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使人身心疲惫 第11章 第 11 章

苏翊带他去一家需要提前预约的中餐馆吃了饭。

菜单上琳琅满目的菜式覆盖八大菜系，苏翊先给他点了一碗鱼片粥垫垫肚子。

一道一道菜上来，他味同嚼蜡地各吃一口，在苏翊的视线中艰难下咽。

苏翊大概是看出了这一边的心不在焉，干脆叫来服务员打包了几份点心。

点心都让虞素舒带回了家里。

一回家，他就对032展开了狂轰滥炸。

「驳回申请是什么意思？一会儿说成功率低，一会儿又是继续任务，你们总部是没有统一的判定标准吗？」

「任务完成的指标又怎么算，合同上的剧情完成度不算数了吗？」

032系统过载，才刚重启完成就被一连串任务砸得晕头转向。

它吞吞吐吐：「哎呀这个……原本确实是按剧情完成度……」

虞素舒抓住重点：「原本？那现在呢？」

「管理局最高层的那位突然要推行新制度，」032为难道，「我判定任务成功率低，提交申请之后立刻开始登出，结果申请莫名其妙就到了他手上，直接安排在我们部门进行新制度的试点运行……」

也就是说，他们成了时空管理局的小白鼠。

虞素舒想死，又觉得该死的另有其人。

「真有想法，拿实习员工做试点，」他勉强憋住脏话，耐心发问，「那新标准是什么？」

032翻出了管理局新规，大声朗读：「任务是否完成将以主角攻受结局是否符合原著为标准，完成度等级则照任务对象双方感情程度的80%与剧情完成度的20%计算。」

它独自开朗：「总之，虽然我们的剧情严重偏移，但只要我们能让主角攻受深爱彼此，任务还是大有希望的！」

这使虞素舒重拾信心。

虽然苏翊现在看起来脱离了剧情，但总不至于被戴了绿帽子也能深情如一吧？等离了婚，他就离远远的，再对爱而不自知的苏云霖稍加指点，他们都会有美好的未来。

终于理清了状况，他长舒一口气。

咕噜噜噜。

被忽视良久的胃开始抗议，他在沙发上打了个滚，踹了一脚宣读新规时化出实体的系统。

“去，给我热个点心。”

接下来的半个月，苏翊和他见面愈发变得频繁。

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婚期将近，再不想见面也必须硬着头皮碰面，就连虞青都在婚礼筹备期间忍着一口气和苏云霖一起监督婚礼场地的布置。

正当他以为能够平安无事熬到婚礼当日的时候，苏云霖突然杀了过来。

婚礼前三天夜里，入秋的云城开始下雨，微微萧索的秋风被隔在落地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也被房中信息素警报器的声音盖过去。

苏云霖在警报声中将脸埋进虞素舒的小腹，灼热的吐息扑打在袒露的肌肤上，激起一阵战栗。

在这种旖旎滚烫的气氛之中，虞素舒的第一反应是警报器和林芸芸的手机程序远程连接。

他手忙脚乱在茶几上摸到遥控，一下关掉了警报，又在沙发缝里试图摸出自己的手机。

惨遭无视的苏云霖在他掏到手机的那一瞬间扣住了他的手，扯到唇边吻了吻光洁的手腕，低声问：“为什么不理我，我好难受。”

“我家有omega抑制剂，”虞素舒抽了抽自己的手，强颜欢笑，“你需要吗？”

理智健全的苏云霖眉头一皱：“为什么是omega抑制剂，我是alpha。”

震惊的人换成了虞素舒：“你居然不是omega?!”

空气尴尬地安静了一瞬。

032读不懂空气般大喊：「啊！原来苏云霖二次分化是因为分化之前被易感期意识不清的苏翊咬过一口！但是这个剧情现在因为苏翊太守男德消失了，他俩要变成双A同性恋了耶！」

「闭嘴！」虞素舒气死了。

他尝试掀开压在自己身上的苏云霖，却被那双手臂箍住腰越揽越紧，只能无助地蹬了蹬腿。

苏云霖显然是被激怒了，一手扼住他的下巴，怒极反笑道：“你以为我是omega？”

虞素舒顾左右而言他：“我家也有alpha抑制剂，在茶几下面的抽屉里，你先冷静一下好不好？”

