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达利亚是Archer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达达利亚睁开眼时，看到了迦勒底熟悉的天花板。

头很痛，仿佛有一百个丘丘人在脑子里蹦过迪。四肢也酸胀到抬不起分毫，仿佛刚跟一百个Berserker干过架……

“等等，Berserker好像是我自己……？”

记忆在慢慢回笼。

意见的分歧，浓雾间的探索，实为宝具的特异点，融合的世界，转换的灵基，无垠的海水。

以及最重要的……

“我……已经死了？”

他艰难地抬起手到眼前，缓缓地紧握成拳，直到那刚恢复一点的力气用尽，才无力地松开。

鲜活而真实，甚至连过于用力而使指甲陷入掌心的刺痛感都如此分明。

“……这算什么啊。”

勉强抬起的手臂又开始酸胀，他慢慢地将胳膊放到额前，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那时他在太宰治的宝具里浑浑噩噩地放任了自己的神志沉浸在Berserker的狂乱中，如发泄般大闹了一番，凭借那一点神志维护了自己仅剩的约定。现如今恢复了清醒，却不得不再次面对这个事实。

说起来，他是怎么又变回Archer的来着？

想了一会儿都没有丝毫的印象，反而头部越来越痛，达达利亚选择暂时放弃这个问题。

移开挡住眼睛的手，他缓慢移动着自己的头部，眼角余光却看到了床头柜上有一抹白色端正地放着。

“信……”

那是他先前的记忆中，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想要写给小妹的信。

他又想起了那一沓再也无法寄出的信件。

沉默半晌，他将手移动到床头，拿起了那封未完成的信。

一字一句都是现在看来朝气蓬勃而青涩的字句，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愿景，想来当时收到这封信的冬妮娅也很开心吧……

有什么从取出信的信封当中掉了出来。

达达利亚用另一只手将那东西拿起，却在看清那是什么的一瞬间怔住了。

“这是……”

咔嚓。

门开的声音在这一刻响起，一颗毛茸茸的橘色脑袋小心翼翼地探了进来，并在看清达达利亚的状态后惊喜地睁大了眼。

“达达利亚先生，你醒了！”

“……立香。”沉默一瞬，达达利亚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冲着少女微微笑了笑，“看上去我睡了很久？”

“回来以后有一周了……大家都很担心你。”

藤丸立香蹭到床前，微俯着身看着橘发英灵略显憔悴的面容，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说道：“达达利亚先生，你……还好吧？”

先前在特异点的时候一切都太过匆忙，局势瞬息万变，达达利亚又突然变成了没有理智的Berserker，藤丸立香完全不知道对方身上发生了什么。

她只能感受到，那隐藏在混沌感情下如山如海般沉重的悲伤。

“该说有事还是没事呢……”达达利亚故作思考了一下，随即展颜一笑，“不用担心啦立香，就目前来说，我没什么事。”

“……那就好。”

明知道这家伙只是用轻松的表情安抚自己，但看到他都有心情逗趣了，藤丸立香依旧稍微松了口气，“那，我先去和大家报告你醒了的好消息，达达利亚先生你刚醒，就再休息一会——”

“我和你一起去。”达达利亚撑着床沿，慢慢地站了起来。

藤丸立香立刻上前扶住他，“身体没关系吗？”

虚弱得太过明显了，藤丸立香甚至怕他走几步就直接倒下。

“哈哈，没关系没关系，放轻松。”达达利亚看了眼担心的少女，没有推开她的手，“只是刚好有些话需要说……嗯，很重要，越早有个答案越好。”

——话是这么说。

等从宿舍区挪到指挥室的时候，达达利亚已经是半边身子挂在御主身上的一条咸鱼了。

听到开门声的玛修转头打招呼：“啊，前辈你回来了。达达利亚先生那边怎么……哇啊啊啊啊达达利亚先生的灵魂从嘴里飘出来了！！”

指挥室里一阵忙乱。

最终，坐在直通迦勒底电力系统的「达·芬奇亲特设迦勒底补魔专用法阵」上，达达利亚一脸灿烂笑容地对着藤丸立香说道：“好啦立香，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吗？”

藤丸立香气得像个河豚，“我不听我不听！达达利亚先生你休想再骗我第二次！”

符文石里的奥尔加玛丽飘在一旁，“莱昂纳多，他是怎么回事？”

“是从来没见过的情况呢。”达·芬奇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他的平光眼镜，探究地上下打量着达达利亚，“理论上来说，除非特殊原因，魔力充足的从者根本不应该出现这样身体虚弱的情况。不过考虑到达达利亚不是普通从者，或许这种情况也不是很意外……”

说着，他打了一个响指，“哦，说不定是因为被所罗门给强制轰回了Archer以至于构成出了什么毛病呢？”

原本还要说什么的达达利亚话到嘴边拐了个弯，“等等，所罗门？谁？”

他觉得Berserker形态的自己失忆得仿佛和罗曼一起看美少女番剧时中途睡着导致少看了十几集。

“你不记得了？”藤丸立香怔了怔，“其实是这样的……”

当时，得到了太宰治提醒的他们其实是立刻就准备灵子转移的。

但是，那位“幕后黑手”来的实在是太快了。

灵子转移从来都不是像自行车一样说启动就启动的项目，空间参数的计算、以太分布的变化、以及存在状态的持续观测，这些先期准备都是必要的，一旦有哪一步出错，所带来的都将是足以致命的风险。

