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不如当只猫 第20章 救人

上天绝山的第三天清晨，晴。

今天的雾比昨天要淡不少，清风拂动众人衣角，年轻警员搀扶着小辫子下山，顺便把查理带走。

这支十个人的搜寻队此刻仅剩下七人，陆煜和埃里克分别带自己的人和宠物，分成两队继续寻找失踪的蒋明。

除了陆路，没人知道蒋明并不是一个人，他很可能正和偷手串的嫌疑犯在一块儿，大家几乎都要忘了上山的原因是追捕嫌疑犯。

她猜测蒋明他们大概是在狒狒林和玉竹林的下方位置，同时也是长腿猫头鹰所在之处的南方。

不能用语言告诉陆煜这个消息，她只能自信地昂首挺胸走在前面带路，假装已经发现人在哪了。

“九月，你闻到了？”陆煜疑惑。

食日更疑惑，它动动鼻子，仔细感受能嗅到的一切气味，怎么它没闻到蒋明的味道？这真不是鼻子不给力，而是天绝山里各种气息本来就很杂，人不在附近不可能闻得到。

埃里克摸摸食日狗头，“看来你不如九月”。

“汪”，食日很无奈。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带上背包出发，七个人都跟在陆路后头走了一小时，陆路忽然停下来，一会儿跑到左边，一会儿跑到右边，好像不确定接下来该往哪边走。

陆煜看向埃里克，“那我们现在分开走？”

“可以”，埃里克点头，“祝我们都不要再遇到那些蠢狒狒，兄弟们，走吧”。

也许真的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今天两支队伍一路走地都很顺利，一只凶猛的野兽都没看见，只会偶尔见到小蛇、小鸟这些很正常的动物。

陆路甚至觉得这片树林里的小动物傻傻的，拇指粗的黑蛇盘桓在细枝上，看到人来动也不动，小鸟也是，站在树上发呆。

“古怪”，站在陆煜左边的警员推了推无框方形眼镜，“之前我们在山林碰到小动物，隔得老远它们都躲开了，这里的居然没反应。”

陆煜拿起枪，一副随时准备作战的样子，“嗯，多注意点有没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

又往前走了几分钟，陆路的鼻子里飘来一股腥气，像是动植物尸体腐烂的味道。

这边死过很多动物。

她不安地摇着尾巴，犹豫是否要拦住陆煜别往前走了，但看陆煜他们分明没有要停下脚步的意思，算了，等会儿陆煜就能闻得到，他应该能发现这个问题。

在树木缝隙之间，众人遥遥望见不远处有个湖泊。

陆煜蓦地想起来之前查过的资料，天绝山确实是有湖泊的，而且比较靠近外围，要是给天绝山的俯视图画个中心点，那么湖泊所在的环比他们营地更小。

至于湖泊附近有没有危险资料里没提，首先在天绝山哪里都有危险，其次天绝山相关资料太少，就这么点还是口口相传得到的消息，图片是卫星拍摄，由于天绝山常年大雾，图都不太清晰，反正基本上都是树，只有一片湖和几条河溪。

越往里，带着腥味的气体越明显，野外经验丰富的三名警员当即变色。

“不能过去了，有瘴气。”

原来这就是瘴气，陆路紧紧盯着从湖泊上空蒸腾而起的白色气体，她还以为是雾。

瘴气成分复杂，包含甲烷和硫化氢，以及其他一些有毒气体和挥发性有机化合物等等，暴露在高浓度瘴气环境中，轻则头晕目眩，重则昏迷致死，经过现代人对环境的治理，城市里是几乎看不到瘴气的，但在山林中并不算少见。

明知道有瘴气，是不该过去，三个人都调头准备转换个方向找人，却被一只小猫挡住去路。

“喵喵。”

拦住人后，陆路一个跳跃，回到刚才那条路，“喵嗷”。

她这次真的嗅到了蒋明的味道，绝对不是谎报军情，蒋明他们就在湖泊那边，估计情况不好，以致于听到陆煜他们的声音都没有回应，所以还是赶紧过去救人吧。

“看来蒋明可能在那边”，陆煜思考几秒后说，“随便弄块布打湿捂住口鼻，过去看看再说”。

碎布是没有的，不过眼下没有碎布也要制造出来，好在穿了外套和短袖，随便用匕首在短袖上割一刀就是现成的碎布。

陆煜还多割了一块给陆路也戴上，一行人全部蒙面穿过小树林到达湖泊。

宽阔平静的湖泊面上，瘴气袅袅升起，假如不是有毒，这里看起来倒像是仙境一般有种超脱世俗的美，可惜几人不是来赏景的。

顺着从腥味中分辨出来的一丝有些熟悉的气味，陆路率先找到晕倒在湖泊旁的两个人，“喵喵”。

比陆煜年纪还要大两岁的老李快步跑过来，将侧躺在地上的蒋明翻个身，确认正脸没错，呵呵笑道，“行啊，九月，真给你找着了，回家必须让警督给你奖励”。

“蒋明旁边这男的不是嫌疑犯吗？”眼镜警员纳罕地说道，“难道蒋明是看到嫌疑犯出现就直接追过去，来不及通知我们？”

