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拿了衣服来给我,他说:“衣服多穿一点就不会冷了,咱们不去和猫抢位置。”
可我觉得衣服穿多了太重,行走不便,而且我冷并不是因为穿的少,我问他:“你冷吗?”
大公子愣了一下,他用自己脖子的温度感受了一下指尖的温度,却被自己冻得一个哆嗦,他说:“冷。”
于是我把衣服给他披上,问道:“那你现在还冷吗?”
“还是冷。”
所以加衣服没有用,我还是要和猫抢那一点温暖的阳光。
大公子看着我爬上房顶,准备和猫决斗,突然他指向连接着的另一处房顶说道:“那里有一块石头,用石头把猫赶走。”
我看过去,确实有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我走过去,看了看大小,有些苦恼,这石头对我而言有些重,我拿不起来,于是我向他摇摇头,然后看了看四周,发现了一棵靠的很近的桃树。
但是桃树在院子外,就比房子高一点儿,我趴在屋顶上去够,想要折一根树枝下来,但好一会儿我也只扯了一把叶子。
大公子绕到了房檐下喊我下去,他说道:“太危险了,换一棵树吧,我看后院种了一棵杨树……”
“杨树很高。”周围还没有房子可以让我爬上去,我根本折不到。
但眼前的桃树我也摘不到,我累了,仰面朝天躺着,远处高大的银杏树把这里的太阳都遮挡了,我开始感到阴冷。
大公子在下面担忧地等着我,于是我放弃了,按照原路从另一边下了房顶,我有些沮丧,说道:“那棵树高大。”
“嗯。”大公子点点头,他明白我话中的意思,他说:“可是秋天落叶也很漂亮。”
我又说:“果子很臭。”
大公子也说:“会有人及时把落果收走的。”
我低下头,趴在了桌子上,大公子也坐在我的身旁,他刻意坐在了顺光的位置,没有挡我的太阳,但那么一点点的阳光根本没办法取暖。
我也懒得再说话,大公子便安静地陪着我。
不知过了多久,大公子突然看向天空,说道:“有人在放风筝。”
我也抬头看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三只小小的风筝在天上,飞啊飞,飘啊飘,像三只燕子。
我看向大公子,问道:“你想放风筝吗?”如果他想,只要和下人说一句,明天就会有人将风筝送过来,现在不会再有人苛待大公子了。
大公子摇摇头,说道:“我想出去。”
这件事怕是会有些困难,大公子现在的身体受不得一点意外,被人大力推搡一下,都可能伤到哪里,外面人多手杂,再如何保护,也有疏漏的时候。
大公子自己也很清楚,所以他也没有向下人传达这个意愿,或许再养一段时间,几个月,一年或者几年,他的身体更好一些,他就能走出这个院子了。
最后大公子说:“你带我上去房顶晒太阳吧。”
我回头看了一眼守在不远处的丫鬟们,意思很明显,不会有人让他上那种地方,太危险了,特别是上一次他趁人不备上来找我,吓坏了好多人。
那些丫鬟全被换了一遍。
他们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被换掉,所以大公子记不住他们很正常,他们好不好用并不取决于大公子的感受。
大公子觉得这样坐累了,便说:“我让他们把床搬出来。”
真是异想天开,但也不是做不到,屋子里还有小榻,他们把榻搬了出来,放在了太阳下面。
我看着榻,大公子看着我,我很想躺上去,这是大公子给他自己准备的,迟疑了一会,大公子让人再搬一张榻出来。
这下我们两个都满意了,我正准备舒舒服服晒太阳的时候,臭猫从屋顶跳下来了,它在我的榻上团成了一团,大公子傻眼了。
我气得咬牙,将大公子披着的衣服借过来,一扔,罩住了毫无防备的猫。
猫立刻挣扎了起来,我趁着它没有跑出来,连忙按住了衣服,大公子躲得远远的,怕误伤到了他。
我将猫紧紧裹住,拎了起来,大公子问我:“你准备怎么处理那只猫?”
“淹死。”我冷冷地说道,但下一刻我就知道坏了,我看向大公子,他果然露出了不忍的神色。
大公子迟疑着走过来,与我商量道:“算了吧,我让人把它送走好不好?送得远远的,再回不来的地方,不要杀它。”
我有些不情愿,猫记仇,我觉得它肯定能回来,但是衣包里的猫叫的凄惨,听得大公子更加不忍心,他直接上手将衣服拿了过去,一边说道:“我让人送走。”
然后他将衣服递给了丫鬟,叮嘱她不要让衣服里的猫跑出来,然后送得远远的。
丫鬟露出复杂的神色,但还是接过了衣包,行了一个礼,匆匆退出院子了。
大公子看向我,安慰我道:“放心吧,不会再有猫了。”
我没有再说话,在榻上趟下了,大公子在另一张榻上坐下,和我说:“不要随随便便动杀心嘛。”
曾经的大公子手上可没有那么干净,你还想替他积德不成?
我不理他,又翻身背对着他。
夜里,我心神不宁,总觉得那只猫会回来,我一直警惕它半夜偷袭我,但直到天亮,都没有猫的影子,我这才信它真的被送走了。
大公子叫我吃早餐。
今日的早餐是双份,大公子便不用给我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