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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铜雀 第17章 第十七章

作者:醒惑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4-09-20 18:48:37 来源:文学城

易瑶依言睁开眼,眼前的男子面对着她,风把他的衣角和发丝吹起,朦胧的灯光照在他些微瘦削的脸庞,他眼角有一道小疤,嘴唇微抿,似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阿年,李槿……原来你长这样。”易瑶喃喃道。

她一连叫了朝槿的两个名字。

朝槿笑笑,突然释怀。

“我就是李槿,是你店里的送货郎。你知道我的身份,还会愿意让我为你效力吗?”

易瑶沉默,似是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两人僵持在了原地,眼看雪有越下越大之势,朝槿弯腰重新提起箱子,抬脚欲走。

“先回去吧。”

“等等。”易瑶追上来,扯着他的袖子,“早知道不装了,我早就看出你便是李槿,所以你心中可了然?”

朝槿脚步顿住,这下轮到他僵直住了。

……

次日一早,陌如玉便去将下山的消息告知绿沈掬尘。

果不其然,两人都欣然答应。

“正好在虞雾山这不能去,那不能去,我已经待腻了,不如下山去,行坐自由。”掬尘说完,一拍大腿站起来开始收拾行李。

“倒也不用这么着急,明日才出发呢。”陌如玉叫住掬尘。

“那宋容时,是打算带上我们去华芜山吗?”绿沈紧皱着眉头,他们毕竟是黑羽,这一路恐怕太过招摇。

“宋公子说,他不会拘着你们的去路,如果你们想闯荡江湖,知会一声就行。”

“怕啥,如今我们身上的伤已经大好,便是他想拦,也拦不住我们。”掬尘拍了拍陌如玉二人的肩膀。

“总之,这一路还是小心吧,别忘了,铜雀楼是如何对待叛徒的。”绿沈拍掉掬尘的手。

陌如玉出来后,遇见晋娘带着司辰司宴正在晾晒衣物。

“晋夫人。”她走过去帮忙。

“多谢陌姑娘。”晋娘并未排斥她友好的举动,女子纵使一身素衣也掩盖不住绰约风华,她是发自内心的欣赏,“陌姑娘,你的眼睛如今可还好?”

“已经大好了,但观物总还是有些阻碍。我听阁主说,此次去华芜山,途中寻一味宛白铃,便能彻底根治。”

“宛白铃,倒是顶稀奇的草药。不过相信以阁主的本事,定能寻到。”晋娘倒是觉得陌如玉与宋容时颇为般配,便没忍住多说了些,“阁主年少离家,独自来到虞雾山立派。就连这山上的机关,都是他亲自设的。”

陌如玉笑着点头:“江湖上早有盛传,宋公子,是极具才能之人。”

“江湖上还传阁主是鬼手无心。可是在晋娘看来,我们母子三人都蒙受阁主许多恩情,若没有阁主,恐怕早已……”晋娘说着,意识到自己多言,忙住了嘴,扯了个别的话头,“陌姑娘之后作何打算?”

“自然是向宋公子报答恩情。”

“那报答之后呢?陌姑娘打算去哪?”

自然是查明仇家,报满门被灭之仇。但这些陌如玉无法对晋娘坦白,只能胡编了个游历江湖的说辞。

……

而此时,宋容时前去见那位虞雾山真正的主人,这一处漆黑的洞窟,便是宋容时让长烟皓月多加留意的禁地。

宋容时点燃了火把,朝着洞窟内走去。

洞壁一开始是天然洞穴奇石嶙峋的模样,越往里走,洞壁开始出现奇怪的壁画,飞禽走兽,刀枪剑戟,大多形状古怪,好似地府的妖魔被人封印在这石壁之上。

终于行至一石门前,宋容时上前叩响了青铜门钹:“师父。”

无人应门,门却自行打开了。宋容时早已习惯,脚步放轻走了进去。

门内一半是由石头雕刻而成的、一半是洞穴自然形成的高低错落数不胜数的石柱,在火把的照耀下黑影重重,风一吹过,石柱的影子仿佛活过来似的晃动。一眼看去,没有人的踪迹。

洞穴中央有一个圆滑大凼,坑壁四处都是人为凿刻的痕迹,而一白发老人正在大凼中心打坐调息。

那白发老人粗布麻衣烂如缕,头发枯槁干如柴,嘴唇干涩发白,像是许久未曾进食。

他眼皮都没掀,中气之音便传遍了洞穴的每一个角落:“容时,你要走了?”

