“你这样子好像是那个变态哦。”

“怎么跟本大爷说话的？”玄鹤用意识给了白鹭一脚，白鹭身形一个踉跄，差点把满嘴的食物碎屑喷出来。

白鹭闷咳两声，连忙送了口水把食物咽下去，才翻着白眼呛声：“不是吗？剧里的变态都你这样的，你要是再桀桀几声就更像了。”

玄鹤：“带着你的无脑剧滚！”

白鹭：“好嘞。”

2025.02.20 13:41 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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