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冥洞是及其阴寒之地,荒芜不见天日。昆其兽一直生活在九幽冥洞,传闻体格壮大,足足百丈高,喜食血肉。
千年以阴寒之气为修炼气源,所以内丹属煞元,与魔修的郁黎相符合。
月神传了音讯给郁黎的父母,便率先和啻霄来到了这九幽冥洞。
啻霄知道月神喜净,便总是走在月神前方几步,替月神清理着前方模糊血肉的路。
二人在这冥境内找了许久,除了满地骸骨,别的什么都没有发现。
“阿月,你累了吗?”
啻霄转身媚眼微挑,笑盈盈地看着月神。
“无妨。”月神移过眼,淡淡道。
啻霄眼神一暗,转而不动声色,继续带着月神往更黑的地方行走。
若不是只有他知道九幽冥洞的位置,若不是郁黎在月神的心中十分重要,他的阿月怎么会同意让他跟随呢?
二人兜兜转转,月神很快便发现他们回到了原点。
一棵枯树孤零零且诡异地在这暗无天日的冥境佝偻着树干迷惑着来往之人。
月神抿着唇,随意坐在这树前的石头上,冥思。
啻霄护着她的身旁,一双深邃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月神,指尖下意识地捻着。
“阿月,如果我们永远留在这里也不错,只有我们。”
月神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啻霄,沉默着。
啻霄便安静了。
阿月还没有原谅自己。
这该怎么办?
枯树的阴影拉得很长,夜来了。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月神觉得自己忽然之间乏了,意识有些涣散。
她抽出神辉弯刀,插在这干涸的地表上,撑着自己。
啻霄察觉到月神不对劲,猛地半跪在地上,掀开月神的帷帽时,她已经闭眸,进了梦境。
――――――
这是月神的梦魇,只是一部分。
庭院深深,屋檐滴雨,闷雷声隐隐不断,月神面色苍白,虚坐在榻上,美眸望着窗外的雨,这雨下了有七日了。
月神有些渴了,可是屋子里没有人,她只能强忍不适,起身穿鞋,去倒杯水。
冰凉的茶水入喉,让月神清醒了些。
空中忽然一声响雷,月神蹙眉,眼眸担忧。
这连续闷雷的天气实在怪异。
门被轻轻推开,抱着棉被的丫头看到月贵妃身形单薄地站在桌前发着愣,闪过怜悯的情绪。
她急忙进屋,身上带着雨水,小心地将裹了多层的棉被拿出,然后铺在床上,眼眶微红,看着月神,欲言又止。
月神笑道:“为何这般神情?”
丫头差点哭道:“娘娘,皇后生了皇子。”
月神有那么一瞬间是失神的,不过很快,脸色自然,她怕冷,在丫头铺好床后便躲进了被窝,好像这样,能让她的心尖暖和些。
“是男是女,与我何关?”
“娘娘,皇后一向视您为眼中钉,当初诬陷您谋害她腹中皇子,陛下便将您冷落了八个月,如今,她诞下皇子,日后更是有恃无恐。”
此言一出,不知又刺激到月神哪根神经,只见她面色一顿,忽然急促咳嗽起来,丫头一惊,慌张要去拿帕子,不想,月神却抢先一步,喷出血来,染了刚换的棉被上。
“娘娘……”
月神昏迷之际,看见门忽然被推开,眼前出现了一双乌金锦鞋。
……
悠悠醒来,已是三日后。
外面依旧在打雷下雨,丫头见月神醒来,立即惊喜地扑倒月神面前,颤抖着手。月神很想安慰她,可是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目光所及,月神这才发现自己的寝殿的装置焕然一新,身上压了至少三床的棉被。
丫头哭了一会,然后似乎想到什么,跑了出去。
不久,一男子冷着一张脸,来到了月神的屋子。
月神起初看见李垣时,一时竟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毕竟,自己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人了。最近的那一次记忆还是皇后抱着他哭,他一双眼睛里满是厌恶地盯着自己,然后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月神活了几万岁,还真没被人扇过耳光。
月神淡淡地看着眼前一言不发的男人,若不是当初于万人之中违背天道,用毕生修为渡你,她现在还不至于落了个想走不能走,被凡人囚禁至此的下场。
李垣一直站在月神的床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良久,不耐开口。
“你还想耍什么心机?”
