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界禁止成神 第9章 四神

白爻盯着这个卦象愣愣出神。

曹逢道好奇地探头去看，他悄悄瞄了一眼卦象，在心中暗暗推演一番，得出的结果是：有祸事将至。

“……嗯？难道她要倒大霉了？”曹逢道暗想。

白爻扫他一眼，曹逢道忙摆出一副老实人憨笑脸。白爻丢开龟甲，拿过《五符上经》，随手翻了翻，纸是普通的纸，甚至有些粗糙，内容分为符箓和阵法两个部分，其中符箓有祈雨符、平安符、定身符、土遁符、轻身符等一共十八种符箓，阵法则是只有锁妖阵，聚灵阵以及噬灵阵三种。

很普通的一 本道术书，这本书和《卜筮》明显不是一个层次的物品。

白爻既失落，又意外松了口气，有时候得到的太过容易，也会让人心里没底。

“这两本书你从哪得到的？”白爻主要想问的是《卜筮》。

如果说《五符上经》是一本普通的道术书，那么《卜筮》就是【道书】，道术书和【道书】，别看只有一字之差，含义却天差地别。

道术书的本质是书。

【道书】的本质却是道。

《卜筮》这种档次的书，按理说不该出现在曹逢道这种菜鸟身上，一个人一旦拥有超过自己层次太多的物品，却没有能力保护或隐藏，那往往就意味着危险。

曹逢道身怀重宝还这么高调地招摇撞骗，简直就是小儿持金过闹市，能活到现在纯属命大。

面对白爻的提问，曹逢道回答得很坦然：“都是我师父送我的。”

“你师父是什么人？”

“我师父是玄天道一第一百九十八代弟子——李长淮！”

“你真是玄天道一的弟子？”白爻诧异。

“当……当然！”曹逢道语气明显底气不足。

白爻从他的语气里品出了一丝猫腻，不过谁都有自己的秘密，她没打算刨根问底。

白爻向他曹逢道打听：“玄天道一是个什么地方？”

曹逢道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想不通她作为玄门中人，还是一个高手，怎么会连玄天道一都不知道。

曹逢道清清嗓门，抬起下巴，神色郑重了很多：“玄天道一乃是当今天下当之无愧的玄门第一大派，传承至今已有千年，据说古神青隐曾经在玄天道一传授过道法，不过这只是传说，毕竟上古四神陨落已有千年了，谁知道是不是那群老家伙在吹牛？玄天道一如今的掌门，道号寒虚子，门下弟子有近千人，他们以斩尽世间邪祟为己任！”

这套说辞听着咋这么官方呢？

不过，古神？陨落？听起来信息量很大啊。

“你说的上古四神陨落是怎么回事？”

曹逢道讪笑：“这，这哪是我能知道的事？我知道就是大家都知道的哪些。”

“说说看。”白爻循循善诱。

“据说上古时候，某一天，四神突然同时陨落，此后，人间进入新纪元，我就知道这些。”

白爻：“四神是哪四位？”

曹逢道：“我知道的只有古神青隐，这位也是最被世人所熟知的神灵，其他三位并没有名讳流传下来，不过据说，现在有些教派崇拜的阎君，也是上古四神之一，只是这个我不能确定，毕竟现在崇拜假神灵的教派太多了。”

白爻越听越是皱眉，这个世界太奇怪了，先是灵气里带有污染，现在又出现了陨落的古神和伪神。

白爻敏锐捕捉到了一丝不对劲，假神灵？他怎么知道一定就是假神灵，难道……

“除了四神之外，没有其他神灵了吗？”

曹逢道一副你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的表情，他理所当然地说：“当然啊！世间只有四神，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几千年下来，都没有一个修士飞升成神？”

“飞升成神？”曹逢道细细咀嚼了一下这个陌生的词汇，脸上逐渐露出骇然神色，一直在旁听的云松更是吓得一屁股摔到地上。

“你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人怎么可能成神？！”曹逢道感觉自己三观都受到了冲击。

“修士？还成神呢？不疯都算好的了，”云松小声吐槽，“不是不怕死的疯子，谁会去修道？”

白爻喃喃：“四神都是——生而为神？”

“当然！”曹逢道和云松异口同声道。

白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又问：“所以……修道之人最后都是什么下场？”

“不是死了，就是疯了呗。”曹逢道回答得心有戚戚。

不是死了就是疯了？白爻瞬间想到这个世界灵气内含有的污染。

“是因为灵气里有污染？”

“污染？哦，你是说煞气啊，”曹逢道点头，“没错，就是因为煞气，吸纳灵气修行，最后不是爆体而亡，就是精神失常堕入魔道，唉，修士都短命鬼，所以我才不想修炼，逃……”

最后意识到自己说漏嘴，曹逢道赶紧闭嘴。

“没有去除煞气的办法吗？连玄天道一这样的大门派也没有？”白爻不甘心地问。

“有是有的，大门派都有独有的去除煞气的方法，但是各有各的缺陷，具体有什么方法我不清楚，毕竟这属于门派机密。”

