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巳知道这个少年大概跟自己是一样的,同样失去了挚爱的亲人,但是这个少年与自己并不相同,绝望没能将这个少年打垮,他依旧能够露出温柔的笑容,能够坚强积极地面对生活。
然而他并不能看到此刻背对着他走远的炭治郎脸上愤怒的表情。
炭治郎的手紧握在怀里那些发出‘哐当’响声的刀镡上,“鬼舞什无惨!”
即使是一向温柔的炭治郎此刻心中也变得无比愤怒,他无法饶恕鬼舞辻无惨。
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家人遭其迫害,还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人因为这只鬼家破人亡,深陷于悲伤中无法自拔。
自从他知道鬼的存在以后,好像所有的悲伤与痛苦,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那只名为‘鬼舞辻无惨’的鬼。
“看样子确实是有所成长了……”
躲在暗中观察着炭治郎一举一动的轩浩稍微放下心来。
这个少年已经完全能够独自讨伐鬼了,最重要的是改掉了会对鬼留情的坏毛病。
凭借炭治郎此刻的实力,只要不是遇见上弦之鬼已经不会有什么危险了,这样的话也就不用他一路跟着守护了。
一只漆黑的鎹鸦停靠在轩浩的肩上。
这只鎹鸦并没有大声说话,而是抬起脚示意轩浩摘下绑在上面的信件。
这是产屋敷耀哉专门用于联络他的鎹鸦,他并没有专属的鎹鸦一直跟随,说道底在这个时代他是藏在暗黑中的人物,而非正式的鬼杀队剑士。
摘下鎹鸦送来的信件一看,轩浩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原本以为是委托产屋敷调查关于珠世小姐的行踪有了线索,但信件上传来的消息却是关于柱合会议的邀请,以及关于蝴蝶忍的消息。
蝴蝶忍似乎又遇见上弦之贰的童磨了。
“……”
轩浩有些无奈地将手中的纸条搓成粉末。
蝴蝶忍并没有危险,因为她与童磨这一次并没有正面交手,而这正是问题所在。
她是怕暴露自己真正的实力所以才强忍着愤怒没有动手,只是护着无辜的民众不受伤害而已,而童磨也警惕地没有靠近她。
产屋敷耀哉认为这样的情况只是凑巧而已,一直下去早晚会露出马脚,柱对于鬼杀队来说是无比宝贵的,所以他希望轩浩能参加这次的柱合会议一起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
对于产屋敷耀哉的担忧轩浩表示可以理解……说到底这件事情是因他而起,如果因为他没能守在蝴蝶忍身边而导致这个女孩出现什么意外的话他自己也会感到愧疚。
确实应该有个解决方法才行。
“既然这样的话就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好了……”
轩浩面具下的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有些危险的微笑。
蝴蝶忍身上暴露出来的问题也就是鬼杀队现如今存在的最严重的问题——战力与鬼相比完全处于下风。
这个问题从古至今就一直存在,但光靠他们自身是没办法解决的。
没办法鬼与人类的身体素质天生就存在差距,而这样的差距不是靠努力就能弥补的。
但如今不同了,轩浩认为自己完全有能力解决这样的问题。
他完全有能力帮助鬼杀队的柱突破限制变得更强!看着炭治郎远去的身影,轩浩心中的思路变得无比清晰。
他从来都不是喜欢被动的人,鬼舞辻无惨躲着就只能干等着?
之前或许是这样的,但是伴随着炭治郎的出现,情况就有所不同了。
他之所以那样磨炼炭治郎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少年的悲惨遭遇与自己相似,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这个少年与他记忆中的继国缘一很像。
这或许是一种错觉,但这种错觉是可以利用的。
同样温和的性格,额头与缘一的斑纹极为相似的疤痕,以及那像是命运一般不知从何处传承下来的印花耳饰。
如果让鬼舞辻无惨看见了……表情应该会很精彩吧?
