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玉 第9章 烬霜白

漠北风沙割裂月光，苏玉握着青铜罗盘跪在流沙坑底。纳米机器人组成的红莲胎记忽明忽暗，指引着三百年前国师埋在此处的量子信标。

"是钚-239。"谢珩用机械手指摩挲沙粒，"他在戈壁造了核反应堆。"

沙暴突然静止，苏玉腕间禁步自动解体，玄铁片悬浮成十二面体结构。当最后一片嵌入砂岩裂缝时，整片戈壁开始坍缩，露出地下闪着冷光的环形加速器。

"欢迎回来，49号。"全息投影里的国师推了推眼镜，与苏玉现代记忆中的导师完全重合，"很抱歉让你经历十八次失败克隆才成功觉醒..."

谢珩的刀锋穿透投影，却搅乱了量子场。无数苏玉的克隆体从培养舱坐起，每具尸体锁骨都有残缺的红莲印记。第48号克隆体手札摊在控制台，潦草字迹记载着可怕真相——女帝是初代成功克隆体。

"所以她能继承国师部分记忆。"苏玉按着抽痛的太阳穴，"但为什么追杀慕容氏？"

警报声炸响，谢珩的机械眼捕捉到千里外的异动。女帝鸾驾正穿越沙漠，凤辇四周飘着人形黑影，那些没有五官的怪物分明是未完成的克隆人士兵。

"因为嫉妒。"谢珩突然调出加密记忆，"她永远不能像你，真正唤醒红莲量子云。"

苏玉在粒子加速器里灌入硝石溶液时，女帝的箭矢已钉入反应堆外壳。克隆军团机械地重复着："诛逆党，夺圣火。"

"所谓圣火，不过是核聚变。"苏玉将禁步残片抛向加速轨道。玄铁在强磁场中达到光速的99%，与氮气摩擦生成人造极光。

女帝突然发出非人尖啸。她扯落九凤簪，后颈亮起与谢珩同款的芯片接口，只是多出三道爪痕——正是48号克隆体自残留下的印记。

"你是我失控的副产物。"女帝的瞳孔分裂成复眼结构，"就像他..."她指向谢珩，"是国师思念亡妻造的替代品。"

谢珩的机械心脏爆出电弧。苏玉突然环住他脖颈，将含在舌尖的量子病毒渡过去。纳米机器人顺着接吻路径涌入女帝的克隆网络，整片沙漠的怪物同时僵直。

"你知道吗？"苏玉擦着嘴角血渍，"钚-239的半衰期需要两万年..."她按下加速器按钮，"但你的王朝，今夜就会坍缩。"

强光吞没天地时，谢珩用身体铸成最后一道防护罩。苏玉在灼热中听见他初拥有人类心跳的声音，比任何化学反应都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