陆路实在是受不了这里的味道，既然人已经找到，她马上甩开四条腿飞一样冲出去，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看到小猫飞奔的身影，陆煜感到有些好笑，“行了，这儿是聊天的地吗？把两人都背上，赶紧走”。

本来大家只是来找蒋明的，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

这下算是超额完成任务，能把珍贵的手串找到，大小都是好成绩，而且虽然陆煜不爱攀附权贵，但跟贝恩家族维持不错的关系总好过闹僵。

离开湖泊附近，陆煜扯下覆面的破布，给埃里克那边传话。

“埃里克，借你吉言，我们找到了蒋明和嫌疑犯，可以收工下山了，他俩大概吸了不少瘴气，需要急救。”

“哇偶，居然能在这座山里找到两个大活人，我们太厉害了”，埃里克恢复轻松的语调，“营地有氧气瓶，应该能起到作用，或许你们可以先给他们做个人工呼吸或者心脏复苏”。

总的来说，瘴气不容易致死，能把人完整地找回来已经很幸运。

到了空气流通的地方，眼镜和老李分别给他们进行心脏复苏。

陆路在一旁观察他们的动作，这些基础的急救知识技能国安局必然是会培训的，她以前在公司的时候都有急救知识技能培训消防培训等。

老李和眼镜双手相扣，掌跟用力在昏迷的两人胸前垂直向下按压，按压30次左右衔接两次人工呼吸再继续按压。

几个循环以后，蒋明和嫌疑犯的胸腹起伏明显，又过了会儿才悠悠转醒。

“老李？”蒋明无力地睁开眼，“我们回城了？”

“做梦呢”，嘴上是骂的，老李扶人的动作却很轻，“用你那两大眼睛仔细瞅瞅这像是城里吗”。

半坐起身的蒋明忽然扭头朝一边吐起来，“呕，呕……”。

在他吐的时候嫌疑犯终于也醒过来，比他反应更严重，吐完还抱着脑袋说头疼。

陆路被恶心地不行，这一上午就没闻过香味，一个比一个臭，作为一只嗅觉灵敏的小猫太遭罪了。

现在已经没事儿，她很想短暂封闭自己的嗅觉。

但眼下也不是矫情的时候，天色越来越暗，目测又要下大雨了，最好快点回营地，淋雨可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她并不想感冒。

“喵”，陆路冲陆煜叫唤后抬头明示他，快走吧，别墨迹啦。

陆煜看她一眼，笑了笑，“我背蒋明，老李你背那小子，先回去再谈其他的”。

按理不该是陆煜背，毕竟他是上级，但老李和眼镜都不高，尤其是眼镜，他的身高背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都会比较吃力。

“好嘞”，老李半句怨言都没有，半蹲下让嫌疑人趴到背上，嫌疑人下意识地抱住老李的脖子，同时痛苦呻吟。

眼镜冷冰冰地警告，“闭嘴，不然把你丢在这里”。

这当然是假话，国安局警员怎么可能随意抛弃嫌疑犯，但嫌疑人此时被各种有害气体糊住脑子，思考不动，于是马上合上嘴巴，改为默默哭泣。

这小模样看着还有点可怜，陆路盯了会儿嫌疑人白嫩的脸，发现他面貌其实算得上清秀，也很年轻，大概20出头左右。

真是世风日下，陆路摇头，年纪轻轻地干点啥不好，偏偏去偷东西，还偷到大人物身上，这下好了，以那位玛莎小姐的性格，不判个三年五载可能都不够让她泄愤的。

他们刚走了没多久，雨点就滴滴答答地落下来，过了会儿变成稀里哗啦，这还没完，十分钟后，周围一片噼里啪啦的声响，跟放鞭炮似的。

陆路气得喵喵叫。

好不容易有了收获，可恶的天气系统又来折磨人，还有一个多小时才能到营地，现在居然半路上下起了鸡蛋大的冰雹。

嫌疑犯本来还在迷迷糊糊地流眼泪，这下直接被砸精神了，抱着脑袋“嗷嗷”叫。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要面子没叫出声罢了。

“啊！靠”，眼镜喊道，“陆哥，要不咱们先找个地方避避吧”。

陆煜环顾周围，指向左前方一块巨石，“那边有个山洞口，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