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死鬼投胎。”一轮月嘟囔着。
不过,这次老板娘上菜,一轮月发现了端倪,原来的老板娘四十岁模样,双手因常年干粗活骨节粗大,手掌粗糙,而今天的老板娘除了一张老脸,却手掌白皙。
封少安拿了包子要吃,一轮月喝道:“住手!”
随即出招往老板娘脸上一抓,妇人快速闪躲,复又双掌成爪攻了上来。
封少安见状,正要上来帮忙,不料后厨又蹦出来一个汉子拦住了他,这下,四人便两两相对打了起来。
一轮月认出汉子手里的兵器,“阴阳双钩,你是毒蛇李虺。”
汉子冷哼一声,“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爷爷便是毒蛇李虺,见了阎王爷记得报上蛇爷爷名号。”
一轮月又冲老妇道:“你便是毒蛇娇妻、化骨手春烬香?”
老妇扯下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妖娆的面容,“正是你香奶奶,一轮月,你杀我师父白眉婆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早说白眉婆婆徒子徒孙众多,当初杀了她的时候就意识到将来会有麻烦,不料麻烦这么快就找上了门。
此时一轮月心口一阵巨疼,他不受控制呕出一大口鲜血。
“大哥!”封少安急了,眼看春烬香施展化骨手就要将一轮月粉身碎骨,封少安身体力量暴涨,他踢开李虺,抱着一轮月闪到一旁。
“大哥,你怎么了?”
一轮月头脑眩晕浑身无力,五脏六腑如刀割般疼,他说不出话来,只死死攥住封少安的衣襟,两眼一闭,当下昏死了过去。
毒蛇李虺还有些好奇,“你吃得最多,为何你没中毒。”
封少安将一轮月放在门后,指着他质问:“是你下毒害我大哥!”
封少安的眸中头次迸发出如此凛冽的杀气,只一瞬,他便出现在毒蛇李虺面前,并且掐住他的脖子。
“相公!”春烬香急唤一声。
“把解药交出来!”
李虺不怒反笑,“我毒蛇李虺的毒,从来没有解药,这珍贵的金雀胆便宜了一轮月,他,死定了。”
“你!”封少安情急之下捏紧指骨,咔嚓一声,李虺脖子便被捏断。
“相公!”春烬香见夫君已死,发疯一般朝封少安攻去,“你杀我相公,我杀了你!”
老实说,春烬香的功夫比起李虺强许多,虽不用兵器,但一双铁爪早已练到炉火纯青,堪比任何神兵利刃。
但这些,在封少安眼中算不上什么,何况还是盛怒下的封少安,春烬香在他手下没能走过五招便被一掌击碎了肺腑,呕出一大口鲜血,再也活不成了。
趁着还有一丝力气,她缓慢朝李虺爬去,试图抓到李虺的手。
封少安没心情看他们夫妻二人告别,抱着奄奄一息的一轮月就要去找大夫,刚出门便撞到一个青衣女子。
夙青雪抬头一看,顿时急了,“小月,他这是怎么了?”
封少安眼泪在眼眶打转转,“你是……”
夙青雪抓起一轮月手腕把脉,又翻开他眼皮瞧了瞧,“是金雀胆,快找个地方把人放下,我先用银针给他遏制毒素。”
一听能救人,封少安急忙又把人抱回客栈,夙青雪找出银针顺着经脉扎了上百针,勉强遏制住了毒素蔓延。
“金雀胆无药可解,你们怎么惹上了毒蛇李虺?”
封少安擦着眼泪,记得直哭,“我跟大哥杀了白眉婆婆,他们来寻仇,给大哥下了毒。”
夙青雪打量着他,“你怎么没事?”
封少安道:“我吃过万年雪蛤,百毒不侵,大哥他……呜呜……”
“万年雪蛤!”夙青雪双眸亮了起来,她从桌上拿起一只碗,又从腰间拔出匕首,“你过来。”
“姐姐,你这是要作甚?”封少安把手递了过去。
“你吃过万年雪蛤,你的血可以减轻毒素。”夙青雪在他手掌上割了条口子开始放血。
封少安忙道:“那可以解大哥的毒吗?我身体好,放多少血给大哥都没事的,姐姐你救救大哥。”
夙青雪道:“一碗就够了,要想彻底解毒,必须要有东海赤影草才行。”
“东海赤影草?哪里有?我这就去买!”
夙青雪摇摇头,“据我所知,东海赤影草天底下现在只有一株,便是本届武林大会的彩头,要想拿到赤影草,必须赢得这次武林大会,你……”
“我去武林大会!我要赢得武林大会,拿回东海赤影草救大哥!”
