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溪轻哼道:“我做不到像你这样逍遥自在。”
秦玉道:“年少不逍遥,老时泪眼侮。”
竹溪没好好气说道:“就你爱瞎扯,秦玉你能不能收敛点。上次你化成男人去欺骗花惊定为你心动一事,你是忘记了?就不怕她半夜杀进来了?”
秦玉抱着酒坛直笑,差点没坐稳从树上掉下来。方琼已经张开双手准备接住她,动作简直一气呵成,她稳了下身形,道:“我不怕啊,我还怕她不来了谁让她连变幻法都分不清,她海了这么多人,被我骗一次怎么了?”
竹溪看都不看她,从方琼怀里拿走另一坛桃花酿打开喝了几口,说话也大声了些:“也就只有你是爱捉弄的性子,花惊定她现在还没有继位灵王的位置,要是将来她继位了定会叫上万灵兵将你砍成百段,锁着你的魂魄,然后毁灭,让你转世不成,届时看你还笑不笑得出。”
秦玉干脆跳下来,在石台上坐着,笑道:“那我可真怕啊,下次见到她记得提醒我避开,顺便帮我问问她什么时候来砍我。”
最后这场淡话被清吟终止了,她坐在石台上看着斗嘴的二人,劝道:“你们都别贫了,你们被花惊定拿鞭子追着打的事情,仙家百门早有耳闻了。”
秦玉喝着酒在方琼身旁坐下,道:“被人追着跑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说不定仙家百门还以为是花惊定暗恋我,结果发现我是个女的,所以才恼羞成怒了,真是烈女为爱痴。”
竹溪过来给她背上来了几脚,道:“是是是,就你爱胡扯,以后出事可别来找我。”
秦玉酒意上头,也起了一些玩心,捏着竹溪的脸颊,笑骂道:“好你个竹大丫居然敢踹我,好歹我也是你的师姐,你个没大没小的。”
竹溪满脸嫌弃,使劲揉着她的脸,回道:“你也知道你是仙渺峰师姐啊?一天天不带头做好,知不知道别的门派怎么形容我们的?”
秦玉问道:“怎么形容的?”
竹溪一脸正经模仿着别派之人的语气:“那仙渺峰上的仙家弟子,整日游手好闲,花天酒地,饮酒作乐,调戏女子,个个是酒肉之徒。”
秦玉捧腹大笑,道:“笑死我了,看来别人对我们仙渺峰的印象还挺深刻的嘛,改天去客栈让人把我们的画像挂在门口,好好宣传一番,没准有钱人家一高兴就赏我们几张银票,咱们就有钱下山了。”
谢沉这时冷声提醒道:“小玉慎言,不要说些有损门派的事情。”
在清吟身旁的薛麟叼着尾巴草,双手枕着脑袋,躺在地上,笑道:“谢师兄为何这么严厉?这里只有我们几人,前辈和外人都不在,小玉爱说便让她说了去。”
竹溪笑道:“你们两个还真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啊。”
秦玉看着薛麟那头茂密的头发,手痒的想揉一把,道:“对啊,这里又没外人,怕什么?就算师父在,师父也会一起喝的。”
谢沉依旧冷漠道:“小玉你身为师姐应该以作则。”
秦玉点头附和道:“放心,我没忘记今天有重要的事情。”
看秦玉这么轻松自在说出,除了方琼,其他几人神情严肃了几分。
清吟和薛麟靠着在草坪上,楚云和竹溪则在看着河里的鱼儿戏水,唯有方琼不明白他们在严肃什么,只是一个劲的盯着秦玉看,安静的呆在一旁。
所谓的重要之事便是山下的婴儿连续消失,特别是刚出世的孩子,接生婆还没有抱上手,就被一阵风眩晕,村民恐惧不已只好求仙渺峰出手。
喜爱吃婴儿魂魄的只有低级邪修才会做的事情,他们也有个称号叫蛆人精,常在午夜时行凶,眼睛比正常人大了两倍,青色的嘴唇,四肢是弯曲的形状。
近日仙门世家都在忙着‘四仙会’的筹办,自然松懈了一些蛆人精,甚至是得知消息后也懒得管的状态。
百姓们都心知肚明,只有仙渺峰不会为了任何历练会试让他们处于危险之中,只要你上山禀告守门弟子,无需半刻掌门就会亲自了解事情的经过,然后选一些得力的弟子下山行事。
蛆人精在凡间游历了这么久,自然也懂得一些藏身之处,他们会分散在山脚下的各个角落,要是想将他们一网打尽,只能抱着两个孩子做为引血,但这个办法太冒险,秦玉不带犹豫拒绝了这个想法。
谢沉却道:“小玉这个办法虽然冒险,但也能将他们引至山洞一网打尽,便可以救回还没有被他们吸去魂魄的孩子,这样一箭双雕的事情你为什么拒绝?”