月神怒极反笑:“我能耍什么心机?”
看着月神没有所谓的表情,李垣内心一阵狂躁,和不知名的害怕,他上前捏起月神发下巴,拇指摩挲着月神的毫无血色的唇,目光冷峻。
“太医说你忧思成疾,你在忧什么?”
下巴隐隐作痛,月神黛眉紧蹙,神色痛苦。
李垣忽然松开了手,抚摸着月神的下巴,笑道:“你在吃醋?恨我让别的女人怀了孕?恨我的皇后不是你?”
李垣紧紧盯着月神,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情绪,可惜,月神始终没有什么波动,一双蕴含千转的眸子不悲不喜地看着他。
李垣忽然觉得悲伤,一股强烈的无力感让自己想折磨眼前的人。
李垣猛地撕扯月神的衣服,眼前的女子一袭纯色亵衣,眉间十分虚弱,潋滟的眸子总是含着淡淡的疏离,这样的月神,让李垣心生摧毁的念头。
似乎早已习惯李垣的粗暴,月神像是个局外人般平静地看着李垣,做到一半,李垣不知为何失了兴致,忽然扼住月神的脖子,眼眸痛苦,发出呢喃。
“阿月,你到底有没有心?”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月神没有忍住,无声地笑着看着李垣,在其愈发阴沉的面色下,缓缓说道:“你诛杀对你有养育之恩的夫子李谌时,你有没有心?你霸占对你有救命之恩的我,并折辱我时,你有没有心?”
“我便知,你心中一直忘不了李谌,他有什么好?你到底喜欢他什么?为什么不能回头看看我?他已经死了!死在我的刀下!而你,只能是我的女人。”
月神不愿再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她额间冒着汗,觉得彻骨冰凉,恍惚间,月神觉得自己连恨李垣的力气都没有了。
李垣忽然又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搂着月神,凉薄的眸子在月神这里,才有有光。
“阿月,你不能恨我,这都是你欠我的。当初,你给了我希望,在我满心欢喜的情况下抛弃我,那个时候,我便发誓,若是再遇到你,一定要讲你牢牢锁在我的身边。”
月神:……
“我找了你整整三年,你却和李谌在一起了,你知道当我看到你依偎在他的怀里时,我有多恨!”
月神不愿多说,她看着李垣,忽然吐了
血。
李垣搂着月神,颤抖,他恶狠狠地盯着月神:“你记住,只要你死了,我便立刻杀了伺候你的宫女!”说完,李垣咬破自己的掌心,捏成拳,鲜血瞬间流淌下来,李垣抬起月神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喝下自己的血。
自从他在山洞被皇后所救后,他的血便有了治愈的功效。
月神咽下几口血,明显感觉到身体好了很多,她冷着脸,推开李垣。
李垣残忍道:“没有我的允许,你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月神笑道:“你放心,我是不会死的。”
李垣微动,他看着月神,只听月神又道:“因这点破事就要寻死,太不值了。”
李垣又要发怒,便听见外面来人,说道:“陛下,太子殿下一直哭闹不停,皇后让奴婢来请陛下前去看看。”
……
李垣下了床,看着依旧躺在床上的月神,目光在其腹上顿了顿,不过还是没说什么,便走了。
留下孤零零的月神。
丫头进屋时,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流泪,替月神擦着脸。
月神抓住丫头的手,淡淡摇了摇头:“别擦了,丫头,去给我拿件外衣,我想出去走走。”
“娘娘,外面风雨交加,您的身子又虚弱,还是在屋子里呆着吧。”
月神不依,她笑着,温柔道:“好丫头,我快闷死了,我就在院子里的长廊上,听听雨声就行。”
丫头便乖乖替月神披好外衣,月神穿着鞋,在丫头的搀扶下,来到了长廊上,潮湿的风让月神顿时感觉黏黏的。
月神站累了,然后坐在一处,悠悠地看着雨。
“娘娘,奴婢有句话要说。”
月神转头笑着:“你说。”
“娘娘不要再倔着脾气了,每次陛下来看娘娘,都是怒气而归,娘娘身体越发虚弱,不要动气了,好不好?”
丫头跪在月神的面前,心疼道。
“丫头,你知道为什么李垣总是生气吗?”