“什么都瞒不过您老人家。”宋容时眼眸闪动,眼前人的内力又上了一层楼,习武到这个程度,已经非常恐怖。

“这一次,去多久?”

宋容时沉吟道:“恐无归期。”

那白发老人闻言睁开了眼,一双浑浊却犀利的眸子盯着宋容时,令宋容时面庞像被刀刮过:“是为了那个女刺客?”

“不,为了自己。从前我不想做江绥,现在我不想作壁上观了。”

老人摇头:“你什么都改变不了的。”

“不做雪山长寿客,宁行天下死余命。徒儿走了,愿师父保重。”宋容时退半步,朝老者虔诚跪下,叩拜三次。

白发老人看着他,终是欲言又止,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宋容时从洞穴中退出,忽闻一阵鸟语花香,这在终年白雪的虞雾山顶十分难得。他拢起宽大衣袍,小跑疾行过去。

走近了才知道,原来是瀑布击石之音,瀑布之下,有一女子醉心于舞剑,青衣带水,甩起的水点在阳光下闪烁。

陌如玉练了一会儿剑,突觉身后有人,忙收了剑势,停到一块巨石上,往后看去。

“容时公子,我闲不下心,又凑巧发现此宝地,所以在此练武。”陌如玉说着,挽了个剑花。

“此地确实适合练武。”宋容时用衣袖拂净岸边的石块,坐了上去。“走路有些累了,坐着歇息一下。”

“嗯。”陌如玉方举起剑,又觉得这么被人看着哪里怪怪的,于是也不继续了,收起剑向他走去。

“为何不练了?”

“我累了,先坐会儿。”

“好,”宋容时笑笑,卷起袖子给另一块石头擦干净,让给陌如玉,“在这里坐吧。”

“谢公子。”陌如玉常会为他这样的举动触动,心中涌上一股暖意。她从腰间解下一个酒壶,递给宋容时,“喝点吧,能暖和一点。”

“这是酒?”宋容时迟疑接过。

“嗯,出门前温过。”

确是热的。宋容时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只得灌了一口,酒刚入口双眉便皱了起来,他不敢开口,默默咽下了辛辣的酒。

“好喝吧。”陌如玉拿回酒壶,豪迈地喝下一大口。

“好,好喝。”

“我觉得不好喝,但在铜雀楼,我喜欢上了喝酒。”陌如玉回想起那段岁月,声音不自觉有些干涩。

“你与铜雀楼已再无瓜葛。”

陌如玉摇头。

宋容时看着她,风把她的发丝吹到额前,他想伸手帮她捋一捋,却始终无法抬手。

数十米外的林中,绿沈掬尘二人躲在树后。

“我怎么觉得他俩走得太近了呢?”掬尘若有所思,顺手折了一根草含住。

绿沈神色怪异地瞥了他一眼:“走吧,今日换个地方练武。”

“干嘛走啊,我觉得这地挺好。”

“那你去吧,二愣子。”

绿沈掬尘二人走后,宋容时不着痕迹地看了看他们的方向。

原来刚才他一出洞门,便注意到好几处机关的松动,可见接二连三有人闯进了这片区域。

之前为了不引人怀疑,这里未曾安置杀阵。所以他只能设法将人引开,阿婳意外闯入有他兜底便罢了。左右不过明日就下山,师父喜静,不会有人打扰到他的。

……

丰庄城积雪初融,街上又出现了一些小摊贩,三五稚子穿得圆滚滚的,拿着糖葫芦串满街嬉闹。

朝槿驾着马车,缓缓行驶在街上,时不时有小贩向他吆喝,他却目不斜视,突然前方出现一堵人墙,期间传来几声瓦罐摔破的动静,几个壮硕大汉正对一个瘸腿的人拳脚相加,引得周围许多人围观,却无人上前帮忙。

他飞身下马,大喝一声:“住手。”

“你谁啊,别管闲事,小心连你一块揍。”

朝槿没管大汉的恐吓,却见这瘸腿之人竟是曾五,于是问道:“此人犯了何事?”