迦勒底已经进行过多次灵子转移，有足够的经验和预案，在这种紧急关头更是将效率提升至最高，仅需短短几分钟便可以布置完成。

然而也就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降临了。

藤丸立香忘不了当时的场景，先是进行中的灵子转移被锁定，紧接着就是数根魔神柱盘踞大地，遮蔽天空，幸存到最后的千子村正和库丘林仅仅是抵挡便已耗尽灵核消散，只剩玛修和当时还是Berserker的达达利亚挡在面前。

“哦，你就是【那家伙】找来的异界星辰吗？”自称所罗门之人飞在空中，从上至下地俯视着达达利亚，“利用世界外的命星规避注视时间线的千里眼，利用‘无人知晓’的特性制造神秘性的量差，甚至不会因为知名度造成存在扭曲偏差……”

“想法很好，但还不够格。”

这是藤丸立香第二次听见类似的针对达达利亚的评价了，上一次听见还是「特异点·F」时的雷夫。而那次的雷夫所做出的评价也远没有这次的所罗门详实。

“你们……到底对达达利亚先生，都知道些什么？”她声音颤抖地问道。

“强忍源自生物本能的恐惧也要向我发问吗？勇气可嘉。”所罗门将目光移动到藤丸立香身上，“【那家伙】，阿赖耶识，为了避免人类注定灭亡的宿命而找来的玩意……”

“到底是人类意识的集合体，找来的应对措施也不过如此。”

似乎是感受到了所罗门言语间深入骨髓的蔑视态度，只有本能的Berserker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随即立刻冲了上去。

汹涌的海水再度泛滥，而挡住刀刃的所罗门终于露出了他自降临到现在为止唯一一个惊讶的表情。

“……生命之海？”

狂化达达利亚自然无法回答他，而知道这一点的所罗门也并没有再度发问。只是他也同样收起了先前傲慢的态度，蓄力攻击轰击在达达利亚身上，仅一击便将胸腹处的甲胄彻底轰碎。

“达达利亚先生！！”

眼睁睁看着那布满裂痕的身体倒飞着落下，藤丸立香和玛修甚至顾不上威胁在前，拔腿便向着落点冲去。

海水退却，一向好战的英灵将地面砸出了大坑后就没了生息，甚至连存在都变得微弱。藤丸立香急得眼眶发红，抓着手甲覆盖的右手大喊：“活下来！达达利亚先生，活下来！”

本质上只是绝望时下意识的呐喊，然而随着最后一道令咒消失，达达利亚的气息却仿佛再度鲜活了过来，只是那高大的身躯却在缩小，升腾而起的金色粒子也在此时重组变化。

他再度变回了人形的Archer，只是依旧昏迷不醒。

而所罗门只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幕。

“不是完全一致的生命之海，但存在概念上很接近……”他捻着先前进攻的那只手的手指，靠近外侧的地方先前不过沾染了些许海水，竞已被那其中的生命体伤到一小块表皮，“不过区区人类，竟拥有原始海洋的相性？”

思考仅持续了短暂几息，所罗门收起沉思之色，看向警惕的两名少女。

“我改变主意了。”他说，“原本只是想抹消那个阿赖耶识的可笑应对，顺便欣赏你们挣扎的丑陋姿态……”

“但阿赖耶识姑且还算有几分本事，或许他的确能为你们枯燥的挣扎增添一丁点有趣的调味。”

“在最后时刻到来之前，尽情地上演闹剧吧，迦勒底。纵使是小丑，也该有引人发笑的价值。”

“——然后，他就走了。”藤丸立香这么总结道。

还没等藤丸立香话音落下，憋了许久的罗曼立刻大声说道：“所以我都说了，那家伙才不会是什么所罗门！”

“哈！这么说的你有什么证据吗罗玛尼？”奥尔加玛丽颇有所长气势地挥着手质问，“随意差遣魔神、又能够施展烧却人理等级的大魔术，除了身为冠位魔术师（Grand Caster）的所罗门以外已经没有别的可能了吧！”

“不过有一件事我倒是很好奇，冠位现世，难道不该是有威胁到人类存续的事件吗？”达·芬奇也加入了讨论，“仅从现状来看，明明是他的所作所为正威胁着人类史。与其说他是冠位，不如说他的行为模式更接近那个本该由冠位英灵们对抗的、吞噬文明威胁到人类存续的死之要因（Apoptosis）？”

“所以所罗门其实是死之要因？”奥尔加玛丽一挑眉。

罗曼大惊失色，“不不不话题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就在几人即将就这个话题沉迷争论的时候。

一只手举了起来。

“听我说，几位。”见几人的注意力回到了自己身上，达达利亚放下手，“我是不太清楚什么所罗门什么冠位的——这个姑且之后我会去翻资料库的。”

“但是有一件事，我需要现在就弄清楚。”

橘发英灵收敛了脸上一贯带着的面具般的笑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上前，难得认真甚至严肃地、一字一句地问道：

“你们说的那个阿赖椰子还是什么的，它会在召唤英灵的时候往英灵身上塞不属于英灵的、且恰好能在被召唤来的第一时间就针对现状帮的上忙的东西吗？”

“比如……这张目的地恰好就是冬木市的车票？”

医生：他是所罗门那我是？！

第一章就埋下的远古伏笔终于能回收了

以及圣诞快乐大家！Merry Christmas！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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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七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