丫头听月神直接称呼陛下名讳,吓得四处张望,只差要上前捂住月神的嘴了。
“娘娘……”
“因为他没有心。”
月神呢喃道,然后微风拂面,湿了眼角,月神擦着脸上的雨水,感觉越擦越多,索性,便不擦了。
“丫头,我饿了。”
丫头扬起脸,站起来:“好,奴婢这就去给娘娘做吃的。”
月神看着丫头离开,天边的闪电亮了亮。
月神这时倒有了心思,好好思考这天气。她盯着闪电雷声的地方,凝眸抿唇。
……
“在想什么?”
清润的声音忽然在月神耳边响起,月神回过头,看着面前之人,月神顿时湿了眼角。
文曲星嫌弃地上前擦了她的眼泪:“你也太不争气了,竟然在凡间惨到了这步境地。”
月神像是见到自己亲人那般,抓着文曲星的衣袖,忽然大哭起来,所有的委屈害怕这时已经不需要掩藏。
“文曲星,你怎么来了?”
“月明战神不放心,让我下凡找你,你的仙气怎么消失了,害我找了你好久。”
文曲星皱着眉,担忧地看着月神。
“我……”
“行了,有什么事回家再说,我带你回家。”
“我离开之前,要先将一直照顾我的丫头送走,不然,李垣不会放过她的。”
文曲星点点头:“放心,这事交给我。”
说着,文曲星将月神抱起,顿了顿,不悦道:“你怎么这么轻?”
月神窝在文曲星的怀里,不说话。
文曲星扬扬眉,不想说就算。
“对了,月神,需不需要我去替你教训一下那个负心汉?”
“算了,你打不过他的。”
文曲星微微瞪着怀里的人,只听她说:“我的光明神辉在他身上。”
文曲星一听,似是没有反应过来,等消化完月神这句话时,气得将月神丢在了长廊上。
“你……”要说什么,可文曲星也不知该如何,这是月神自己选的。
文曲星觉得这事很棘手,他坐在月神身边,低头不语。
月神将光明神辉给了李垣,她如今其实也算不得是个神仙。
“对了,文曲星,这雨都下了十日了,雷公电母他们发生什么事了吗?”
文曲星一愣,看着月神,还是决定如实相告。
“月明战神已经和戮道在天上打了很久了……”
“为何?”
“按照天界的时辰,昨日是魔族的血祭之日,她与魔尊的孩子发生异样,戮道奉天帝之命,要将郁黎带回来,月明自然是不肯的,所以便打了起来。”
月神急得猛咳,眼睛带泪。
“是我没用,当初下凡一是要斩断红线,更主要的是希望能够借此飞升光明神女,感化郁黎。”
文曲星拍拍她,安慰道:“跟你无关,莫要自责。”
月神不语。
“你快回天界吧,替我打探消息。”月神催促道。
“那你怎么办?”
“我不要紧,现在救我姐最重要。”
文曲星沉默了会,点点头,便离开了,之前设的结界自然也就消失了。
月神急得要回屋,却不想,走了几步,撞到了一人,抬眸望去,一愣,是李垣,视线再一转,皇后也来了。
李垣的神情似乎很不好,他看到月神时,明显松了一口气,转而又攥着月神的手:“你去哪了?为何搜遍整个寝殿,都没有你与那宫女的身影。”
月神心系月明,急得骂道:“我去哪关你屁事!”
此话一出,月神自己都愣了,她似乎很久没有说过如此粗俗的话了。
倒是李垣,难得听月明这般发怒,竟也没有生气,反而眼眸里有了笑意。
皇后这时挽着李垣的胳膊,笑道:“姐姐莫要动怒,陛下也是担心你。”
月神看到皇后就烦,尤其是李垣还以为当初在山洞,是皇后救了他。
“你们来干什么?”
皇后自己没有想到月神这么不给自己面子,眼眶微红,看着李垣。
李垣不悦道:“月贵妃,见到皇后,就这般无礼?”
月神冷笑不语,李垣松开月神的手,目光看过她手腕上的红印,僵了僵。
倒是皇后出来打着圆场,她抱过嬷嬷怀里熟睡的孩子,笑得一脸幸福:“姐姐,妹妹只是想将璋儿带给姐姐看看。”
月神没有心思去看那孩子,她着急进屋。
见月神不悦,李垣似乎高兴了些许,他搂着皇后的腰,点了点熟睡孩子的鼻子。
月神随意道:“这雷雨交加的,还是不要将孩子带出来,否则受了风凉,受累的还是孩子。还有,你刚生完孩子没几天,便可下床走动了?小心年老以后身体有损。”
说完,皇后的面色一白,身后的嬷嬷倒是上前质问月神。
“贵妃娘娘怎可说出这般狠毒的话来,如此诅咒皇后和太子殿下!”