“你当自己是谁,还想管我们的事……”大汉挺着结实的胸肌,用鼻孔看朝槿。

朝槿被他吵得耳鸣,便抓住此人胳膊,一下便拧到地上。“说还是不说?”

“他,他欠了我们赌坊的债,我们让他还,怎么了?你快放了我。”

“早说不就行了。”朝槿松开他,拍了拍手,他并不打算管曾五的事。

“英雄,别走!”曾五被揍得鼻青脸肿,拼死也不会放过这根救命稻草。“我爹是柳府管事,你今日救我一命,便如同攀上了柳府,你难道不想要荣华富贵吗?”

朝槿偏头看着他:“既是柳府管事的儿子……怎么不见他们对你手下留情,难道他们不想要荣华富贵吗?”

语毕,他又嗤笑道:“我素来最瞧不起你这种拖累家中的无用之人。”

曾五被他贬得气血翻涌,几欲吐血。看着他洒脱离去的背影,破口大骂:“你有什么了不起!柳家又有什么了不起,他柳家再有钱,不也成了绝户了!”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你怎么能口出如此恶言!”“柳府白养你这惰虫了!”“真是不知廉耻。”

“曾五!”人群中传来一声苍老的怒吼,一个老态龙钟的人踉跄着走出,不知怎得,那布满皱纹的脸上毫无血色,说句话嘴唇也直打颤。此人与朝槿昨晚见到的曾管事是同一人,而令朝槿愕然的是,他几乎在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你个不肖子啊!!”曾管事浑浊的眼中流下两行泪水,对着苍天痛心地哭喊。

……

午后,一件惊世骇俗的事传遍丰庄城大街小巷,眼见悠悠转晴的天空就像破了个口子似的,洋洋往下落大雪,像是要掩埋这座褪色的小城。

“小少爷,是我杀的啊!”曾管事跪在柳怀仁夫妇脚底下,不停磕着头。

“你!你什么意思?”梅婉心再听不得任何关于儿子早夭的字眼,挽着柳怀仁的手指掐进了后者的手臂。

“曾伯,你,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柳怀仁根本不敢相信。

“是,是我。”曾管事仍未停止磕头,磕得额头流下了血,与他眼中的泪水混杂在整张脸上。

柳怀仁一把将他抓住,瞪视着老人的面庞。

“那天,曾五找我要钱。我的月俸都给他拿去赌了,实在拿不出来了。他便威胁我,威胁我要绑了小少爷找老爷要钱。可是威胁也没用,我真的拿不出钱了。他便说,让我告知他易老板的藏宝之所,他要偷偷去拿,说即便是拿一些也不易被发现。”

“那天,我带着小少爷在隐龙泉,小少爷多聪明啊,如果让他知道我跟曾五说了什么,这件事很快就会暴露,我不想柳府失去易老板的生意,所以,所以我说:”曾管事嗫嚅着嘴唇,痛苦地一字一顿:“元儿少爷,你去那边看看,河里有锦鲤,它们飞上桥便会化龙。”

“是我害了他,要不是我编造谎言,小少爷也不会走上那处断桥,不会掉下去。”他说完,双目失去了焦点,任柳怀仁一松手便倒在了地上。

“是我鬼迷心窍,我害了柳家,罪奴求家主夫人,赏罪奴一死。”

梅婉心气急攻心,晕了过去,一时间,整个柳家乱作一团,柳怀仁看着倒在地上不成人形的曾家父子俩,痛心疾首地背过身去,不看一眼。

午后,曾五被送进官府的事连同刘家小少爷柳元的死亡真相,便传遍了整个丰庄城。

众人皆云,是曾家父子忘恩负义,联合起来坑害家主的独子,致使柳家香火断息。酒楼说书人以此为谈,无不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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