夙青雪看着这位不到二十的年轻人,露出怀疑的目光,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若是去偷去抢,武林大会英才辈出,无论功夫如何出神入化,都不可能在那么多武林高手面前取得东海赤影草。
“我是小月的姐姐夙青雪,这里有我,你尽管去,我跟小月在这里等你回来。”
“我知道了,青雪姐姐,请你照顾好大哥。”封少安跪在床前,捧着一轮月的手,看着他惨白的脸不禁哽咽,“大哥,沛儿这就去武林大会将东海赤影草拿回来,大哥一定要等沛儿啊。”说完,还在他手背上亲了亲才离开客栈,直奔武林大会会场。
大会已然开幕,封少安在观战台上看到了师父闲云真人和几位长老,他咬了咬牙,想上前去找师父,却被人拦住。
“我是闲云真人的弟子,我来找我师父!”
不远处的师兄芮贤齐听到了他的声音,挤开人群过来,“少安师弟,你怎么来了。”
“七师兄,我找师父,你快带我去找师父。”封少安拉住他的手。
芮贤齐素来性子温润,见师弟这样便问道:“发生何事这般急急忙忙,你偷偷下山也不怕师父责罚。”
封少安都急哭了,“七师兄,带我去找师父好不好,我要参加武林大会。”
芮贤齐怔住,“什么?!”
“少安要参加武林大会,我要东海赤影草,我要救大哥呜呜……”
见师弟急哭,芮贤齐意识到了重要性,安慰道:“师弟别急,我这就请师父过来。”
芮贤齐上主席台请来了闲云真人,封少安噗通跪下,叩了个头,“师父,请师父允许徒儿参加武林大会。”
闲云真人听芮贤齐草草提了一嘴,“少安,且不问你为何偷偷跑下山,先说说你哪里来的大哥?老夫人可只有你一个孙子。”
封少安道:“是徒儿的结拜大哥,被坏人暗算中了金雀胆,需要东海赤影草救命,求师父成全。”
芮贤齐素来心疼这师弟,“师父,大师兄感染风寒未愈,不能出赛,其他师兄弟也都无意参加大会,便让少安师弟顶替大师兄的名额,参与这次大会吧。”
闲云真人白眉紧蹙,片刻之后,他拉起封少安来到一处庭院,芮贤齐在远门处守护。
“师父……”封少安抽抽搭搭看着他。
闲云真人从未见徒儿这般着急,想来应当颇为看重那位结拜大哥。
“少安,你内力强劲,但招式短缺,大会上前辈众多,内力深厚者比比皆是,光靠内力和蛮劲不足以取胜,师父知你头脑愚钝,但武学天分过人,但你一直不能很好控制自身的力量,所以,师父一直未曾传授你武艺,也禁止其他师兄弟传授你武艺,更禁止你使用兵器,就是怕你无法控制力道而害人性命。”
“徒儿知道师父的良苦用心。”
“今日念你重情重义救人性命,师父便传授你一套剑法,时间紧迫,能领悟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仔细看来……”
话音一落,闲云真人便吸来芮贤齐的剑,开始演练一套行云流水却暗含肃杀之气的剑法,师父素来仙风道骨,剑在他手上舞动,仿佛与师父融为一体。
封少安睁大眼睛仔细看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不多时,闲云真人收剑平复真气,“可学会了?”
封少安点了点头。
闲云真人递剑过去,“练一遍。”
封少安接过剑,开始演练师父方才教授的剑法,几乎无一失误,芮贤齐惊大了双眼。
“少安师弟天赋惊人呐!”
闲云真人抚须一笑,却摇了摇头。
芮贤齐明白师父的意思,便道:“师父,少安师弟每日对豆腐挥拳,从最初一拳过去,豆腐碎成渣,到现在一拳过去,豆腐只露微微裂痕已然进步了许多,师父还不愿传授少安师弟功夫吗?”
闲云真人叹了口气,“原本还想让他再沉寂一年,可世事无常,他这次偷偷跑下山,又在武林大会上露了脸,这颗明珠怕是捂不住了。”
封少安收了剑,只觉通体舒畅,朝师父拜了拜,“师父,徒儿可有出错。”
“很好。”闲云真人道:“今日你便代替你大师兄出战,切记,擂台上万不可伤人性命。”
“徒儿明白!”
大师兄是代表圣贤山参与的,如今这个重任落在了封少安身上,擂台下的碧云门弟子也看到了他,戚小小冲他挥手打招呼,可封少安心里只有奄奄一息的大哥,一连迎战三场,都取得了胜利。
他太急了,最快的一场不过一招便将剑架在了对方脖子上,所有人都愣住了,剑圣徐也禁不住眯了眯眼,冲身旁的好友闲云真人道:“你这位徒弟,造化惊人呐。”
闲云真人只是抚须笑笑,不予置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