月神:……
李垣听到嬷嬷的话,面色不善。
皇后笑道:“好了好了,嬷嬷,姐姐也是在关心我们母子,既然这样,我们便回去吧,爹爹又要担心我了。”
嬷嬷顺势道:“将军只有皇后娘娘一个女儿,他不担心你担心谁?皇后娘娘可要小心自己的身体,太子殿下还需要您这个生母来养育呢。”
月神不耐,一时之间,不知哪来的怒气,直接推开李垣,进了自己的屋子,将门用力一关。
李垣的眸子深了深,然并没有说什么。
皇后拉着李垣的袖子:“陛下……姐姐她……”
李垣回头,看着眼前娇美的人,眸中没有任何情绪。
“回去吧,小心孩子受凉。”
皇后点点头。
……
第二日,皇后疯了,因为太子殿下夜里忽然发高烧,夭折了。
月神此时彻夜难眠,她在等文曲星消息。
门忽然被人用力地推开,月神抬眸,便看见怒气冲冲的李垣,站在门口,像是看死物一般盯着自己,月神没由来地心颤。
李垣身后的将军拔着剑便要向月神刺来,被李垣阻止。
“陛下,您难道还要包庇这个妖女吗?莫要忘了,此妖女害死了你与燕儿的孩子!燕儿的哥哥此时正在战场上,替您的江山卖命!”
李垣的神情并不好看,月神发现他眼底,是深深的青色,整个人精神也不好。
“你们在说什么?我不懂。”
月神看着他们,淡淡道。
“是你,下了妖术,不然为何太子殿下一夜之间便忽然发高烧没了!”
“你有证据吗?”
“给我进去搜!”大将军看起来已经疯了,直接越过皇帝,发布号令。
月神冷冷地看着一群人在自己的屋子翻箱倒柜。
很快,有人便在她的床头发现了一个娃娃,大太监望了眼神情晦涩的李垣,上前接过侍卫手里的娃娃,呈现给陛下。
大将军一看,气得胡须发颤,他划伤陛下的手,直直刺向月神,李垣却忽然上前,重重地扇了月神一个耳光,月神一身眩晕,摔倒在地,恰巧躲过了大将军这一剑。
大太监惊呼:“陛下,您受伤了!快宣太医。”
月神摔倒在地,吐出了一口血,这是李垣第二次扇自己的耳光了。
“你这妒妇,竟敢谋害太子!”
月神有些无力,她坦然地看着李垣的眼睛:“我没有做过。”
大将军因伤了陛下,这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在哭诉道:“陛下,您可要为燕儿他们母子做主啊!”
月神面色苍白,觉得心口绞痛,从来没有这么痛过,她不停地咳嗽,血越来越多。
一旁大太监吓得脸色一白,踢着身旁的小太监:“快去请太医!快点!”
他忘了,之前已经宣过太医了。
李垣忽然跪在地上,面色有些狰狞,他将受伤的手放在月神的嘴边,却被月神猛地推开。李垣额间青筋暴起,他禁锢住月神,直接吻上月神的唇,月神尝到血腥味,她不愿再喝李垣的血。她咬下李垣的舌尖,李垣吃痛,不过并没有放开,而月神口中的血越来越多,她实在支撑不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李垣,随之吐了一地的血。
“月儿,月儿……”李垣这时是真的慌了。
“陛下,你这是为何?您莫要忘了,您能坐稳这天下,我王家可是出了不少力,没有王家,便没有陛下您的今天!”
“大将军,王家对朕的恩,朕一刻也不会忘,会慢慢还给王家的。”李垣忽然笑了。
“那陛下为何还护着这妖女?”
