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回到东来殿,困得要命,倒头就睡。
一觉醒来,她发现自己居然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
昨晚……昨晚她好像在山洞里睡着了,是皇帝跑到这里的吗?不过,这是哪里呢?
九月正纳闷,忽然听到外面有声音:
“爹,你不是开玩笑吧,这是猪獾,是九月射死的?”是张小寒的声音!
“我骗了干啥?那丫头的准头不比我差,奇了怪了,她这是跟谁学的?顾老三难道还会射箭?”
“我和九月很熟,我没听说她学过射箭啊。”
九月明白了,这是张小寒家,看来昨晚皇帝来了张家村,住在了张小寒家。
而且,皇帝还射了一只猪獾?!
原来皇帝会射箭!九月心里忽然有了个想法。
九月起身出门,小寒娘已经准备好了早饭,“九月你醒了,快去洗把脸来吃早饭!”
九月怪不好意思的,“这怎么好……”
“别客气,昨晚你射的那只猪獾,都可以卖不少钱了,吃口饭算什么?”
“就是啊九月。我帮你打好了水,快来洗脸!”张小寒更是热情。
他很喜欢九月,不但会读书认字,干活还勤快,长得还不赖。这样的好女孩,谁不喜欢。
张小寒爹娘也十分赞同这门亲事。
九月肚子饿,便没有再推让,坐下来和张小寒一家吃了饭。
顾老三家。
昨夜顾老三家闹腾了一夜。
九月昨日一早被张氏赶出家门,顾老三天黑回家才知道。
他将张氏痛骂了一顿,便出门求着几个村民帮忙寻找九月。顾老三几人在山上找了一晚上,也没找到九月。
无奈之下,他只得暂时回家。
结果顾老三回了家,小妮一身脏污坐在院子里大哭,小宝被张氏抱在怀里也哇哇哭个不停。
张氏蓬头垢面,一脸憔悴。
“怎么回事?哭什么哭?”
顾老三昨日白天在地里忙活了一整天,晚上又跑到山上找了一整宿,还没找到九月,他是又累又饿。
回到家里,早饭也没看见,两个孩子还哇哇大哭,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小宝哭个不停,我忙着哄小宝,腾不出手给小妮做饭,小妮饿着呢,她昨晚就没吃饱。”提到这茬,张氏也委屈。
小宝才两个月大,她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又要做饭又要洗衣,能不累吗?
顾老三气得鼻子都歪了,“你还知道累啊?你知道累你干啥把九月赶走?现在还不找到九月,她要是真死了,咱们也别过了!”
张氏一向蛮横,那是顾老三一直让着她,如今她见顾老三真的生气了,心里也有些怕,“我没赶走她,是她自己走的。”
顾老三自然不信,他也懒得跟张氏吵,“让小妮带小宝,你去煮饭。我吃了饭得继续去找九月。”
“小妮怎么会带小宝?”
“咋不会带?那会儿你刚来的时候,九月也就九岁,她不是把小妮带大了?小妮今年也八岁了,咋不能带?”
小妮听说自己要带弟弟,心中不满,大声吼叫,“我不带,我不带,让九月那个贱丫头带!”
顾老三一听,气上加气,“行,那大家都饿着。谁也别吃饭,一家人一起死了算了。”
顾老三气冲冲的出了门。
张氏傻了眼。
顾老三出门打听了一圈,才知道九月居然在张小寒家。
一个还没出嫁的姑娘,居然跑去别人家住。顾老三心里有气,可也知道是张氏太苛待九月,九月没得法才跑的。
“老三啊,你干脆早点把九月嫁出去得了。你那媳妇太厉害了,九月留在家迟早被她打死。趁着现在还没出事,把她嫁了,你也算对得起九月亲娘。”田赤脚道。
提到九月亲娘,顾老三心中难受,“要不是九月娘没给我留个孩子,我是不会再娶的。”
“说这些干啥呢?九月娘没给你生个孩子,可也对得住你。九月这几年也没少帮你干活,你就念着她点好吧。她虽然不是你亲生的,可你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啊。”
“我知道了,过阵子我就把她嫁出去。省得家里鸡飞狗跳。”
“你赶紧去把她接回来,毕竟还没成亲呢,住在别人家不像话。”田赤脚又道。
顾老三又饿着肚子,翻了坐山,到了张家村。
他找到张小寒家的时候,九月正在和他们一家人在院子里吃午饭。
顾老三站在篱笆外,看张小寒一家吃饭,肚子饿得雷鸣作响。算上中午这一顿,他已经三顿没吃饭了。
家里没了九月,是一团乱。可张氏又懒又凶,一点不明白这个道理。
顾老三咽了咽口水,冲这里头大喊,“九月,快跟我回家!”
九月正吃着饭,见爹来了慢腾腾的放下筷子,张大胆见状对九月道,“你先吃,吃饱了再说。”
“快吃,看你这孩子饿得皮包骨头,多吃点。”小寒娘也说道。
张大胆走过去,打开院门,“顾老三,你还好意思让九月跟你回去?”
“怎么不好意思?九月可是我女儿!她不跟我回去跟谁回去?”
“你女儿?你怕不是把她当仇人吧。昨夜要不是我上山打猎撞见她,她已经让狼给吃了。有了后娘就有后爹,我看这话一点不假。”
被张大胆这么一骂,顾老三有些不好意思,却还嘴硬,“我自己家的事情,我自己解决。九月,你先跟爹回家。”
九月既然已经在张小寒家住了一晚,索性也豁出去了,“爹,我回家肯定要被娘打死的,我不敢回去。”
顾老三很没脸,只好道,“你放心,我保证你娘不打你。”
“这次不打我,还有下次呢?”
张氏做的那些事,即便九月不说,附近村民心里都有数,顾老三也抵赖不掉,只好说,“爹给你保证,以后你娘再也不打你了。”
九月见此,见好就收,“那行,我跟你回去。”
但张大胆不乐意了。
“顾老三,我是真心想要九月当儿媳的,你要是愿意,就把九月留下,过几天补办婚礼,该给的东西,我张大胆一文不会少,行不?”
“那不成,还没成亲九月不能留在你家,至于这门亲事……”
“爹,我暂时还不想成亲。”九月记着母亲的嘱咐,并不打算成亲。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再说了,她也没想过要嫁给张小寒。
见九月这么说,张大胆也不好再留九月了。
临走前,张大胆送了九月一张旧弓和几支箭,这是之前九月求他的。
张大胆喜欢九月这个孩子,认定她将来是自己的儿媳,自然舍得给她。
“谢张叔。”
顾老三见女儿背着弓箭,莫名其妙,“九月,你拿弓箭做什么?”
“打猎。”
“……你会打猎?”
“昨天我在林子睡了一觉,梦到一个神仙,他教我射箭的。”
顾老三:……还有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