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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臻走进医院的卫生间,洗干净了手上和脸上的灰尘,水顺着唐臻的脸颊滑到下巴,滴落到台面上,唐臻的脑海里一直重复着刚才的杜凇的那句话,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唐臻心头,大概是怜惜吧。
唐臻返回手术室前,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一直盯着亮起的灯,直到手术灯熄灭,唐臻盯着医生走出手术室后才吃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跑到医生身边询问情况。
“情况不太好,那一刀是没刺到什么器官,但是捅的太深,出血太多。”
“现在怎么样。”
“麻醉还没过去,昏迷着呢。现在要转他去ICU,他家里人呢。”
“我是,我是他女朋友。”
医生有点怀疑的上下扫视唐臻一眼,看到唐臻坚定的眼神后点了点头:“那你先去交一下手术费和住院费吧。”
“那我什么时候能见他。”
“最近不行。”
唐臻点了点头,转身去缴费处缴费,在姜茫去病房的整个过程中都没有看到他一眼。
唐臻交完费后,站在了姜茫的病房外,隔着玻璃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少年,看着往日桀骜乖张的少年此刻面色苍白,了无生气的躺在病床上,依靠着呼吸机才能呼吸。
唐臻心头一酸,满心的委屈,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委屈的要命,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又红了眼眶,豆大的眼泪一滴接一滴的掉,哭的让人心都碎了。
唐臻整个人趴在玻璃上,看着里面,对着病房里的少年说话,好像这样可以离他近一点,这样可以让他听到她说的话。
“姜茫,你疼不疼啊,肯定疼的要命对不对。” 唐臻的眼神很柔很柔,声音很轻很轻。
杜凇站到了唐臻的身边,唐臻连头都没有转一下,还是注视着姜茫,但语气已经换了一个调,冷静到吓人:“怎么回事。”
杜凇深吸了一口气,抿紧了唇,理了理思路,然后开口 :“是因为我。”
“然后呢。” 唐臻的声音淡淡的,杜凇完全听不出唐臻现在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昨天和龙城三中的几个小子约着赛车,非要大早上去比赛,我喊了几个兄弟,茫哥,是被我硬拉过去的。”杜凇说道这里顿了顿,语气里满是自责。
唐臻静静地听着,没有催他,她知道他现在也并不好受。
“那帮孙子输了比赛输不起,动了手,我们没想到有下黑手的,茫哥,替我挡了一刀。”
唐臻侧头看着杜凇,看到他眼角发红,一脸恨意,忍不住开了口:“有什么可哭的,那人呢。”
杜凇带有几分诧异的扭头看向唐臻:“你,想干什么。”
“那人呢。”
“不清楚,捅了人以后就跑了,根本找不到。”
“叫什么。”
“骆彦。”
那个叫骆彦的,此时正坐在一家街边不起眼的小馆子里,带着黑色的鸭舌帽,等待着自己的护照下来,飞往国外。
骆彦正因为警察找不到他而沾沾自喜的的时候,一道纤细的人影出现在他的身后。
手起瓶落,动作流利狠辣,没有一丝犹豫,酒瓶直接在他的头顶炸开了花。
骆彦被砸的有些懵,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到底是谁的时候,另一个酒瓶也已经甩到了他的头上,他整个人直接失去平衡,载到在地,身体动不了半分,他这时才有空去看砸他的人到底是谁。
那人站姿随意,动作优雅,手里还握着酒瓶口,就像一朵慵懒至极的野玫瑰。
少女的举动惹得小店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少女,但没有一个人敢发声。
“一会儿警察就来了。”少女随意的将酒瓶口扔到地上,拍了拍手,双手插着外套的口袋,转身离开了小店。
“唐,臻。”骆彦痛苦的躺在地上,面色狰狞,他根本没有废一丝力气就想起了这个人,与此同时警笛声也传入店里每个人的耳中。
“怎么了。”唐臻站在街头,接起杜凇打来的电话。
“骆彦被抓进去了,是你干的。”
“姜茫,现在怎么样。”唐臻避开这个话题,询问着姜茫的情况。
“还是那样,躺着呢,你今天,先回去吧。”
“嗯。”唐臻看着漆黑的夜幕,也到了应该回家的时候,她也不推脱,痛快的答应下来:“我回家了,你看好姜茫,明天我再去医院。”
听到杜凇肯定的答复后,唐臻才放心的挂掉了电话,顺着马路牙子往公交站的方向走。
杜凇挂了电话,看向靠在床头的少年,一脸的担忧:“是她。”
看到姜茫点了点头后,杜凇又忍不住询问一句:“不是,你真要走啊。”语气里的担心藏不住。
姜茫的脸色无比难看,整个人透着一股惨白色,难看极了。
姜茫没有多余的力气说什么,只能吃力的点了点头。
杜凇看到格外坚定的姜茫也不再劝他,转身走到病房外,推着轮椅进了病房:“医生已经劝过你了,你自己要找死的,回头出事儿,别怪人家医院。”
姜茫没有力气多说什么,在杜凇的搀扶下坐上了轮椅,可还是因为动作幅度过大,扯到了伤口,生生疼出他一身冷汗。
姜茫靠在轮椅上大口喘气,但痛感没有减少半分,他不禁心想,这种感觉,很久没有过了。
“真是的,早上挨捅,晚上出院,那医生说工作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你这种不要命的。”
“被废话了。”
杜凇推着姜茫往外走,还不忘到缴费处退掉剩下的住院费。
此时的唐臻正窝在沙发里搜索着“受伤的人应该吃什么”“受伤的人应该注意什么”等一系列的问题。
突然收到一条退款到账短信,惹得唐臻一头雾水,正准备点开查看的时候,听到了陈妈喊她吃饭,一时间忘记了短信的事情,结果吃完饭以后就再也没有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