苏云霖冷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正当虞素舒以为他要发作的时候，他居然真的乖乖从抽屉里翻出了抑制剂，毫不留情给自己来了一针。

在虞素舒把快要掀到胸口的衣服扯下来的功夫，他蹲下来，跪坐在地上把头枕上了虞素舒的腿。

“你一定要嫁给我哥吗？”他问。

生了红痣的无名指在他面前一晃而过，轻飘飘抚了抚他的头发，虞素舒笑得眉眼弯弯，在客厅昏黄的光下如同化开的琥珀糖。

“婚礼就在明天，”虞素舒轻声细语，“怎么今天才问这个？”

苏云霖深吸一口气，突地抬起头，对上虞素舒的眼睛：“我哥今天去了Y国出差，明天晚上才能回来，我们现在就走，他追不上我们。”

开什么国际玩笑，你用的卡都是苏翊给的，在哪花钱去干了什么还不是一目了然，算哪门子的追不上？

不太礼貌的话被虞素舒放回肚子里。

他哈哈一笑：“是吗，那我们怎么走呢？附近有一个琴房24小时可预约，我们可以去那里，我也会一点钢琴，可以弹李斯特的《旅行岁月》给你听。”

“李斯特与玛丽私奔后写了《旅行岁月》的第一章，但等到他写第二章的时候，他和玛丽就已经分开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苏云霖凝视他的双眼，在那双眼中只找到了一点嘲弄的味道。

“玛丽有其他想做的事情。”

“你要带我离开云城，”他的声音越发轻了，“可我和人打了赌，是一个不能输的赌约。”

他说完这话，俯下身用唇贴了贴苏云霖的额头，好似圣母怜悯信徒。

“对不起，我不会走的。”

良久，苏云霖动了动唇，从喉咙里挤出了几声笑，乐不可遏道：“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当真了么？私奔都是什么年代的活动了，太土了，你居然也会信。”

他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膝盖，贴着虞素舒大马金刀地坐下来，用手指弹了一下虞素舒的脑袋。

你最好真是玩笑，虞素舒捂住额头。

在看不见的地方，苏云霖点了点手机，退了两张去A国的机票，随后拿起带来的一个手提箱，摆到了虞素舒的面前，示意对方看过来。

手提箱看起来不大，似乎只够装下几本书，但却上了一个七位密码锁，似乎里面装了什么稀世珍宝，极尽神秘感。

等苏云霖庄重地解开密码锁，定格动画一般打开箱子的时候，虞素舒始终怀有一种观看恶作剧的兴致盎然，当手提箱彻底打开，显露出里面的东西的时候，他却愣了一下。

箱子里躺着一本陈旧古老，但保存完好的乐谱。

那是一本小提琴独奏曲的手稿，却并不属于任何一个他认识的作曲家。

他试着翻动了一下这份手稿，一首悦动欢快的曲子在他的脑海中渐渐成型，极富情感，又相当考验技巧，不逊于任何一首他演奏过的独奏曲。

这是独属于这个世界的曲子吗？还是他那个世界尚未发现？

他的心中生出了别样的期待，如果能够开这首曲子的独奏会，或许在这个世界多留一段时间，甚至多留几年，他都愿意。

“新婚礼物，”苏云霖别扭道，“朋友请我去了一个拍卖会，正好碰上了这本曲谱，我就拍了，你不喜欢的话就丢了吧，也不值多少钱。”

虞素舒立刻将手提箱合上，抱进自己的怀里,急切道：“给我了就不能收回去了哦？我一般不会把礼物还给别人的！”

苏云霖摆了摆手，分明已经眉飞色舞，还要装作无所谓：“随便你，反正也就是顺手买的。”

手提箱被虞素舒小心翼翼放进放琴的防潮箱里。

与此同时，在大洋彼岸的Y国，苏翊目光沉沉，等待着拍卖会的最后一件拍品。

拍卖师揭开放置物品的玻璃箱上所罩的黑布，一把小提琴静静躺在里面，带着世事浮沉的岁月感，从几个世纪前流转几百年来到这里。

在拍卖师的起拍声中，他示意侍者叫价。

“Eighteen Million Bucks（一千八百万美金）！”

三槌落定。

苏翊站起身，将脸上的面具交给侍者。

送给新婚妻子的礼物也将跟随他漂洋过海，抵达婚礼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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