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靖康开始 第二百一十九章 你于心何忍

战壕的绞杀战已经打响两天了。

韩常指挥的外族兵，挖掘战壕，跟宋军的战壕相接。

交战双方一边挖掘战壕，一边互相投掷震天雷。

爆炸声此起彼伏。

完颜宗翰冷血的看着韩常统筹外族军进攻。

宋军的床弩，火炮，硬弩质量很高，数量很多，压的战壕里的金军根本不敢露头。

唯一进攻的方式就是投掷震天雷。

当所有金军将领都在感慨这种对投震天雷血腥的时候，韩常只花了半天，就敏锐的感觉对手伤亡没有自己大。

果断下令撤出来，然后偷偷进入一线挖侧洞。

而且在一线不远的地方，又开始下令挖掘更深的地道，企图通过地道连接对手。

在战争中学习战争。

挖掘地道的，不止是负责进攻的不到五万人马。

连金军防御营地，韩常也盯着完颜闍母和完颜昌所部围绕营地挖掘战壕。

完颜宗翰似乎在韩常身上看见了自己和完颜宗望的影子。

只是他很可惜的是辽东金军根本没有合适的挖掘工具。

士卒们用木匠做的锄头，铁铲，耗尽了力气不说，比起岳飞所部，事倍功半。

战事让完颜宗翰浮想联翩，在感慨金国在冶炼上下了大功夫，眼看着在冶铁技术不输宋国的时候，宋国突然间技术爆炸。

实在是宋人命不该绝。

“四太子，这个韩常不错啊，沉着镇定，有大将风度，可以给皇帝陛下上书，让他姓完颜！”

完颜宗翰笑着摇头。

他没有告诉完颜希尹之前完颜宗望已经给皇帝陛下上书擢升韩常，赐姓完颜的事情。

要是此战败了，李敬叫嚣着要杀尽完颜家，你这时候赐姓完颜......

拉着一起死吗？

“丞相，给陛下上书，让各路派出骑哨，守住险关隘口，在平原拉网警戒的事情，陛下有没有派人来？”

完颜希尹摇了摇头。

自从打下了汴梁，大金朝野上下欢腾。

会宁府又距离渤海湾这么远，怎么会有人相信宗泽李敬会偷袭我大金国都。

“托丞相再拟定一封上书，切勿小觊宗泽和李敬之恨，宋国内线禀报，李敬一口气端了南洋六国国都，加上高丽，七个国了，汴梁之痛，让他们恨我大金入骨髓，我要是宗泽，李敬，哪怕是付出再大代价，也会兵指会宁府！”

护送赵佶的士卒快马回报，关胜康字军出现在临闾关西面碣山，号称宋国三大精锐的靖康武三军之出了一部。

另外两部去哪里了？

只要李敬，种彦鸿没有出现在两国决战的战场。

唯一的去向，都可能是我大金国都。

“四太子有些过度忧虑了，辽阳临出发的时候，你整合当地部族，要求他们分散从高丽一直到临闾关，这些骑哨都没有发现宋军踪迹，难道他们能插个翅膀，飞到会宁府去。”

“我也觉得，就凭借宋军那些步兵，拉着一两个月的补给，大队行军，根本没有可能不被我们发现！”

别说完颜希尹不信宋军可以打到会宁府去，就连完颜宗磐，完颜宗雄，完颜阇母也不信。

偏偏他们越不相信，完颜宗翰这种直觉越浓。

“那你们告诉我，李敬，种彦鸿去哪里了？靖武两军加起来二十多万，战力足以抗衡我辽东三十万军，当此倾国大战的时候，好钢用在刀刃上，二十多万军不是二十多头牛，想放哪里放哪里，他们会按兵不动？”

“四太子不要太着急，朱琏和一群女人在山东主持宋国，总要滞留大军守候，再说，他们的敌人又不止我们一处，南面有赵构兵马，北面有燕京我留守大军，再说，宗泽也可能忌惮我西军势力，想让我们进攻岳飞两败俱伤之时，才把主力派出来！”

完颜宗翰不屑的笑了笑，赵构和朱琏确实有不可调和的矛盾，这个不假。

就赵构那点胆色，他既害怕惹毛了宗泽李敬回头打他，又害怕被宋国天下人的口水淹死。

他要敢此刻出兵山东，昔日就不会坐视汴梁沦陷了。

正在此时。

骑哨快马来报。

一路进入中军大帐。

“报，四太子，宋军在来宾登陆了，大摇大摆的进入了来宾，约数万人，举着李字旗号，还从船上赶来恐怖的怪物！”

完颜宗翰忽的一下从座位中站起。

完颜希尹等人脸上都露出复杂的神色。

喜的是，李敬若登陆渤海湾，势必无法抽身偷袭会宁府。

忧的是，一场宋金空前的决战来了。

“可否查探清楚，来部是否打着靖字军旗号！”

“禀四太子，登陆军不仅举着胜字旗帜，还有靖字旗帜！”

“再去查探，务必搞清楚，来了多少人，多少马？”