事情有些棘手，白爻想要修炼，得先想办法去除灵气内的污染，也就是煞气，而想去除煞气，得去大门派里套情报，绕这么大一圈，才能开始修炼……

就在白爻想要再问些情报时，小屋外面却突然喧闹起来。

此时已近子时，外面的雨早就停了，镇子上却是热闹非凡，家家户户都点着灯火，街面上到处都是人。

有些路远的村民来得晚了，没有接到雨水，就向镇上有水的人家买水，因为要买水的人太多，镇上的人害怕接下来还要干旱，大部分的镇民都不愿卖水。

在镇上有亲友的人还好，亲戚朋友或多或少都会匀出一部分水来，那些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的就惨了，他们得到消息晚，赶了老远的路来，本来就是又累又渴，现在眼看希望落空，再看到镇子上家家都有水，两相比较，心态难免失衡，这样人还很多。

之前下雨的消息传出来，一传十，十传百，早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得到消息跑来大丰镇。

没有水的人家抱团堵在镇民的门口，里正在努力劝说大家冷静。

白爻就是这个时候来的，她仿佛没有看到对峙的人群一般，径直走向里正。

里正看到她，就像看到救星，脸上顿时绽放出神采：“白道长！”

他向在场的人隆重介绍道：“诸位，这位就是为我们镇上求到雨的白道长！”

人群顿时哄闹起来。

“白道长，求你再下一场雨吧！”

“再下一会雨吧，白神仙。”

“白神仙，求求你可怜可怜我们，我们都快要活不下去了！”

……

“我刚刚算了一卦。”白爻的声音并不大，但神奇的是，她的话清晰地落在了每一个人的耳中，人群逐渐安静下来。

“卦象显示，此地有兵祸将至，这场兵祸是由干旱引起，并且正在失控，不出三日，这里也会卷入这场兵祸，到时候，乱兵经过这里，你们不是被杀，就是被裹挟成了流民军。我现在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们，至于要不要相信，你们自己想清楚。”

今晚才来的人对她的话将信将疑，本镇的镇民却是信她的，里正语气恳切地说：“白道长，您的话我们自然信，只是就算要跑，我们也不知该往哪走，还望您指出一条生路啊！”

白爻想了想，对他说：“往北走，可以避开乱军，只要走出朔州就彻底安全了，我建议你们尽快离开这里。”

“白道长，你会跟我们一起走吗？”里正望着她，眼里满是期盼，只要白爻和他们一走，他就能觉得安心。

“我有别的事要去办。”

看着老人瞬间黯淡下去的目光，白爻多解释了几句：“你们这里之所以有这场干旱，是因为附近有妖邪作祟，不管那是什么妖物，我都想去除掉它，等我杀了那个妖怪，天气就会恢复正常。”

她对着一直在听她说话的人群缓缓道：“我现在不施法降雨，非是不愿，而是不能，我修为有限，需要留着灵力去对付导致干旱的妖物。”

白爻说完自己想说的话，就不再停留，领着曹逢道离开了。

走出老远，曹逢道隐约听到里正的声音远远传来：“乡亲们，白道长说的话大家伙都听到了吧，她的能耐大家都知道……现在家里有水的人家，都拿出一些水出来，匀一些给……赶紧回去收拾东西……”

白爻本来并不打算去管灵力失控的事，因为这个世界肯定有专门处理此类事件的修士，她之前的打算是，在自己离开大丰镇的时候，在镇子外围布置一个法阵，将这个镇子暂时遮掩起来，助小镇暂时躲过兵灾，可是现在镇上的外人太多，已经不适合再遮掩起来。

再加上，从曹逢道口中得知了这个世界修士最后的结局，白爻猜测，这里灵力失控的源头，不是失控的修士，就是失控的妖兽，不管是哪一个，她都想去亲眼看看。

“你对这场干旱有什么了解？”白爻出声问曹逢道。

曹逢道摸摸下巴上的假胡子，含糊道：“其实没什么了解。”

“你不愿意说的话，我不介意在你身上用点小手段。”

曹逢道瞬间想到之前云松不受控制把自己骗人之事抖落出来的场面，赶忙道：“我说！这……该怎么说呢，其实我跟您的看法一样，这场干旱来得突然，不像普通的天灾，我也觉得应该是有妖物作祟，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猜测，您也是玄门中人，肯定也知道，这种事时不时就会发生，我难免就往这方面想了。”

说的全是没用的屁话，白爻从这通话里只提取到了一句有用的信息——干旱是妖物作祟。

“你觉得是妖兽？为什么不能是修士失控导致的？”白爻心中有两个猜测，一个是妖兽，一个是修士，之所以对镇民说是妖兽作祟，是因为她私心里不希望是修士。

“如果是修士失控，司天监肯定早就派人来处理了，是妖兽的话，他们的消息就没那么灵通。”

司天监，听起来像是有关部门？

白爻：“司天监有快速探查失控修士的办法？”

曹逢道：“嗯，听说是一件上古时代的神器。”

又是上古时代。

白爻：“你觉得这次导致干旱的会是什么妖物？”

曹逢道摇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