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少年[娱乐圈] 第7章 Chapter6

自打宿舍里又来了新的练习生后，许灿佑心中的危机感就愈发明显，同时他也变得更加拼命。gsgjipo

学校里有重要课程时就回去上课，其余时间全都泡在练习室里练习，popping是他最擅长的舞种，但许灿佑的目标远不止如此。

上课时老师会从最好掌握的舞种开始教授，像郑浩锡那样本就精通舞蹈的，就会单独学urban。

入了夏以后，许灿佑的声乐课程也逐渐安排上了，只不过还是止步于基础的发声阶段。

声乐老师说他的变声期还是没有结束，测音域时直接把他排除出去，挥挥手告诉许灿佑年底的时候再来找他测音域，现在许灿佑依旧是停留在练习发声的阶段。

再对比声乐课进度已经超过他不少的田怔国，许灿佑只能在其他课上更加下苦功夫。

但是rap对他来说难度真的要比想象中大，许灿佑心中隐隐觉得他的rapper梦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公司里有不少练习生是地下rapper出身，这些rapper里更是有金楠俊闵玧琪这两人打头，硬生生把水准拉高了不少，才导致方时赫在挑人的时候只要是说rap的都会格外挑剔，于是选进来一个又一个地下出身的。

但这其中不乏零基础开始的人，郑浩锡就是其中一个。

他和金楠俊闵玧琪一样，都是最早那批练习生，舞蹈格外出色下唯一的纰漏就是声乐和rap都是从零开始的。

艺人要的自然不是光会跳舞的傻小子，然而到目前为止许灿佑依旧是个傻小子。其实许灿佑也不知道自己最后能不能熬到出道，但只要有一丝的希望他就不会放弃。

这不只为了他的梦想，还有妈妈对他的期望。

这天许灿佑到练习室比平时要晚一些，并且有些状态不佳，大概是前一天晚上熬夜看书时夜里有点凉，才让他有些着凉了。

早晨起来后许灿佑吃了点东西垫了垫胃，然后给自己找了片感冒药吃，头晕的感觉并不强烈，许灿佑估计着吃一片药就会好了。

因状态不是特别好，在上课时许灿佑连续走神了好几次，被老师批评了不止一次。

“许灿佑你在想什么呢？看我好么看我！”

“许灿佑你要是再走神就给我留下来加练，听到没有！”

“不是你今天是怎么了？这不该是你有的状态啊？！”

舞蹈老师的语气从最开始的怒火逐渐变为对许灿佑的无奈，甚至在休息的时候还把许灿佑单独叫了过去。

当着那么多人被老师连续点名这么多次，不论是谁心情都不会太好，在被老师叫过去之后，许灿佑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也能感觉到他的失落。

放在平时他总是被老师表扬的那个，今天却被批评了这么多次，自尊心格外强的小孩觉得有几分磨不开面子。

这时候老师倒没有打算再批评他，他扫了眼许灿佑的脸色，疑问道：“你今天是怎么了？状态这么不好。”

“上次月末考核你的成绩也不错.....难不成...你谈恋爱失恋了？”

许灿佑还未说一句话，老师自己就脑补了许多，这让他有些无奈，偏偏头部传来的眩晕感使他缓了几秒钟大脑才跟着转动。

“没，我今天就是有些感冒而已。对不起老师，我会注意的，不再走神了。”

“哦，这样啊。那你注意别着凉，记得吃药。”

舞蹈老师对许灿佑的印象一直很不错，一听说他是身体不舒服立马把刚才课上许灿佑的表现给忘到了脑后，反过来嘱咐了他一番就挥挥手把他放回去了。

“这些练习生天天运动量太大，抵抗力差也是正常的，经常有人生病。你得注意点，多补充营养，看你这小胳膊小腿都太细了，连点肌肉都没有。行了行了，不舒服就赶紧回去吧。”

许灿佑回到练习室时收获了全员的目光注视，看他兴致不高的样子，郑浩锡还以为是被老师狠狠骂了一顿。

舞蹈老师平时嘴就很毒，今天更是没少点许灿佑的名字，郑浩锡害怕他的小心脏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在他进来之后连忙走了过去。

“老师说你什么了吗？”

“没。”许灿佑摇摇头，他现在只觉得头晕脑胀的症状来的愈发明显，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我就是有点感冒了不舒服，老师知道了。”

“感冒了？”

说着郑浩锡就摸了摸许灿佑的额头，还未等他躲避就收回了手：“幸好没有发烧，应该就是普通的感冒，晚上吃点清淡的再吃个药，我记得宿舍里还有感冒药。”

“嗯。”

许灿佑轻声应着，声音淡到几乎听不到，就好像这次感冒也从未被他放在心上一样。

晚上吃过饭后许灿佑照例和田怔国进行加练，不过今天只练了一小会儿他就坐到一边去休息，看着田怔国跟着音乐的节奏进行着律动。

许灿佑是真的没有多余的力气再练习了，他现在只觉得头昏脑涨。晚饭后他本来该吃片感冒药的，但许灿佑担心药物中的副作用会让自己困顿，他打算回去写完作业后再吃药。

大概是出了汗以后又吹了风，许灿佑头疼的症状变得更加严重，他现在连作业都不想写只想回宿舍去睡觉。

前一天说要来找他们一起加练的郑宰硕今天又姗姗来迟，许灿佑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他现在的大脑不允许他思考太多。

