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消自是不能取消,不过馆陶长公主到底将陈阿娇干的事,挑挑拣拣地告诉了窦太后。
窦太后也问了和馆陶长公主一样的话,“阿娇究竟是不中意辟强哪里?”
馆陶长公主腹诽,她也想知道,可面上只能陪笑道:“大概是没有眼缘吧。有时候这一眼看上了,你也说不出到底看上哪里,只觉哪里都欢喜。这一眼没看上,也是同样的道理。”
“辟强...多好的小郎君啊。就真没有一点可能?”窦太后犹不甘心,她是真的看好辟强那个孩子。
馆陶长公主苦笑着摇了摇头,“儿都说出,再也不管她的话了,这丫头......哎......跟倔驴一样,咬死不松口。”
窦太后舍不得刘辟强那样哪里都满意的外孙女婿,又不忍苛责外孙女,两相为难下,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和女儿对着叹气。
“若不然相看的事先放一放,红侯太夫人来了,我就只当和她叙旧便罢了......”
等刘辟强回到家中,红侯太夫人正在正堂等他,见他来了忙笑道:“我让织室给你添置了一些新衣,你快试下合不合身?”
刘辟强道:“祖母不必烦扰,孙儿的衣饰都够用,不必再添置。”
红侯太夫人慈爱道:“你已成为太子殿下的伴读,出去代表的是太子与宗室的脸面,便是穿着也要讲体面。咱家虽不如元王在时,给你添置些许物件还是绰绰有余的。再者,应太后之邀,总要扮的讲究一些。”
刘辟强这才应道:“孙儿多谢祖母,劳祖母操心了。”
红侯太夫人看着越发有翩翩少年郎样子的孙儿,目光中满是骄傲,“我儿长大了,也是时候相看妻家了。祖母本想着有合适的便尽快给你定下来,待两三年后再行婚礼。如今你被选为伴读,晚一些也没甚。你若是有心仪的小娘子,也大可告诉祖母。”
刘辟强道:“孙儿尚小,还不急呢。”
“呦,我儿这是害羞了。”红侯太夫人笑着打趣低垂下眼睑,似是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孙儿。
刘辟强不知该如何应对祖母的打趣,便想转移话题,不知怎么就说到了,宫中见到长罗翁主,似乎是被长罗翁主不喜的事。
红侯太夫人让他详细的复述一下事情的经过。
刘辟强也未有隐瞒,一五一十地讲了在宫中发生的事,其间也并未有掺杂太多自己的感受,而是很客观地讲述了出来。
红侯太夫人一开始也与自己的孙儿有同样的疑问,从未有打过交道的长罗翁主为何会指名道姓见自己的孙儿,还说了那些似是为难的话。
突然一个念头在心里浮现,莫不是太后有意辟强与长罗翁主......结亲。
不怪她如此想,宫中常侍传太后口谕时,特意交代了,令她定要带上家中辟强小郎君。而且若无窦太后在长罗翁主面前说起过辟强,长罗翁主又怎会知辟强这个人,甚至单独叫他来说话?
只是长罗翁主似乎并不满意辟强,当然也有可能是故意试探辟强......
一时间各种猜测搅得红侯太夫人心乱如麻,直到刘辟强连唤她好几声才从这种情绪中抽离。面对孙儿担忧的目光,勉强笑道:“祖母无事,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才未及时反应过来。你......”
红侯太夫人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说道:“时候不早了,早点回你院中休息吧。”
“祖母也早些休息,孙儿告退。”
红侯太夫人笑着颔首,却在刘辟强走后,独坐了许久。
怀着忐忑的心情,红侯太夫人携孙儿进了宫,只是直到宴会结束,窦太后都未透露分毫对刘辟强与长罗翁主的撮合之意。
“莫非是我猜测了,太后的确是单纯寻我来叙旧?”
