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罗拉,奥罗拉......”
奥罗拉陷在柔软的大床中,头发披散,脸色苍白,眼珠在薄薄的眼皮底下转了又转,好像马上要醒来,却又难以摆脱噩梦的桎梏,口中还不断呓语着:救命!救命!
布莱恩万分后悔,又绞了温热的毛巾,敷盖在她眼上,不停的呼唤她的名字。
“啊——”
大概是在梦中也没逃过一劫,奥罗拉终于被吓醒了。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布莱恩揽着她,轻轻的拍背安抚,“不怕不怕,你看看周围,这里很安全!”
“熊!”奥罗拉还没有从之前的惊吓中回神,说话大喘气,“熊!熊!熊出没!”
“假的假的,那都是假的,只是一张熊皮,我和你开个玩笑。”
布莱恩很不好意思的道歉,他忙不迭地搬出那张形态逼真的棕熊皮。
“你看,你摸,”他用劲的蹂躏,“这只是张熊皮,没有活的熊在我们屋内!”
“真的?”
她颤颤地探头,也不敢伸手,缩在被子里眯眼看,直到确认真的只是一张熊皮,才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气急败坏,恨恨的捶打布莱恩。
“为什么要开这种玩笑,这一点也不好玩!”
“我很抱歉。”
布莱恩迅速滑跪认错。
“我看你外门没关,就敞开着,这很危险!”他突然正色道:“熊是学人精,在野外,它们会直立模仿人类招手,吸引猎人靠近,等你看清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就算你在屋子里也不一定安全,它们还会敲门、按门铃,要是没落锁,它们甚至还会转把手开门!”
嘶——
奥罗拉还是头回听说这些,吓得鸡皮疙瘩都起立了。
“那这山里有......吗?”
“有。”布莱恩肯定地说:“去年还有新闻,棕熊下山,吃了一家人,吃了3天。”
奥罗拉倒抽一口凉气,默默地裹紧被子。
“对不起,我只是想吓唬你一下,给你个印象,在山里不锁门的话会有多危险,没想到......对不起!”
他一迭声地道歉,奥罗拉心中再有不快,也不好追究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奥罗拉住在这儿常常惊醒,总要再一次的去确认门窗是不是都锁紧了,连枕头底下都想放把枪防身,被劝住了。
“你又不会用,要是乱摸走火了,那和遇到熊瞎子有什么区别?”
因此,她爆发了无限的学习热情,想要掌握这门学问——如何使用一把枪。
而布莱恩也乐意教授。
他拿下那些奥罗拉蹦跶半天都不能碰触的装饰枪,滔滔不绝,侃侃而谈。
“这是我打猎最喜欢的用的一把步枪,5.56毫米口径,我这半屋子的手办,都要属它的功劳,瞧瞧,多么漂亮!多么有设计感!”他把枪拆了又装,拿纱布仔仔细细的清洁枪管,“它已经跟了我许多年,但还是那么坚固耐操!不过不适合初学者,你来试试这把吧。”
他拿出一把看着更简单的小步枪。
“鲁格半自动!它的重量比较轻,后坐力也轻,声音不大,非常适合做你的启蒙老师,来,你上手试试。”
当然,他给的是没有装匣子弹的。
“你要这么拿......对,把手放在这里。”
他教她怎么持枪,故意和她贴近,低头在她耳边亲昵的教导。
“这把枪最多可以装10发子弹,足够你打点野兔、狐狸这些小动物了,运气好你还可猎只小鹿呢!”
“这样对吗?”奥罗拉摆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哈哈哈,没错,就是这样!”
他假装指导她,一会搂搂腰,一会摸摸手,将脸埋在她肩窝上胡乱的蹭,不断的嗅闻,打乱了奥罗拉的盘发。
“你好香啊。”
这样一来,本来的教学课就变味了。
奥罗拉心想,今天看来是学不成了。
她不拒绝布莱恩热切的亲近,但希望他能绅士一点,至少她做不到随时随地,哪里都可以。
在那只作乱的大手一路向下,正欲解开腰带时,她抽身而出,往后退了几步,倚在桌台上,拿那只半自动小步枪抵着他,一下一下的点着。
“这里好黑啊,”她眼神往四周撇,故作娇柔的说:“它们一直看着我们,我害怕。”
“咳,”布莱恩清清嗓子,大概也发现了地点不对,装模作样地捋顺衣袖,转瞬又成了风度翩翩的模样,他也不想给奥罗拉留下太过轻浮急色的印象。
别误会,这家伙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毕竟都在偷情了,在婚姻之外另有艳遇,在他看来只是无伤大雅的小事,是他的个人魅力,他对此很有一套。
但是奥罗拉和他曾经那些短暂的,性感风趣,你情我愿的艳遇又不同。在他心中,是他勾引了这个初出茅庐的小菜鸟,她美丽聪慧,又生性敏感,要不是他运气太好,正遇上她生活不顺,又年轻缺点阅历,否则他别想得手。
奥罗拉很值得他认真下一番功夫。
“走吧,天色黑了,我们还没吃饭呢,你饿了吗?”
