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夫太郎……你!”
蝴蝶忍瞪圆了眼睛,不可以置信的看着只剩下半边身子的妓夫太郎。
他刚刚下手极有分寸,镰刀刀锋巧妙地避过了额头上那零之眼。
随着堕姬的那部分离开身体,本来妖艳的美好女身,也在眨眼间变成了他本来枯瘦的身体。
他转过半颗脑袋看向鬼杀队众人。
“你们走吧,留下来只会跟吉原一起毁灭。”
说完他深深地扫了倒在地上的妹妹一眼,单脚用力猛地跃上了高空。
“哥哥……!”
堕姬大叫,但失去了零之眼她的,力量流失大半,须臾之间,站都站不起来。
炭治郎眼神复杂的看着急速上升的半个身影,很诡异的,他竟然看懂了妓夫太郎最后看堕姬的目光。
那种炽烈的,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妹妹过下去的心理——他懂!
突然,祢豆子抓住了他的手。
“哥哥,如果换了你,你会抛下我,独自去死吗?”
炭治郎愣了一下,随后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说什么傻话呢,如果心里有什么牵挂的话,那就是我们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分开,因为我们是仅有彼此的兄妹啊……”
蝴蝶忍从旁边走过来,拍了拍炭治郎的肩膀。
“走啦,再晚就要给吉原陪葬了。”
“那她怎么办?”
炭治郎指着扶着墙面前站起身的半片堕姬。
蝴蝶忍轻叹口气:“她是鬼,不会死的。而且她应该有自己的打算。”
堕姬惨然一笑:“可以请你们帮个忙吗?”
——
妓夫太郎跃上数百米高空,额头上那颗零之眼闪着强烈的红光。
血色的罗生门再现!
无尽的污浊黑水从里面滚滚而出,很快在空中形成了一条巨大的黑河,在他身边盘旋萦绕。
死吧,死了一切苦难就结束了,在生命即将结束的档口,他再次想到了妹妹。
梅,你跟我……是不同的。
若是在更好的店里,你会成为正经的花魁。
若是生来有父母,你会成为普通人家的女儿。
若是你生在好人家,你会成为高贵的大小姐。
难道不该如此吗?
你的性格天真,容易受到外界影响,只因为你是我带大的,才会有这么多苦难。
因为我教会你在剥夺之前去剥夺,在索取之前去索取。
你才刺穿了武士的眼珠。
但如果你当时选择顺从他的话,或许你会有不同的人生吧,起码不会被人活生生的烧成焦炭。
而我回来也可以为报仇……
梅,你是我灰暗的生命中,唯一的白莲花。
就让我背负着你的罪恶,离开这个世界吧!
而你就带着我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妓夫太郎猛地一个鱼跃,头下脚上,周身黑色河流环绕,仿佛一颗堕天的流星,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气势,狂轰而下!
近了,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吉原的一砖一瓦,还有……
梅!?
妓夫太郎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她刚刚明明离这里很远的,而且短短时间她不可能赶到这里。
可她偏偏就出现在了这里,自己落点的正下方!
“快闪开!!”
妓夫太郎暴吼,他此时堕落的速度已经快到极致,根本不可能凌空改变方向。
而他这一击本就是求死,庞大的黑河撞击地面的瞬间,会产生巨大的能量。
中心点的威力足可以将他炸成千百块,而那些细小的碎片。
没有完整的身体,就算是上弦的恢复力,也会在须臾间,就被黑河那充满腐蚀性的至恶黑水所融化。
如果妹妹在下面一定会跟着自己一起死,绝没有第二种可能!
此时,他已经飞坠到堕姬的头顶,只剩下半片身子的堕姬,飞快速抬起白皙的手,抓向那只枯黄的手。
堕姬笑了,很美,却不魅惑。
是那种很纯净笑,就像当年她刚出生时,第一眼看到妓夫太郎时一样。
那是没有被五浊恶世染黑,婴儿天真无邪的笑容。
“我们约定过得,你不能抛下我……”
轰!!!
两片身体再次合一,随后炸碎成千百块,被至恶黑水所吞噬,再也不分彼此!
庞大的黑河倾斜而下,随后化作滔天的巨浪,向着四面八方汹涌而去。
所到之处无数妓楼倾倒,无论是最顶级的大见世,还是二流的中见世,三流的小见世。
乃至向梅的母亲那样最末等的切见世,瞬间变成残骸废墟,再也没有分别。
或许它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分别。
而那些仿佛牢笼般的木头格子,也须臾之间就被黑水融化。
就连真正的围绕吉原的黑齿渠污水,一碰到至恶黑水,也仿佛被煮沸了一样,顷刻间被蒸干。
露出河底那数百年不见天日的臭泥。
“吉原,完了……!”
已经从带子里被救出来的鲤夏花魁,跟所有吉原的人站在一处山坡上。
她望着那被黑水吞噬殆尽的庞大吉原,眼中尽是复杂,也说不出是哀伤,还是庆幸。
“这种害人的地方,毁了还不好?”
一道清风吹过,蝴蝶忍来到鲤夏的身边。
鲤夏幽幽的叹了口气,转头向着身后一指。
“只怕他们不是这么想的。”
在她身后,吉原花街成千上万号了,起码有一半都在嚎啕大哭,甚至还有指天狂骂的。
他们中,不只有妓楼的东家、老鸨,还有客人,甚至是相当一部分游女。
蝴蝶忍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不屑地冷哼道:“一个两个都不是好东西,哭死活该!”
忽然至恶黑水猛地一翻花,从里面露出一片白花花的东西,那片东西呈圆形,远远看去就像一朵白色的莲花。
“我知道了,那一定是梅变成的莲花!”
祢豆子激动地大喊,她在的心里,堕姬是一个可怜的人,时候应该会吸取一身污祟,化成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才对。
炭治郎轻轻叹了口气,他又怎么能告诉妹妹,那朵“莲花”其实只是堕姬和妓夫太郎,那被炸成碎片的骨头。
他们身躯爆碎,皮肉尽被至恶黑水所化,只剩下一些碎骨,可以存在的时间稍长一点,这才会被他们看到。
“莲花”终究是抵挡不住至恶黑水的侵蚀,不大一会儿就彻底化为无形。
突然一缕青烟般的人影,踩着黑水向着刚刚莲花方向奔去,而那消融万物的至恶黑水,根本不能伤他一星半点。
“那是师傅!师傅~你是不是要把花变回梅姐姐呀!!”
祢豆子将手拢在嘴边,用力的大喊。
其他人见到少主出现,也是精神大振。
蝴蝶忍长出了一口气。这个臭小孩,终于出现了,不过他去那里干嘛呢?
难道这的是像祢豆子说的,他想要复活堕姬和妓夫太郎?
可这骨头都化干净了,他还拿什么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