完颜宗翰刚开口让骑哨回去详细查探，完颜希尹站起身来。

“慢，你们看见的怪兽是什么样子？”

“长鼻子，大耳朵，大獠牙，比我们最雄壮的马更高，更宽，个子更大！上面还能并排坐人。”

“应该是记载中的大象，根据宋人的记载，南方蛮族通常以骑象为兵！”

听完骑哨的汇报，完颜希尹连忙给众将解释。

挥手让骑哨出去再探。

象兵？

对于李敬，宗泽玩出来的花活，完颜宗翰有些无语。

也不知道骑兵对上象兵，什么局面，这大象跑起来能跑过骏马吗？

想起宋军搞出来的战壕，火炮，改变了宋金对决的战场形态，完颜宗翰不仅头疼。

然而其他将领七嘴八舌的讨论。

完颜宗雄和完颜昌一群悍将交头接耳，纷纷想去看看大象长什么样子，跟大金铁骑对决，胜算几何。

可是云集三十万金军的中军大帐，再怎么计算，也没有算到此时此刻。

康武两军在围歼完颜宗弼。

更没有算到，李敬已经兵临会宁府城下了。

北宋政和八年（公元1118年）八月，金太祖完颜阿骨打（完颜旻）称皇帝，国号大金，建元天辅，定都于此，名曰皇帝寨。

金太宗天会二年（公元1124年）始建南城内的皇城，初名为会宁州，后升为会宁府，建为上京。

这片土地，即后世哈尔滨的历城区。

跟后世一样，这片土地并没有在松花江江岸。

阿什河穿过会宁府，在哈尔滨汇入松花江，按出虎水，被金人称作虎水。

虽然虎水不能通航，让靖字军大军兴奋的是，他距离松花江边不到十五里。

伪装金人的先头部队抵达，控制江岸。

船队下午靠岸，连夜奔袭会宁府。

当天亮的时候，八万靖字军已经团团包围了这座小城。

连四面的城门，都被士卒们用火药炸开。

对着东西南北西道城门的是水师从船上搬下来的重炮。

当旭日初升的时候，大宋将领和士卒们都有些难以置信。

这么小的一个小城，怎么可能是金国的国都。

在所有士卒眼中，金国是一个比辽国还要强大的国家，怎么可能有这么简陋的都城。

这些城墙，又矮又小，恐怕还扛不住水师重炮一个齐射。

别说跟传说中住着几十万人的汴梁没法比，就连登州也比不上啊。

然而主帅李敬的喊话，让将士们都务必确认，这就是金国的国都。

“完颜吴乞买你给我听着，我们是大宋精锐的靖字军，请立刻率领大金朝臣出门投降，否则我宋军杀入城后，鸡犬不留！”

“完颜吴乞买你给我听着，我们是大宋精锐的靖字军，请立刻率领大金朝臣出门投降，否则我宋军杀入城后，鸡犬不留！”

李敬很久没有战场亲自喊话了，他只喊了两句，就把话筒交给了跃跃欲试的韩槐安。

韩槐安继续复述着李敬的喊话。

佛晓的会宁府四门紧闭，宋军几乎炸开了四道城墙。

早已经惊动了城内金人。

城墙上密密麻麻站都是金军。

围而不打的李敬却没有下令继续开炮。

这让赵福金特别不解，难道不该命令士卒们杀进去，屠他一个血流成河吗？

她都不曾想过。

就这样围而不打，金国都城，朝廷，乱完了。

完颜吴乞买前两天收到完颜宗翰示警的上书，嗤之以鼻。

谁料到金国都城居然被李敬包围了，自己在城门的爆炸声中被惊醒。

会宁府已经向宋军敞开了怀抱。

这怎么可能。

山东离会宁府陆路两千多里，城外宋军近十万，还拉着这么多大炮，他们能插上翅膀飞，这需要马匹拉着走的重炮也飞不过来啊。

神兵天降也没有这么夸张啊。

如此笃定我金国腹地空虚。

天刚亮，这朝中大臣，完颜家的权贵，一个个全往自己所谓的皇宫挤。

没点逼数吗？

我这说是皇宫，也就是个三进的院子，前面办公，后面住人，宫墙都没钱修，种了一排的树。

你们这么挤，我怎么出去。

同样是国都被包围的国君，我表现总要比赵佶，赵桓要强点吧？

你们这么多人哭哭啼啼，让我怎么强。

“快，快去把赵桓那个所谓的朱慎妃还有他的儿子赵谨拉到城墙上去！”

城外宋军要金国皇帝出城投降的声音完颜吴乞买在城内都能听得见。

他自认为自己不是赵佶赵桓，自己乃是大金开国太祖阿骨打的弟弟，一起征战打下的金国江山。

绝不是弱宋的怂包皇帝。

掰开了众人，他就照着城墙走去。

一边走，一边下令把从宋朝俘虏的宋国公主，嫔妃，皇族都押到城墙上来。

只要宋国胆敢进入会宁府城，他就要这些人跟府城一起同归于尽。

戎马半生，全民皆兵的女真，灭了辽国，征服了宋国，作为皇帝，要有骨气。

“城外可是李敬小儿，我大金铁骑正在勤王的路上，你若识相，赶紧退兵，滚回你的宋国，还有一条活路！”