按理来说郑宰硕不是那种能连续两天迟到的人才对。

“怔国，....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出去跟你说点事情。”

郑宰硕有些长的刘海没有被他撩到脑后去，垂垂的搭在眼前，他眼睛的轮廓有几分模糊不清，说话的声音也不是很大，但还是被听力格外好的田怔国听到了。

“啊，好。”

田怔国转身就关掉了音乐，跟着郑宰硕走出了练习室，许灿佑靠在墙上假寐着。

“什么事啊，跟你讲昨天你没来没有看到灿佑哥的舞，真的超级——”

“我，要离开这里了。”田怔国兴奋的话语被郑宰硕这一句话硬生生的打断，尽管郑宰硕的声音还没有他的大。

“什、什么？啊，你是不是要说你要离开基础的练习室了，那挺好的。”

“不是——我说的是我要离开公司，离开公司你懂吗！”

面对着郑宰硕的怒吼声，田怔国顿时感到手足无措，语气也跟着变得慌张起来。

“为什么啊？你不是前天还说要一起努力的吗？！”

“呵.....”听着田怔国的疑问，郑宰硕无力的笑了，样子不似他从前那般开朗，他态度的改变让田怔国感到陌生。

距离他离开基础练习室明明才过去两天啊......

“一起努力？努力对你们两个来说确实很有用，但对我并没有用。你、还有许灿佑，一个擅长跳舞一个擅长唱歌，各个都比我厉害，跟你们两个在一起我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做练习生确实是我一时兴起，但我的确也想出道，看到那些艺人时我也特别羡慕。但是你要知道，有的人是没有天赋，完全不适合走这条路的，就比如我。”

郑宰硕抬起手指了指他自己，随后看向站在他对面一脸错愕的田怔国。

他不是没有尝试努力过，但是名为天赋的这样东西还是限制住了他的道路，事实都在告诉他，他真的不适合做艺人，就算出道了也可能糊在半路。

对此郑宰硕绝望过也挣扎过，最终还是在不切实际的梦想和脚踏实地的现实中屈服于了后者。

“所以啊，我就想在这条路还没走太远的时候及时止损，继续回学校去上课，大概这样我还能考个稍微好一点的大学以后找个工资不算低的工作。”

“昨天我没来是在收拾行李送回家，今天我是来和你道别的。”

尽管遗憾自己的梦想就这样放弃，但郑宰硕知道对他来说到此为止是最好的选择，他冲田怔国笑着眼泪却止不住般的往下掉。

“说实话，和你们相处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很开心，尽管不能走到最后。怔国，如果你能坚持你的梦想一直到出道，我觉得你一定会成为红遍韩国的超级巨星。”

“就这样吧，如果以后你真的出道了，我会去为你应援的，做你第一个死忠粉。”

郑宰硕擦掉脸上的眼泪，释怀般的冲田怔国笑了笑。

“以后有机会再见面吧，再见怔国。”

郑宰硕离开了，毫无征兆的。他离开时没有再回头看田怔国一眼，只留给了他一个背影。

可即使是看着这个背影，田怔国也能够想象到他有多难过，主动选择放弃梦想远比被迫放弃还要更加让人痛苦。

田怔国回到练习室时，依然觉得有些恍惚。

他开门的动静很小，许灿佑并没有听到，加上感冒作祟，他没有注意到田怔国进来后的情绪有些低落。

“他走了......”田怔国喃喃道。

“什么？”

“郑宰硕，离开了。”

田怔国顿了顿：“他说不做练习生了，离开公司了。”

“是么？那还没来得及跟他告别。”

田怔国的话并未在许灿佑心中掀起一番波澜，他的语气很平静，就仿佛郑宰硕只是回宿舍明天再来一样。

“...他都走了啊，难道你就不觉得难过吗？”似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下的道别，田怔国的心里很难受，许灿佑那无所谓般的态度更是让他感到气愤。

“那不然呢？我还要痛哭一场和他告别吗？离开是他自己的选择，况且之后指不定还有多少人要离开，难道次次都要这么难过？”

许灿佑的语气平静至极甚至没有波动，他的这副样子更是让田怔国感到心寒。

认识几个月时间，他本来以为许灿佑只是性格慢热内向，却不曾想过他内里是如此冷漠的一个人，就好像朝夕相处的郑宰硕离开对于他来说没什么大不了一样。

少年心中对于友情的幻想似乎在这里就破灭掉了。

“你怎么这个样子？你难道就没有心吗？”

田怔国十分不解：“相处这么长时间，就算是块石头都会被捂热了，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久了，你的心还不如一块石头捂得热。

想到这里，田怔国除了心寒再无其他感受，抓起地上自己的包冲许灿佑吼了一句就跑出了练习室。

“我真是看错你了——”

练习室在田怔国制造出的声响消失后，又恢复到了平静，许灿佑静坐了许久才慢慢站起来。

他打开音乐准备继续练舞，脑袋晕晕乎乎，回荡着田怔国刚才那几句话。

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早从一开始他的情绪就被影响，开始分心。

——终究还是在意。

练习室内再次归于寂静，只剩下低低的喘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