秦玉道:“师兄,你可知这引血的办法是在赌,赌他们会不会上当,赌他们会不会冒险过来,万一他们识破了我们布下的阵,直接带着其他孩子跑了,到时候后悔的便是我们。”
谢沉满脸不赞同,道:“若是你考虑这么多,等我们想到计谋去将他们一网打尽时,山下的孩子早被夺去了一大半。”
方琼见她和谢沉争的面红耳赤,便插嘴道:“师兄,师姐也只是为了无辜的孩子着想……”
“方琼你给我闭嘴。”不等他说完,谢沉便厉声打断,“师门规矩是尊卑长幼忘记了是吗?师姐师兄说话,你一个在后厨做事的弟子插什么嘴?”
方琼见他这般说,乖乖闭上了嘴,低眉敛眼,下唇抿的笔直。
秦玉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莫名觉得有几分心疼,她收敛心神,对上谢沉的视线,一字一句道:“师弟刚才并没有说错什么话,为何你每次见了他都要训上几句?日日守着你的尊卑过一世?”
谢沉从方琼身上收回视线,盯着秦玉看了好一会,才说道:“他什么身份,我只是训斥了几句又怎么了?”
秦玉被他这话气得不轻,笑道:“他是我捡回来的,是仙渺峰的弟子,身份不明又如何?他是我的人,轮不到你来教训。”
谢沉脸色一沉,似是被她这句话刺到,他冷声道:“秦玉,你收留他是好心,可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他小小年纪的举动就很可疑,平时总是用一副无辜的眼神看着你,长大后谁知道会不会对你居心叵测。”
方琼拉着秦玉的衣带,声音哽咽道:“师姐你不要和师兄吵了,是师弟不好,师弟不该从后厨偷偷跑过来找你的 ,对不起师兄,请你不要生气。”
谢沉看到方琼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更是不满,正欲开口教训几句,被薛麟这个专业的和事佬打了圆场:“好了,你们三人师傅都是同一人,何必为了一些事情伤了情分,我们还是想想应付蛆人精的办法吧。”
最后谢沉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秦玉拉着方琼坐下,摸着他的头,轻声安慰:“你没做错,是他说话太过分,师父要是问起,你就说是我让你来后山找我的,不会怪罪你的。”
方琼点点头,小声道:“谢谢师姐。”
薛麟道:“蛆人精掳走婴儿已经过去十来天了,要是他们想增加修为,今晚必定会动手的,不仅是山脚下要埋伏,山半腰的角落也要埋伏,我们只能分头行动,又或者从门中带些弟子出去。”
清吟也附和道:“薛麟此话有理,蛆人精夺婴儿回山中时会高唱一首歌,以火为灵,围绕在火旁,只要派出一人找准时机灭了那把火,必定让他们手脚大乱。”
几人商议结束后,分成了三派,清吟和薛麟现动身前往山脚下的村子布法,楚云和竹溪两个则往南边混入蛆人精其中,谢沉、秦玉、方琼一承师门的则是去北边,准备晚上熄灭蛆人精的火。
三人一路上都一言不发,谢沉剜了方琼一眼,而方琼在秦玉看不见的情况下也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秦玉回过头看着二人,方琼又变成了那个人畜无害的小师弟,谢沉还是那个高冷淡漠的大师兄,她道:“两位这一路漫长,确定不愿意开口说话?”
方琼晃了晃秦玉的手,道:“师姐,方琼听你的。”
谢沉冷声道:“没什么好说的。”
秦玉无语,道:“方琼咱们不管他了,他这人就这样,死脑筋,等会下到村子,你跟我走,离他远点。”
谢沉脸色黑得滴墨,他道:“秦玉,你莫要被他的外表骗了,他就是一条披着羊皮的狼,要是哪天你被吃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秦玉笑道:“你放心,就算我被吃了,那也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再说了,我这么厉害谁敢吃了我?”
谢沉不再言语,秦玉站在原地用血引阵准备为其开路。
不料躲在暗处的蛆人精行了偷袭之心,看着谢沉的背影起了歪心思。
秦玉正专心布置阵法根本没有察觉,谢沉还在为方才的事恼怒,只有方琼目光一转,看见那只蛆人精就要贴上谢沉的背影吸□□魄。
方琼用力推开了谢沉,自己却被那只蛆人精扑了个满怀,蛆人精如孩童般大的嘴巴正要张开啃咬方琼的脖子,便被秦玉用灵力给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