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间吃饭,付南风没有胃口,挑挑拣拣,勉强用了半碗,华元还没开口,过凡尘把付南风剩下半碗拿过来,不一会儿倒进肚子里。
“唉,我又要胖了。”
“你不吃不就行了。”
“浪费可耻!”
华元受不了这两个人打情骂俏,黑着脸走了,过凡尘目送他离开,不明所以,“小元怎么了?”
“零食吃多了吧,”付南风站起来收拾,“你晚上跟老孙换回来。”
“为什么?”
“老孙打呼,我头疼。”
过凡尘去摸付南风的脉,付南风躲了一躲,“这样切不准。”
“我切的准。”
“那你抓住再说。”
两个人一闪一追,如一黑一白两条小鱼游入人群,一直闹回车厢,孙方平翻了个白眼,“‘孟良、焦赞’来了。”
“好了,”付南风手抵着过凡尘胸口笑,“我不玩了。”
过凡尘抓着他手去赶孙方平,“南风不舒服,我得给他看看。”
“寡言养气,寡事养神,”孙方平让出位置,“你少跟他聊两句。”
“那你还分派活计给他。”
“嘿你小子——”
付南风仰起脸,唇上都不见血色,“孙教练,我们好像忘了告诉小元要练马。”
“两个迷糊蛋。”孙方平恨铁不成钢地摇头,“早点睡。”
过、付加一起都快六十的人了,在孙方平眼里跟六岁也不差多少,连吃睡都要叮嘱,“不准吵闹。”
“你别吵我。”
“说你。”
“……我看小元不怎么爱说话,要不南风今晚去他那儿。”
声音消失,过凡尘和付南风手拉着手,头靠着头,双双合目,仿佛已经睡熟,孙方平深感无语,只差没有一人给一脚,负着手离开了。
过凡尘睁开眼睛,他用座椅扶手充当脉枕,凝神切了一会儿,眉头锁起来,这会儿付南风倒真是睡熟了,他调整了一下师弟的姿势,把人半抱在怀里,用外套罩在对方身上,把衣领往上拉,怕空调风冷,一直拉到遮住南风半张脸,两个人的手也交握在衣服下。
过凡尘盯着付南风看了一会儿,可用眼神无法恢复付南风脸上的薄红,他便缓缓度过真气。
——真是艺高人胆大。
常人运转周天不仅讲究环境、还讲究姿势,高铁上人来人往,他竟抱着对方调理起真气来。
付南风似有所觉,尚未醒转,过凡尘空出来的手揽住他拍了拍,是熟悉的节奏,付南风放下心,依偎进过凡尘怀里。
“迷糊蛋。”
过凡尘对付南风的身体比对自己的还要熟悉,昨晚为他调顺了一半,熬了一个白日,又阻塞了几处,不免抱怨一回孙方平着急回山,连恢复的时间都不给人,
南风素来听话,又不把小伤小病放在心上,一十二年苦熬,如何不养下一身伤病。
“不准说我。”
迷糊蛋蹦出一句梦话。
过凡尘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