“饥肠辘辘。”
“我带你去厨房看看,我准备了新鲜东西,你有口服了!”他伸出手。
“是什么?”
奥罗拉好奇的挎上他邀请的手臂。
是一腿肥嫩的白尾鹿肉。
“这个鹿肉是老维克昨天新猎的,特意给我们留的后腿,”他举着足有7.8斤整只鹿腿打量,“嗯,是只未成年的小鹿,烤起来肯定香!”
布莱恩穿着小围裙,兴致勃勃围着烤炉转悠,像只求偶开屏的孔雀,展示他的厨艺和能力。
“怎么样,这东西你没吃过吧!”
“没有。”奥罗拉确实没试过,她仰头看着他,眼里盛满了敬仰的星星,无声的恭维,恰到好处。
“你待会可要好好试试,现在这东西可不好猎啊。”布莱恩更加起劲,抓起大把的的香料、调味料就撒。
一阵“香风”袭来,奥罗拉默默地屏住呼吸,避免当场打喷嚏的尴尬场面。
“为什么这么说?它们凶得很?还是它们跑得快?”
“哈哈哈哈,再凶,再快,还能比得过枪!”布莱恩眉飞色舞的炫耀自己曾经的战绩,“工具房里的老虎皮,熊皮,都是我猎的!”
他哗哗哗的倒酒,自斟自饮,忆起往昔的光辉岁月,脸色都红润不少,接着又话锋一转,抱怨现在的生态环境。
“山里的情况不好啦,白尾鹿以前是漫山遍野的跑,随便放一枪都能收获,现在都快见不找了,那些大型动物也学精了,躲着人走,我的工具房已经很久没有添新了。”
这还能怪谁呢,都是因为枪支泛滥,他们乱捕滥猎导致的。
“好了,差不多了,这样就能吃了。”
布莱恩拿着一柄磨得锃亮的切肉匕首,一刀下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里面还没熟呢!
“哈哈哈这样才嫩,我们野外烧烤都是这样的!”布莱恩挽尊。
“还是我来吧。”
奥罗拉临时救场,磕磕绊绊勉强吃了顿囫囵饱,布莱恩直呼好嫩!好吃!好手艺!
她都笑而不语,反正她没吃出这鹿肉和牛肉的区别,如果有,那就是它更贵。
酒足饭饱,奥罗拉已经微醺了。
深山老林中,又没有什么娱乐可言,漫漫长夜,两个人不免也有点无聊。
“才8点,我们来打牌吧。”布莱恩提议。
“我不太会。”
“没关系,我教你。”
他的一举一动都很和蔼可亲,彬彬有礼。即使手里有好牌也不会打出去,一心一意要让奥罗拉赢个痛快。
只有2个人的牌局,还有一个不停地放水,奥罗拉自然赢得合不拢嘴啦。
“你看你这不是挺会的。”
看她赢了,布莱恩比她更愉快,他好像真的只是想她快乐。
“那我们再加点彩头吧!”
他从口袋掏出零零碎碎的小钞,分作两堆,推到了奥罗拉的眼前。
“小心,接下来我可要认真了。”
他半真半假的糊弄,想方设法的让奥罗拉赢,不一会儿就输光了自己的筹码。
“你运气太好了!”
他假装出很投入眼前打牌游戏的样子,奥罗拉或许知道,但仍被他逗得咯咯直笑,气氛很好,布莱恩悄悄的拉近两人了距离。
他们坐在一张沙发上,肩碰着肩,脚挨着脚,布莱恩仔仔细细的数过她赢的钱,略带夸张的恭喜她。
“25块呢,你真是赌神!”
“哎呀,别这么说,本钱都是你给的,你拿回去吧。”她不舍的把钱钞退回去。
“不,它们现在是你的了,想想拿去买点什么好呢。”他将重新叠整齐的钱钞,一股脑的塞进奥罗拉的小手包。
鼓鼓囊囊的一个棕红色小钱包,圆滚滚,胖嘟嘟,真是惹人爱!
奥罗拉喜不自禁,也不再推辞,伸手接过这个小可爱。
看着她蹦蹦跳跳的模样,布莱恩心里也十分自得——只是一点小钱,就值得她这么高兴了。
“我们来跳舞吧。”
他放下精心挑选的唱片,在缠绵缱倦的女声小曲中,两人轻轻摇摆,身体紧密相贴,即使因为舞步时有分开,但总有一只手相握。
暧昧的气氛起到好处。
布莱恩觉得是时候了。
奥罗拉也认为自己准备好了。
一个低头,一个抬眸,映照在墙壁上的身影互相交织,细细的喘息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尤为明显。
壁炉里,**烧得噼里啪啦,有朦胧的水雾爬上清透的窗玻璃,摇晃的火光欢快的跳动,燃烧短暂的生命,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