“臣卫绾拜见陛下,愿陛下千秋万岁,长乐无极。”
景帝亲自起身,将人扶起,“爱卿不必多礼。你我君臣再次得见,朕甚是欣慰。”边说,边起身回到上首的主位上。
“犹记得当初先帝对朕嘱托,绾,长者,善遇之。事实也证明,先帝并未有看错人。卿廉正,敦厚朴实,值得托付。所以朕就把朕的太子,交给你了,你要用心教导,莫要辜负朕的信任。”
说着看向一旁的刘彻,“彻儿,还不快点拜见你的太傅。”
刘彻闻言,端正地向卫绾行弟子之礼,“还望太傅不吝教我。”
卫绾忙还了一礼,“殿下严重,承蒙陛下信任,不嫌臣才疏学浅,将太子殿下交于臣,臣定当竭尽心力,将一切所学倾囊相授。”
景帝拊掌大笑,“好,好,有卿这句话,朕就更没甚不放心的了。彻儿,跟着太傅,用心去学。”
“是,父皇。”刘彻恭敬应道。
简单的一场会面,虽未像普通师徒般,行正式的拜师大礼,但在君臣之下,也算有了师徒的名分。
刘彻与其伴读也正式开始了跟着太傅上课。
凌月见状,便要归家。
刘彻不愿放人,“干脆,我与父皇说让你随我一起听太傅授课。”
凌月推开他的手,“莫胡闹,你是想让太傅对我不满,还是群臣上谏舅舅纵容外甥女不知进退?还是谏你不该总是与小娘子厮混在一起?况且我离家已经有段时日了,自是该早些回去。”
刘彻不乐道:“我瞧你每次归家都迫不及待,进宫来却是每次都推三阻四。”
凌月安抚道:“都是事出有因。等你生辰时,我还是会进宫来为你贺寿的。”
“还有一个多月。”
“不过一个多月。”
最终太子殿下也没拗过铁了心的小翁主。
只得殷殷交代,“我的生辰你一定要来,至于贺礼,若是我不满意,定是要罚你的。”
“那你想要何物?”
刘彻瞅了瞅她,没有作答。
不过凌月却明白了他的意思,大概就是他主动要与她主动送能是一个意义吗。
凌月有心说道,你若是故意说不满意为难我,我又怎知?
许是看出了凌月的迟疑,刘彻当即一副谈话结束,扭头吩咐侍女,“还不侍候翁主上车。”
凌月就这样被一群侍女簇拥着坐上了马车,等反应过来时,已见不到刘彻的身影了。
凌月蹙着眉,似是陷入了什么苦恼中,“我怎么觉得他越来越难懂了。”
同在马车上的窦绾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不过是太子殿下不舍您,这有何难懂。”
凌月摇了摇头,叹道:“绾姐姐,你不懂。”
“好好,我不懂。不过确实,太子殿下与先前比起来,气势更盛了。”
“他...算了,不提他了。我小憩一下,到了家中再叫我。”
“好”窦绾边应着,边给凌月调整了一个舒适的睡姿。
睡了一觉之后,凌月只觉心情舒畅多了。奈何下一刻就听到了自家阿母的调侃,“呦,这不是我那被翻墙小贼抢走的女娘吗,终于舍得回来了。”
凌月将头埋在馆陶长公主的怀里,撒娇着不依道:“阿母......”
馆陶长公主搂着人笑,连带着周围的侍女也跟着掩嘴轻笑。
凌月蹭了蹭馆陶长公主的脖颈表达她的不满。
馆陶长公主心种柔软至极,连声道:“好好,阿母不笑了。”随即瞪向一众侍女,“你们也莫笑了,笑得我们小娘子都不好意思见人了。”
一众侍女应诺,可凌月还是能想象的到她们那强忍着的模样。皱着鼻子哼了一声,“阿母坏。”
又是引得馆陶长公主一阵笑,边抱着她往内室走,边问起她这段时日是否吃得好,睡得好。
母女两人一问一答,画面分外宁静温馨。
就在凌月又恢复了闭门在家安静读书时,护送公主和亲的队伍返回了长安。
听到这个消息,陈阿娇当即就按捺不住心情,下意识地要出门,刚走几步又冷静了下来,自顾自地说道:“他回不回来与我又有何干,本翁主还得纡尊降贵去见他不成?他哪里配的上。”
说着又气闷地坐了回去。只是一整天都在辗转反侧,连夜里都未有安睡。
第二天一早就来了凌月院中,只是与以往的大张旗鼓不同,颇有几分偷偷摸摸的意思。而且她并不是来找凌月,而是悄悄地唤来凌月的侍女,凌月乳母的女儿张氏阿辞,也是张骞的表妹。
阿辞战战兢兢来到陈阿娇面前,她对长罗翁主自来有一种惧怕,现下又不知为何被单独传唤,心里更是紧张至极,“拜...拜见翁主。”
“本翁主会吃人吗?”
“不,不是......”
陈阿娇不耐烦地打断,直接道:“你那个表兄从匈奴回来了?”
“呃...啊......”未想陈阿娇的问话转的如此快,阿辞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赶紧回道:“是,阿母说表兄已随使团返回长安,如今正在家中休整。”
得到了自己想听的答案,陈阿娇立刻摆手令人退下。
正当阿辞松了口气时,又听陈阿娇警告,“我来找你的事,不要对任何人乱讲,尤其是陈凌月听明白了吗?”
阿辞唯唯应道:“诺”
然而凌月很快还是发现了这件事,倒不是刻意去观察她,而是自从使团回来之后,她出门的次数变多了,每次回来,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再结合她之前暴露出的点点心思,凌月立刻心中了然。
后面会专心更这篇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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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第 9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