看着一声土黄色的完颜吴乞买被人簇拥着上了城墙。

“吴乞买，你是猴子派来的逗逼吗？”

李敬抢过铁皮喇叭，就在城下吼起来。

城外宋军哄堂大笑。

这一笑，再整齐的队列也东倒西歪，没有一点大宋精锐的样子。

“李敬，我告诉你，朱琏的妹妹，堂妹，都在我手上，赵桓的儿子也在我手上，会宁城中还押着大量宋朝公主，郡主，你若不想让他们枉死，就赶紧退兵！”

“吴乞买，说这些没用，我李敬救出了皇后，太后，太妃，公主，郡主无数，不在乎了，你这个所谓金国皇帝识相的话，立刻投降，否则我将用会宁府所有的人的尸骨，血肉，摆成世间最为毒辣的九子鬼母阵，让这里阴魂不散，常年无夏，让完颜家永世不得堕入轮回！”

张公裕吃惊的把李敬望着，什么九子鬼母阵，怎么从来没听人说过。

赵福金头盔下的嘴角翘了起来，这混蛋又在编故事湖弄人了。

“完颜吴乞买，知道什么叫九子鬼母阵吗？鬼子母神--护法二十诸天之一。又称为欢喜母或爱子母。此阵以分割亲父遗骨，血祭子女为要点，乃是诸天最阴毒的法阵，他需要血祭九个兄弟，我听说你吴乞买子孙众多，宗雅，宗顺，宗英，宗本，宗懿一连串的儿子，加上你自己，最合适布阵，此阵一旦布置完成，你的阴魂就会跟你的儿子生生死死在一起享受阴风噬魂，直到魂飞魄散，满城阴气沉入地下，会宁城寸草不生......”

正在编故事吓人的李敬还在兴头上，城楼上的完颜吴乞买就忍不住破口大骂。

“李敬小儿，你以为老子吓大的，有本事冲上来，杀了老子，金国只有战死的皇帝，没有投降的帝王......”

眼看着金兵把抱着孩子的朱慎妃抱上了城墙，完颜吴乞买得意的指责。

这次李敬也有等吴乞买说完，果断的挥手下令。

“开炮！”

从舰艇上拉下来的重炮，填充了铸铁的实弹，四十多门在李敬一声令下，对着城墙和城门楼子就是敞开了怒火。

一个齐射，吓呆了城墙上的金人。

几个大金勇士扑到了吴乞买，却没想到可怕的事情才刚刚来临，炮弹打在单薄，低矮的城墙上，整个城墙都在抖动，在震动。

都能明显感觉垮塌。

随着部分城墙垮塌，救命的声音此起彼伏。

正面城墙上已经出现了三个较大的豁口，城门楼子上的建筑也挨了一炮，炮弹打穿了房顶，落了一地的瓦片。

炮击过后，看着被垮塌城墙掩埋和部分身陷其中，正在哀嚎的金兵，城门楼上的完颜吴乞买和金国权贵恍然觉得捡了一条性命。

“吴乞买，再给你一次机会，投降和屠城，你自己选，别以为自己死了就一死了之，死了老子也要把你碎尸万段，把完颜阿骨打从坟墓里扒出来挫骨扬灰，老子还要屠了白山黑水的所有人！”

回想起昔日金军围了汴梁，口口声声拿屠城威胁赵桓。

张公裕，陈仁俊，赵羽，赵福金在一边实在觉得太解气了。

“投降吧，为了会宁府的妇孺儿童，为了给女真留点血脉，为了不至于灭了种族！”

“完颜吴乞买，你真的想成为民族的罪人吗？女真要因为你血脉断绝，你于心何忍？”

不知道李易峰这混蛋从哪里找来几个铁皮喇叭，还分了一个给李云易，学着李敬的样子，在城下劝降。

气的刚爬起来的完颜吴乞买七窍生烟。

可是接下来李敬的话，更让他差点吐血。

“里面的女真听着，谁要能护送我大宋公主，郡主，皇妃出来，送出一人，我保证护送者全家直系不死！”

“四道城门都开着，给你们两刻钟，两刻钟到，全军火炮轰城，你们所有人为我大宋公主，郡主，皇妃，皇子殉葬！”

李敬说完，霸气的给李易峰挥了挥手，两人心领神会，立刻开始了吼着喇叭复述。

从今早被爆炸声惊醒，完颜吴乞买彷佛活在噩梦中。

金强宋弱，就你们连辽军都打不过的军队。

明明我大金攻占了你宋国的国都，百万大军压着你们打，怎么可能被李敬堂而皇之的大到国都来了？

这火炮远比完颜宗望上书的更吓人，会宁府自己上位后修筑的城墙犹如纸湖的一般。

六月债，还的也太快了，昔日赵桓赵佶的处境，一转眼轮到自己头上。

谁能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谁有能告诉我，除了投降，怎么才能保全自己和城中子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