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力的像块烂泥一样滑落砸在地上,轮到他嗬嗬嗬睁着双白眼最后不甘死去。
袁夫人满手满身的血,她的瞳孔血丝遍布,视线望向依然在行凶啃咬的捕解们,他们耸动的身子,脸上怪异的神色实在太过恶心。
袁夫人拿起捕头身上的刀,缓缓走了过去,从未享受过这般娇嫩\女人的捕解快速耸动腰肢,哼哧哼哧喘着愈发厚重的吐息,明显是要到了高峰。
"啊!"
突然一阵血剑非喷而射,捕解的脑瓜子歪掉了,一柄明晃晃的大刀卡在了头颈相连一半的地方,碰上喉骨颈椎便过不去了。
袁夫人一女子力气小,带着些疯意的加持能做到这般地步厉害的紧了,血液同样溅了隔壁一样在耸动的捕解,**辣的糊了眼睛的血腥气还未回神过来又被一刀捅穿了胸口,这次运气好,没卡在胸骨上,来了个完美的对穿。
出其不意的连杀三个人已属幸运,早已惊动了其他捕解,纷纷收拾裤腰,拿起刀气愤得将袁夫人砍的五马分尸。
另一头的袁氏大宅外包围住了禁卫兵,独属于周氏的兵马,自周氏祖辈世代承袭至今从八万人的规模到如今被霍霍的只剩不到一万。这是最后一支护佑周氏的势力,非到万不得已不可动,这句嘱托是先帝临死前对周王一再的警醒之语。
”诸位先生教吾!现下该如何脱困!“
袁畅嘴角冒了几个火泡,焦急恐慌搞的他整个人坐立不安,喝个茶端着茶盏的手抖个不停,茶水溢出污浊了袍子。他真的没想到周王竟然会出动禁卫军,到底要干什么!
啊啊啊啊~拔了胡须的老虎那也是老虎啊,更何况是积淀百年,虽说后世子孙不给力,将老祖宗打下来的江山财富一点点挥霍了干净,但要是那点压箱底的实力不再,周氏百年威压不存,老早被世家大族们拉下来吞剥吃了,哪里还会俯首称臣。
袁家兵不是没有,小一万的武备力量王周城总是有的,只不过周王胜在一个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出手,搞的袁氏成了被动局面。
除了留守府邸的三千家兵,其他武备力量都在袁氏田庄子上,三千家兵不是不能打一场,但他怕死啊。
袁畅自然知晓袁氏世代只有家主知晓的暗道,他其实私心里想着他先从暗道跑了,让三千家兵拖住禁卫军,另外再让底下幕僚扮作他般模样,兵分几路逃跑,虚虚实实,但他顾及脸面不好说。
“家主关系袁氏兴衰!吾等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在下倒有一计。
乱斗之中,先由几个身形相仿之人另扮作家主模样三千兵卷带分头突围,家主乔装下人模样,身边留下亲卫即刻,就先躲于府内,待那禁卫军被转移视线追击假货,再行动作,安全到达田庄后集结兵马立即出王周城,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家主尽可回袁氏族地!”
袁畅一惊,竟与自身所想大差不差,放眼看去,一青袍男子,面貌端正稍显稚嫩,唯有一双眼睛熠熠生辉,填色不少。
“汝是何人!”
“鄙人姓林,字承宗,乃是贵府上一小小文书。”林承宗从坐垫上起身朝袁畅施礼道。
“不曾想府上竟有这般慧秀少年郎,承宗所计甚好!只是吾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袁畅羞愤不已,三公袁氏如何要做了丧家,他堂堂一家之主竟是如丧家之犬,周氏欺辱太甚!
“家主,可是忘了景山外的六十万红巾,他周王朝城破在一瞬之间,且不闻那齐氏,蔡氏,溜氏等大族早就转移了底蕴,徒留那几个被舍弃的纨绔表面遮掩一二,实际嫡系尽皆离开了王城!
袁氏族地在韩,趁此危机回归宗族,且不为他人舆论纷扰!再者家主若要出气,眼下并非没有机会,不若一把大火烧了袁氏府邸,百年沉木火势之大岂可轻易灭之,牵连波及周边,那么其余氏族看着这场大火必会愈发寒心周氏的赶尽杀绝。
君臣离心离德,家主再那么助力红巾一把,他周王朝已无世家大族鼎立,且看它高楼塌!”
“好好好!”
袁畅激动的满脸通红,拍掌连说三声好字,看着林承宗的目光犹如一头饿狼,他竟然得了这么个宝贝哈哈哈~
“便按承宗计!”
咚咚咚百年木所造门户厚重,质量确实挺好,禁卫军抬着一根巨木不停撞击着。
袁氏府邸内,一队队袁家兵在交替着朝向天空拉弓射箭,千支齐发,那壮观的箭雨咻咻咻~跨过高大围墙,又在地心引力抛物线作用下纷纷落向地面上的禁卫军。
战争一触即发。
“藤兵出击!”
禁军头立即发现了天幕危机,大喊着下令,藤兵快速包围禁卫军手持藤盾45度角一起聚拢,犹如一个大锅盖扣在禁卫军头上。
笃笃笃~箭头加速度一支支钉入藤条中,下压力愈发大,使得藤条兵们弓步,重心朝前进一步顶住。
一波箭雨过去,却是又来一波,啊嗷叮叮叮藤盾承受不住力道,被射穿而过,适时箭头插入眼球中发出痛呼嗷叫声。
藤兵缺口越来越大,禁卫军挥动刀子砍折空中的箭镞,防不住者被乱箭射杀,顿时倒下了十几具尸体。
“承宗!还有几位先生随吾一道走!”