想到这里,轩浩嘴角的弧度越发危险,他静静地看着炭治郎远去的背影。
朝阳从远处升起,衬托着这个少年的身影就连他都恍惚间看见了五百年前那个太阳一般的男人。
“抱歉了,炭治郎……或许要把你当成诱饵了啊……”
轩浩转身,背向着阳光而行,再次融入黑暗之中。
一切似乎都已经万事俱备了,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开始向同样隐藏在黑暗深处的鬼舞辻无惨施加适当的压力。
这股压力必须恰到好处,强于十二鬼月,弱于鬼舞辻无惨本人,这样才能逼迫他不得不现身!
鬼舞辻无惨已经憋屈地躲躲藏藏几百年之久,如今好不容易可以重现世间,心中的不甘大概已经积压已久了,他不会允许这个世界上再出现类似于‘继国缘一’和‘轩浩’这样的威胁,一定会想在‘威胁’成长起来之前将其铲除掉。
炭治郎这次的旅程注定是跌宕起伏的。
鬼舞辻无惨不会允许一个与继国缘一如此相似的少年存活在世上,不管这个少年究竟是否真正能够威胁到他,都会触及到他心中的‘禁忌’。
以无惨的性格一定会不断派出手下的鬼来试探,普通的鬼不行就下弦之鬼,上弦之鬼,当他确定了炭治郎没有能够战胜自己的实力之后……
轩浩最想得到的结果就是无惨亲自出手。
·····
午后。
鬼杀队总部的庭院中。
被屋檐遮蔽的走廊前方的院内,数位年轻的剑士整整齐齐地站成一排。
蝴蝶忍,富冈义勇,炼狱杏寿郎等人,一共九位。
他们是鬼杀队的‘九柱’,现今鬼杀队最高战力的集合。
鬼杀队的实力在五百年之前大打折扣,而再次拥有九位‘柱’的现在,是五百年来最强盛的时刻。
此刻是他们许久以来头一次全部集结于此。
作为鬼杀队的支柱,平日里任务繁忙几乎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而今天,主公再次召集他们汇聚于此,参加鬼杀队的最高会议。
柱合会议。
“不知道这次主公召集我们是有什么大事呢?”
谷甘露寺蜜璃有些疑惑地问其他的柱。
这还是她上任以来第一次参加柱合会议,而且这次主公的会议似乎特别重要,主公特意叮嘱他们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无论是在斩鬼还是在斩鬼的路上都得回来参加会议。
“好像特别严肃的样子……”
想到这里,甘露寺蜜璃显得有些畏畏缩缩的。
诸位柱们面面相觑,最后都是无奈地摇头表示并不知情。
“我想……我大概知道是为什么。”蝴蝶忍皱着眉头面色变得有些阴沉地轻声道。
看着蝴蝶忍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一旁的富冈义勇下意识地远离了一步。
“啊……富冈先生害怕的样子好可爱”
甘露寺蜜璃看着富冈义勇的动作又有些疑惑地看着蝴蝶忍。当看见蝴蝶忍严肃的表情后,她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红晕。
“啊……怎么办,小忍生气的样子也好罕见,好帅气……”
她和蝴蝶忍是鬼杀队中唯二的两位女性的柱,所以关系一直很好。
在她的印象中蝴蝶忍虽然年龄比她小一些,但是平日里看上去很成熟也很温柔,经常照顾她。而今天的蝴蝶忍看上去不同于往日的温和,这样的表情她是头一次看见。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炼狱杏寿郎有些好奇。
“我想大概是要交代关于上弦之鬼的事情吧?”蝴蝶忍有些不确定地回答,“我在前天夜里遇到了上弦之贰。”
上弦之贰!?
在场的所有柱脸上的表情都发生了变化。
他们身为鬼杀队的柱,对于十二鬼月之中的上弦的称呼自然也不陌生,可目前为止他们当中从未有人亲手讨伐过上弦之鬼,甚至连遇见都很困难。
当然,他们当中大概没有人愿意独自撞见上弦之鬼。
原因也很简单,打不过。
在鬼杀队历史的记录中,能独自战胜上弦之鬼的柱屈指可数,大多数柱级的剑士独自遇见上弦之鬼的存活率都是零,至少也得有两到三位柱同时在场才能够应付得来。
所以对于蝴蝶忍能够遇见上弦之贰的鬼还能像这样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他们心中都感到有些惊讶。
“你与他交手了吗?”
