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峰坐在椅子上,面色阴沉的看着在屋里焦躁的来回转圈的卫远图忽然喝道:“行了,别转了,你不是说把我儿安排到另一个县去他们就没法去抓人了么,现在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他们从哪里找来的那个女人?要不是你儿子自己被只狐狸精迷了眼他能自投罗网不成?”卫远图被这一声吼的也起了怒火,“而且那两个看着你儿子的废物不也是你找的?”
柳峰的表情狰狞的扭曲了一下阴沉沉的说道:“官场方面的事情你比我懂得多,别忘了你我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是啊,我们都是一根线上的蚂蚱,死了你也跑不了我。”卫远图咬着牙说道,“就算他们抓到人又能如何,没有证据最多只能关一个晚上,但你最好动作快点,别忘了他们也是官员,想要做点什么把他留下来也是轻而易举的。”他忽然有些后悔,也有些恼恨起柳家来,倘若不是柳峰他那宝贝儿子惹出了祸患来要他帮着扫尾而把他牵扯进去,想必他现在也不会如此的担惊受怕,他早晚会被柳家给拖累死的,说不定还会祸及宗族。
“穆云恭,那个黄口小儿,老夫定要他好看!”柳峰攥紧拳头用力砸在椅子扶手上。
“你想怎么做?别忘了,那个人可是从鬼门关上爬回来的,死过一次的人什么都不怕,再加上他那一家子都叫你找人给杀了,哪还来的什么弱点?”卫远图忽然心中升起一股凉意,哪怕是在任的官员,眼前这个人也敢找人截杀,他那个儿子也是出手就灭了人家一家老小的主,他这个现在已然失去了官职的也许哪天也会因为失去利用价值被他们给处理掉吧。
“不,他总会有软肋的,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而已。”柳峰阴恻恻的说道,却并没有注意到卫远图有些发生改变的神色,“你去叫人把之前查的那些信息拿出来再细细的筛选一遍,一定还有遗漏的地方。”
“你找人再看看吧,我现在先去一趟县衙,说不定还有一些周旋的余地,最起码的也别让你儿子说实话,那样还有一线生机。”卫远图匆匆站起身向外走去,如今就算是后悔又有什么用,他已经泥足深陷再无脱身的可能了,只希望时间还来得及让他操作一下保下家人让他们能回老家去平安的度过这一生。
“卫远图!好,好得很,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老夫呢。”柳峰压低了戴在头上的斗笠站在衙门外看着已经开始聚集起来的人群。那姓穆的黄口小儿一会儿就要开堂审他的儿子,等他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就连后手都来不及布置,只能匆匆安排好手下散布在周围一会儿搅浑水好叫他从公堂上把儿子劫走。如今十数年的心血只能全部放弃带着儿子去投奔他结义的兄弟修生养息之后在卷土重来了,不过在此之前,他也要尝试一下将那个一来此地就跟他对着干的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县令击杀当场,最起码也要给他一个惨痛的教训。
“升堂!”
“威——武——”
穆云昭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惊堂木,用惊堂木的一角有规律的轻轻敲着桌面,垂着眼睛居高临下的看着被紧紧锁住又被人压着跪在地上眼神凶悍的瞪着他的柳岩:“别用那种眼神看本官,不把你锁严实点,这里的差役还有外面的百姓伤了一个本官都心疼。”
“我不服!那个臭娘们呢?那个臭娘们在哪里!”柳岩激动的双眼通红,他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身上的束缚,“没有她出手,就凭你和你手底下的那群废物能抓到我?劝你最好赶紧放了我,然后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然等我爹来了要你好看!”
“没了你爹之后你算什么?算了,本官今天升堂可不是为了这件事儿的。”穆云昭嗤笑一声,一拍惊堂木,声音一下子提高了:“柳岩,文家一十七口灭门的事,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什么灭门?那不是孔秀才干的么,问我作甚,我又没打死人,我不知道。”柳岩心中一惊,偏过头去不太想说话。
“哦,你不知道啊,那本官换个问法,文家被灭门的那天晚上你去哪了?”穆云昭挑挑眉,并没有揪着他那句打死人的说法不放,“夜里有宵禁,你满大街的跑什么?”
被人看到了?柳岩心里咯噔一下,却依旧这样说道:“那天晚上我在万花楼里喝多了,点的姑娘又出了问题,心里烦闷的难受,所以才在大街上跑的,这才不小心违了宵禁的。”
穆云昭无所谓的哦了一声,然后扭头跟身边的师爷低语了两句:“万花楼的鸨母说她可没在楼里见过你,而且她那的姑娘那天可以是一个都没有出问题的,哦,对了,打更的更夫说他是巡游到文府附近突然见你满身是血的拿着刀从里面跑出来的,他当时害怕,吹熄了灯藏起来的,等你走远了之后才进去才偷偷溜进去看情况的,我这有他们的证词,想再听一遍的话本官可以传他们上堂。”
“胡说!我那天根本就没拿刀,我柳岩练得可是铁砂掌,随便一巴掌就能拍的姓文的骨断筋折,何需用刀还要沾一身血污!”
“啊,说出来了,你这是当堂承认了啊,外面的诸位可都是听的一清二楚啊,师爷,记录好了就拿给他,让他画押吧。”穆云昭楞了一下,但还是很快遮掩过去,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早知道柳岩这小子这么蠢哪里还需要他去布置什么后手啊。啧啧啧,看柳峰那老头也不像是个笨蛋,好歹也是白手起家混出来的大盐枭,怎么养出来的儿子就这么的蠢呢?还是说这个只是个在外面的幌子,其实背地里还有一个真正调教好的等着接手他的一切呢?