袁畅舍了一大批人马,只带着由百人亲卫护着的庶公子们,林承宗以及三四个心腹幕僚转向花苑假山,袁氏的暗道便在假山之中,袁氏开启机关,假山移动,露出一个向下的空洞。
同时整个袁氏府邸已经派了三拨人从前中后院里放火,火焰缠绕在精美的梁柱上嘭的一声爆发。
嘭的一声,袁氏大门终于被禁卫军撞开了,轰隆一声倒塌砸起满尘飞土。
尘土后是砍杀过来的袁氏家兵,“杀杀杀!”两队不同色的兵马搅合在一处,紧接着刀剑击打声,扑哧入肉声,飞起的血液践踏着这座曾经辉煌的建筑。
三千兵马并不恋战,禁卫头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大叫着:“袁畅在那里!切勿让他逃了!”
坐于马上的禁卫头很快看到被袁家兵拱卫的“袁畅”。
“袁畅在这里!”
“袁畅在这里!”
“袁畅在这里!”
怎么会有这么多个“袁畅”,反正追吧,总有一个是真的吧。
嘭嘭嘭~袁氏宅邸突然爆发炸裂声,紧接着火势终于迎风而涨,显露出了火蛇。
不好,袁氏放火了!禁卫头看着前后沿街一幢幢高门大户,可是不敢赌啊,立即分出一些兵马疏散人群救火,一些继续追击。
火势冲天四处耸动,哪里是区区一点水桶能浇灭的。
周王于宫墙上看着这场大火,目睹着浓烟滚滚四散而逃的门户大族,老百姓,此刻在火势面前阶级对等了。
“可恶的袁氏!”
乱成一团的王城无疑给了袁畅等人更好的逃跑条件。
州牧圣旨到达赵殷手里那天,也是红巾军过了景山正式向虎牢关发起总攻之时,关内便是王周城,不到二十里。
“恭喜主上,即可名正言顺接管禹州,曲周也轻易得之!”
仅几个心腹知晓,赵殷在曲周砸了多少钱,先是买下了船坞坊,又买下了跛蹄湾那块地。
船坞坊之前造的一直是那种江河画舫游船,无论是结构还是吨位都不足以满足海上航行。
技术工们不停研究,将蒸汽动力运用进去,龙骨加船身就是铁制,为了以防长时间入水生锈,表面图上一层砼油油漆,时间一点点积累,渐渐的一艘长达137米,宽达55米,排水量达27000吨的远洋船诞生了。
除了基层的舰载体,上有双层坞堡,船头船尾皆焊筑了双门火炮,载兵量可达上万人。
如今就差码头的建造,跛蹄湾犹如驴蹄子形状,u形海岸线冲刷,以往并未被开发,附近就住着几个靠海吃饭的渔户。
他们没有大船,唯有在岸上钉上一根大木桩,腰间绑着藤绳与鱼篓,一步步迈向大海,大海无尽充满危险,多少渔户葬送在了近海,即使是这般艰难,渔户们依然为了一口吃食死里掏生。
“是阿爹他们回来了!”
鱼儿缝补着手中的渔网,张望着潮起潮落的海面,几个湿漉漉的人影一点点浮现变大,她放下梭子,向海岸边奔跑,鬓边两条鞭子甩动欢快。
像鱼儿般的小娃娃们一起跑向海岸,海滩上缝补晒网的鱼娘们相视一笑,日子虽然苦了些,至少在这个三不管地带不用交啥子税,靠天吃海鲜勉强也能过活,缺少蔬菜肉食的摄入,渔户们普遍长得不高,嘴唇指甲盖都是白色的。
“阿爹~”小孩们最会看大人脸色,原本的高兴在见着自家阿爹们勉强的笑容就一下子焉了。
近海的鱼并不会长年都有,每当春秋冬三季除了鱼儿要迁徙孕育的春季,秋冬季大海的洋流倒回使得鱼儿为了生存离开,所以说大多数时间渔户是颗粒无收的,他们只能靠着夏季收获,腌制鱼干,臭鱼保存起来才能生存下来。
要不是之前的一场海风暴将什么都卷走了,他们也不至于在春季出海捕食。
大海的无情变幻,时不时狂风大浪,时不时海台风席卷,他们难道没想过离开这里吗?
不说他们黑户的身份,就说哪里不是人间炼狱呢。
果然鱼篓里除了些贝类,小鱼小虾外,基本空落落的,今天又要饿肚子了,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不能满养妻儿父母的愧疚让他们兴致不高。
“鱼儿~看阿爹给你带了什么?”
虞大海将一个多彩的贝壳递给鱼儿。
“好漂亮~我可以做一个贝壳风铃!”
鱼儿眼睛亮亮的接过贝壳,喜爱极了,但是她最喜欢的还是阿爹阿娘,只要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
鱼儿牵着他爹的大手,粗劣蜕皮满是旧痕却很温暖,鱼儿娘接过轻便的篓子,并未说什么,只要平安回来饿肚子算什么。
天色暗了下来,一盏盏弱小的光来自鱼油,给这一晚的饥饿增添些希望吧,希望明天会是个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