月神疲倦地看着李垣,李垣看着她,静静说道。
“她救过朕一命,不过在她害死太子时,朕便不会再一直念着旧情,不过,朕不能让月贵妃这么简单就死,她可要好好为我的皇儿赔罪。”
月神看着李垣,缓缓说道:“李垣,你不信我。”
李垣瞳孔缩了缩。
月神贵为天界上神,自是不会如此受辱。
她站起身来,微微叹息:“我实在是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这俗套却的确让人心死的事情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在我的身上。”
李垣盯着月神,指尖轻颤。
“我从未做过下作的事情,不屑做,也没必要。”
“李垣……你可知道,你是唯一一个伤过我的人。”
李垣上前一步,却还是没有出手相扶。
“来人,将贵妃打入地牢,听后发落。”
月神听着外面的雷声,心力交瘁,晕了过去。
……
月神是被一桶冷水泼醒的,她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神情诡异的皇后,王燕儿。
皇后见到月神,直接扇了她:“贱人!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要你偿命。”
月神看着疯魔的王燕儿,已经累得不想说话。
“陛下已经将你交给了我,让我任意处置,发泄。”
月神看着王燕儿,神情终于微动。
“怎么?你不相信?我承认陛下爱你,可是他也恨你,不过,在我们陛下眼里,还是江山最重要,所以,在你和我之间,他选择了我。”
月神依靠在墙上,她从未如此落魄过。
王燕儿拿过烙铁,步步逼近。
“你说陛下这么喜欢你,是不是就是因为你这张脸?若是它毁了,陛下是不是就不会再喜欢你了。”
月神看着这烙铁,忽然笑了:“你说他喜欢我?喜欢我,还和你在一起,生下你们的孩子?”
月神讽刺道,腹上忽然被烙铁盖上,发出灼烧的声音,月神咬住牙,死死没有发出声音。
“闭嘴,不准你提及我们的孩子!”
王燕儿忽然被人踩住尾巴,看着神色痛苦的月神,心中一阵快意。
月神疼得掉出眼泪,她道:“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王燕儿扔掉烙铁,看着月神:“你这狐媚子一直勾着陛下,如今陛下舍了你,将你送给我,我自然要好好折磨你。”
“进来!”
随着王燕儿一声落下,牢房里进来了一群神色猥琐的人。
月神握紧拳,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你疯了。”
月神看着王燕儿,缓缓道。
王燕儿忽然凑到月神耳边,说:“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孩子不是陛下的。”
月神瞳孔微惊,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腹上的痛已经让她招架不住,她没有心思再去关心其他人。
“所以我要让你也怀上别人的孩子,我倒要看看,李垣他会如何处理你腹中的孩子,哈哈哈。”
月神闭了眼,缓缓又睁开,目光在一群男人身上扫了扫。
“你们可是亵渎神明的下场?”
众人见如此绝色美人,早已按耐不住,却不知为何看到浑身是伤的人,平静地说着这样的话,她的周身仿佛散发一道柔和的光芒,让人不敢亵渎。
王燕儿骂道:“给本宫好好伺候咱们的月贵妃。”
月神看着重新向自己逼近的一群禽兽,缓缓闭上眼,心中自然是恨的,眼角留下泪水。
……
月神一向高贵,她容不得自己被玷污,所以自爆了。
在入佛与入魔之间,月神痛苦挣扎,她有爱也有恨,终是一抹光明神辉入骨,骨生出青莲,月神飞升佛化了。
虚魂在空中静静呆了会,月神的目光在如同野兽般疯狂踉跄跑来的李垣身上顿了顿,他似乎很悲痛,散乱着头发,嘴角是血,向着火光处不要命地奔去。
他的命自然是宝贵的,一群将士拉着他,月明无趣地看了会,此时李垣忽然哭得像个孩子,这样的他,让月神想起了第一次见面,她将这个孩子从死人堆里捡出来时他夜夜做梦,抱着自己,哭得很是伤心。
月神又看了会拿剑杀人的李垣,他杀的是方才要侮辱自己的一群人……
光明神女慈悲心,所以月神留了那些人一命,即使她内心深处觉得他们该永坠黑暗。
天边闷雷滚滚,似乎越来越大,月神知道,自己的天雷要来了,她最后淡淡看着似乎疯魔的李垣,从脖子上扯下一根红线,这根红线明显断过,月神平静地将红线丢了下去。
结束了。
而红绳落下之时,李垣一头墨发落满了雪。
――――――
月神浓而卷的睫毛颤了颤,良久,睁开如墨般的眼睛,没有焦点,看向前方。
梦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