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关于路、姚两家联姻事件愈演愈烈,每日都有头条可供观看。
时龄女士现身某婚庆公司……
时龄女士在商场购置婚礼用品……
时龄女士频繁出入母婴店,疑似双喜临门……
眼看时龄女士越玩越起劲,风展扬一个头两个大,实在忍不了,尝试联系过路时川,却和以前一样,进山便失联,手机始终无法接通。
最后只能求助两位校长,谁知时龄女士太有先见之明,一早便给二老报了个夕阳红旅行团,两位老人家这会儿正在四季如春的基多沐浴阳光呢。
无计可施,风展扬只好能不去公司,便一定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如同古时候未出阁的姑娘那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就算避无可避非去公司不可,看见温暖也是远远躲着。
到了晚上再装模作样地给时龄汇报一下她未来儿媳妇的状态,尽往惨了说。
什么天天顶着金鱼眼来上班,茶不思饭不想,整个瘦了好几圈儿巴拉巴拉的。
好在时龄没突发奇想亲自来公司视察效果。
其实温暖就跟没事儿人似的,该什么样还什么样,也不见伤心难过,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既然她打算装傻充愣,大家也都默契地对订婚的事儿绝口不提,只等路时川回来。
从暖阳工作室来的人,除了唐贤和李萱是霖城人,其余的都来自外地,已经是年尾,那天在公司打了个照面后也都各自回老家去了。
几乎每天晚上下班后,温暖都会拉上温琪去唐贤师兄家里蹭个饭。
自路时川去云城后,温琪便搬去跟温暖一块儿住了。
梁希朝也抗议过几次,可温琪眼里姐姐就是天。
温暖虽然嘴上扛着没说,可温琪知道她心里难受,生怕她哪天扛不住的时候自己又不在,自然要时刻都陪着她的。
霖城一中放寒假的时候,恰逢温老太生了场病,温暖请了假带着温琪姐弟俩回了趟老家。
老太太见着温子杰高兴的不行,可面对温暖时连眼神都透着小心翼翼,处处讨好。
温暖心里挺别扭,心想她八成是怕自己会扔下温子杰不管吧。
见温老太没什么大碍,温暖呆了两天便打算离开。
临走时给老太太添置了些生活用品,留了一笔钱。
给钱的时候老太太死活不肯接,说不能再欠她,温暖笑得有些尴尬,但什么也没说,把钱放在桌子上转身走了。
在候车厅里等火车时,温暖又打开各家头条扒了扒,已经是晚上八点了,还不见任何跟路、姚两家有关的新闻。
她甚至打开百度搜了下,却意外地发现连之前的新闻也没有了,消失的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就好像从没发生过一样。
也懒得多想,索性关了手机,抬眼去观察周围来往的人群。
离除夕还有九天时间,候车厅里热闹的紧,大都是拖着行李回家团圆的。
那种归心似箭的心情,温暖反正是体会不到。
温若不在了,温老太那里她并不是很想去,至于路时川……
温暖蹙了蹙眉。
搞不好,这个年她可能就要形单影只的过了。
胡思乱想了片刻手机响起,温暖垂眼看了看,是风展扬。
他说路时川已经回了霖城。
好像许久没从他人口中听到路时川的名字了,久得仿佛最后一次听到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温暖反应了会儿,挺平静的“哦”了一声。
那边,风展扬一愣,他以为温暖一定会激动的大喊大叫,却没料到她只是简单地来了个“哦”。
哦?
这是什么反应?
俗话说反常必妖。
可隔着一千多公里,风展扬也只能干挠头,又问温暖什么时候回来,说明天是公司年会。
温暖告诉风展扬自己在等火车,年会应该赶得上,说完便挂断了。
呆坐了许久,她才抬手捂着后知后觉砰砰乱跳起来的心口。
路时川终于回来了么?
*
这会儿功夫,路时川正坐在客厅里,看着自家冲天花板翻白眼的母上大人无语凝噎。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通讯闭塞的这十来天里,他亲妈就这么怡然自乐地坐在家里整他媳妇整得不亦乐乎。
“妈!”
“……”
“时女士!”
“……”
“看来您是不想抱孙子了。”
“想!”
时龄终于将视线从天花板移到儿子脸上,“婴儿房我都给你们布置好了,小衣服也买了一大堆呢!你们准备什么时候造个漂亮的小宝贝出来给我推出去显摆去?”
路时川怔了一瞬,几乎咬牙切齿,“……我媳妇都要被你玩儿跑了!”
头一遭被儿子凶,时龄非常不能接受,指着路时川鼻子骂道:“你这没良心的臭小子,知道为了生你我遭了多大罪吗?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都被人欺负进急救室了,还不允许我出口气平衡一下?”
这理由给得太有力,路时川看着气红了眼的时龄,半晌儿也没能憋出一个字来。
又过了许久,才叹了口气无奈地问:“那您气消了吗?”
时龄没好气地瞪了路时川一眼,“你一回来就把所有的新闻都撤了,我还继续生那个气干嘛?”
闻言路时川怔了下,“那些新闻不是您撤的?”
“当然不是。”时龄摇头,她是打算撤的,却发现已被人抢先了一步,本以为是儿子做的,但见路时川这反应……
“也不是你撤的?”她怀疑地问。
路时川拧了下眉,“不是。”
“啊?”
*
与此同时,姚葭拖着行李回到小区,才走到楼下便被人截住,一把给拽进了一旁的车里。
姚葭还没来得及尖叫出口,已被那人一手捂着嘴巴给按在了后座上。
是个男人,很瘦,力气却大得出奇,压制得她完全动弹不得。
姚葭慌乱了一瞬,很快镇定下来,小区在市中心,这个点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她就不信哪个王八蛋能这么有魄力敢光明正大在这里行凶。
借着外头的路灯,她集中精力仔细朝那男人看去。
年轻俊秀,眉宇之间凝着一股她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戾气。
“姐姐,你真狠心,一走就这么多年,真打算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