“我!我!你诈我!”柳岩这才有点急了,他双臂用力,硬是震开了压在他身上的差役,虽然身上套着锁链,却还是站了起来。
“诈?你这么蠢还用的找本官诈么?还不服的话我这里也有证据,寺庙里你跟我请来的人交手时在树上留下的印记,文府梁柱上的印记还有本官有幸在大火那天从义庄里抢出来的一具尸体,要不要本官再找一个专业人来当场比对这三者的痕迹你才甘心?哦,对了,本官这里还有上任县令自缢前留下的认罪手书,他已经讲你们与他勾结的事情讲得一清二楚。”穆云昭一拍手中惊堂木,忽然大喝一声在声音中用上内力,将全部的气势压向柳岩,“柳岩,你犯下此等大罪,又行贿官员,百般抵赖,真当无人能够查出来容许你逍遥法外继续在此地横行霸道为非作歹不成!还不速速给本官跪下!”
本就是强行挣脱耗尽力气的柳岩听到这如炸雷一般的声音,再也承受不住的跪了下来瘫在地上,哆嗦着半响说不出话。他扭头看到聚集在公堂门口围观的百姓们那一张张兴奋与痛恨的脸十分的茫然无措,直到他看到人群中带着斗笠的人这才失控的大喊道:“救我,爹,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看着自己心爱的儿子如此形态,柳峰的心中也早已被怒火填充,刚才他派出的那些人,只有自己的亲信管家一人勉强支撑着逃回来告诉他匆匆安排的那些手下已经全部被几个神秘人给一网打尽,如今就只剩下他自己了。
穆云恭,穆云恭,老夫迟早有一天要让你不得好死。他双目猩红的看着落签结案的县令,脑中权衡了一下就快速甩出一枚烟雾弹,阻住了想要将柳岩收押以待秋后问斩的衙役,自己则是冲上去趁着混乱抢走钥匙带着儿子逃往城外的小树林,打算在哪里休息一下就直接投奔自己的结义大哥去。
“哎,云,云恭啊,你要去哪里?”收拾完东西的方唐镜抬头就看到云昭匆匆往后堂走去的身影,忍不住叫住了他。
“哦,我还有点事儿要办,你直接带着人去抄了柳峰的老窝就行,所的资产一半交上去,留下两成放在府衙公库,余下三成永康县所有年收入不到二两的每人派发一两,要是还有剩余就拿去修路!”穆云昭头也没回,匆匆甩下这句话就一溜烟的跑没了影。
双手被锁住的柳岩大口喘着粗气:“爹,停一下吧,我跑不动了。”
“此地不宜久留,岩儿,爹给你解了锁链之后咱们接着走,等出了这永康县的地界之后就好了,再忍一下吧。”
“不用忍了,你们都留在这里吧。”穆云昭一身黑色短打拦住了二人的去路,大大方方的任由柳家父子盯着他的脸看,“正好案子已结,我答应别人的事情也算是了了一桩,接下来就算算我们之间的账吧。”
“穆云恭,却是不曾想你也是个高手,隐藏的很深啊。”柳峰心中暗道不妙,他用手推了柳岩一把,“岩儿,你先跑,爹随后就去找你。”
“可是爹——”
“他只有一个人,听话!”
“是。”
“一个人?哈哈,你不会忘了之前是谁收拾掉你那些手下的吧,我家老齐的本事不在我之下,捉一只柳岩绰绰有余了。”穆云昭大笑了起来,声音变得越发狠厉,他阴测测的说道,“我穆家满门上下数十余口的账,咱们今儿就好好的清算一下吧!”
我不是他的对手!交手的一瞬间,意识到这一点的柳峰想要逃跑已经晚了,他那一身的横练功夫再强,也强不过兵器,更何况随着年纪的不断增长,他的身体也在不断地走下坡路,怎么可能比得过一个尚未达到巅峰还在不断向前的后生呢。
“想不到你竟是——”无论柳峰在想要说什么都是不可能的了,他惊愕恐惧的看着那条精美的鞭子,世界就此一片黑暗。
等齐鹤年拎着反抗不成直接自戮的柳岩找到穆云昭时,一片清幽偏僻的竹林竟是已经被毁的不成样子了。柳峰的尸首被随意的扔在地上,周围也找不出一根完好无损的竹子了。
“你哥哥的仇和嘱托算是完成了一半,应该高兴才是,现在有是发的什么疯?”齐鹤年皱着眉打量着周围,却看到穆云昭神情阴郁的抿着嘴站在空地上,俨然一副发泄完一轮休息一下再来第二轮的样子。
“不见了,发生那件事之后我不敢给哥立碑,但是一个无名坟冢还是立得起来的,可是现在不见了!”穆云昭低声说道,“那片土有被挖开重新掩盖的痕迹,时间挺久的了,我刚才也挖开看了,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你是说盗尸者?你哥身上有什么值钱物件么?不,不可能,你应该甚至都不会让他身上留下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所以是——”
“不管是谁,别让我抓到了,否则我就把他的那一套挨个在他身上轮番试一遍,活的!”穆云昭甩下这句话,就飞快的离开了这里,只留下齐鹤年苦笑着进行善后的工作。
……去年这个时候找工作,干了一年之后辞职于是今年这个时候又开始找工作,希望这次找到的老板能靠谱一点吧_(:з」∠)_嗯,大概这段时间更新会不稳定
——依旧愉快单机的我于10.24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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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