不死川实弥的眼神变得有些危险。
他虽然长相骇人看上去脾气很暴躁,战斗的时候喜欢自残看上去十分疯狂,但是这些都只是表象,看似疯狂的外表下其实藏了很多东西。
比如说战斗的时候喜欢自残,是因为他的血是稀血能够让鬼陷入沉醉甚至失去理智方便他进行斩杀,虽然危险,但他痛恨恶鬼,因此为了斩鬼可以不惜一切代价(自己的弟弟除外)。
至于看上去脾气暴躁……是因为这是必须的,为了保护自己重要的人,让那些人远离他,远离危险,他认为自己有必要伪装成这样。
“有没有得到他的情报?我听说你的姐姐就是伤在这家伙手上的吧?其实我一直有些好奇……你们当时是怎么从他手中逃出来的。”
“我们当时……并没有逃跑。”蝴蝶忍有些犹豫地回答。
她有些不确定是否应该将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告诉其他的柱。
“并没有逃跑?”
其他的柱面面相觑,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或许并不简单。
并非瞧不起蝴蝶忍,他们对于蝴蝶忍的实力都有着一定程度的了解,但还远远没有达到能够在上弦之鬼手中全身而退的地步。
不仅仅是蝴蝶忍,换做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把握独自在上弦之鬼手中全身而退。如果真的遇见上弦之鬼,他们能做的大概和之前的‘花柱’蝴蝶香奈惠一样,只有拼上性命战斗,至于结果……没有人能保证。
“能方便说说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悲鸣屿行冥罕见地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他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也十分的感兴趣。
据他了解从‘花柱’蝴蝶香奈惠受伤之后,这件事情的真相就一直很模糊,主公只是让香奈惠将关于上弦之贰童磨的能力情报整理给他们,并没有将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告诉他们。
按照蝴蝶忍的说辞,她们并没有逃跑,无论怎么想都不太合理,因为身为十二鬼月的上弦之鬼不可能轻易放过鬼杀队的柱。
既然她们没有逃跑,就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逃跑的是童磨!
而且如果没有弄错的话……这应该是蝴蝶姐妹第二次遭遇童磨了,诸位柱心中一定都有同样的困惑。
他认为蝴蝶忍如果还想继续瞒着大家的话,有些不妥,鬼杀队内部必须团结一致才行。
“唉……”
蝴蝶忍微微摇头,“等主公大人来了之后再说吧,没有他的允许恕我不能轻易告诉大家,不过我想主公这次召集我们前来就是为了将这件事情向你们解释清楚的。”
“也好。”
悲鸣屿轻轻点头,攥着念珠的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等见到的主公一切自有分晓,大家也不要再着急了。”
“嗯……”
岩柱悲鸣屿行冥作为柱当中最年长也是公认最强的人,在所有人心中都有着极高的地位,备受尊敬,既然他都这么说来,那么其余人见此也不再多问。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所有人等静静地望向宅邸中,等待着主公的到来。
过了一小会儿。
终于有脚步声从走廊上响起,所有人都将恭敬的目光投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因为他们都知道来人的身份。
这里是鬼杀队的总部,能从这座宅邸中走出来的人只有鬼杀队的主公。
一头黑色长发身着白色宽大和服的产屋敷耀哉缓步从宅邸中走出,他的步伐有些不稳,身边跟随着他的两个女儿。
两个小女孩小心翼翼地跟在自己的父亲身边似乎随时准备上前搀扶他。
可让众人有些惊讶的是上次还需要搀扶着才能勉强行走的主公这一次居然凭着自己的力量缓步从宅邸中走了出来。
产屋敷的额头冒着一丝汗水,看上去这样走路似乎并不是很轻松,但他依旧这样毅然坚持着,似乎是想要向众人证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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