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中大军已然开动,有五万精兵之多,俱是铁骑。zuowenbolan大明立国之初,便是靠了一支铁骑之兵,与北方诸蛮国征战,蛮国之兵自小可谓长在马背上,骑射之术天下无双,却还是败在大明铁骑之下,足见这支铁骑之威。
千年以降,大明铁骑训练之法传承不绝,终于在靖王之乱中大放异彩。当年铁骑中的一位统领便是郭达的远祖,因此金陵铁骑便由其统帅。
有凌冲所发噬魂魔念在,金陵官场上下都拧成了一股绳,绝无推诿拖延之事,当真是令行禁止,再顺手没有。四人联袂出城,御剑而走,自上下望,见数万铁骑奔腾不休,每一位骑士皆有三匹战马驾驭,一概辎重全无,轻装简骑,摆明是要发挥铁骑来去如风的特性,袭扰靖王大军。
方凝道:“想不到金陵还有这等雄兵!若是先前隋问天肯派将出来,彭泽又岂会失手!”乔淮清道:“隋问天自有打算,多说无益。凌师弟却是如何计划,该当说一说了罢?”
四人剑光联成一体,彼此交流甚易,凌冲淡淡道:“哪有甚么计划?直扑靖王大帐,取其首级便是!”三人皆是皱眉,方凝道:“这怕是不好罢?我等奉命下山,只为对付魔教高手,不可插手靖王叛乱之中,若是贸然去杀靖王,有违师门之命。”
凌冲道:“方师姐不必担心,我们此去是配合金陵大军,剪除魔道高手,顺带吓吓靖王,不会违背师门之命。”方凝将信将疑,总觉凌冲比平时不同,目光凌厉,隐隐有一股怒火被压制了起来。
兵贵神速,铁蹄翻飞之间,三日之后已临近靖王大营。左怀仁攻破彭泽,略略休整了几日,本要挥军直指金陵,忽接靖王圣旨,说道靖王决定御驾亲征,命其收敛兵马,迎接圣驾。
左怀仁满心不愿,若是原地待命,不免失却先机,但圣旨已下,不好公然抗旨,只好先前推进了一日,占据一座小小县城作为老巢,恭迎靖王圣驾。
靖王此举也有自家的小心思在,左怀仁一举彭泽乃是一大奇功,若放任其攻打金陵,一旦攻下,让他这位帝王如何自处?何况金陵城高水深,乃是一等一的盘龙之地,落入左怀仁手中,未必肯乖乖交出,一旦有了不臣之心,岂不鸡飞蛋打?
靖王小心思一动,当即决定“御驾亲征”,果然左怀仁还不敢明面上反叛,只能乖乖认命,将靖王圣驾迎入县城,好酒好肉的伺候。
靖王已然称帝,随行太监宫女、王公大臣既多,杂事也多,这几日左怀仁忙乱非常,偏偏靖王不喜县城逼仄,传令在城外搭建了一座大帐,充当行宫,又派兵四处劫掠有姿色的少女,填充其中,颇有乐不思蜀,纵情享乐的意思。左怀仁看在眼中,暗暗冷笑,非但不阻止,反而推波助澜,坐实了靖王一代昏君的名号。
郭达铁骑疾驰而来,全无遮掩的心思,一路绝尘,早被左怀仁细作瞧见,一路飞禀进来。左怀仁当即入帐禀告靖王,靖王正懒洋洋的躺在一位美姬腿上,由其喂食水果蜜饯,闻言身也不太,吩咐道:“此乃小事,左将军自去处置便是!”
左怀仁领命,喝一声左右,当即披挂上阵,手持一柄鬼头砍刀,纠集了三万精锐,大营之门开启,如洪流般滚出,前去迎击。
凌冲等人下望之时,就见两道铁骑如两股狂风,卷动风云,皆无避让之意,眨眼间已狠狠碰撞到了一处!江南之地,多是丘陵,杂花生树,本不适铁骑奔驰,但数万之兵的战阵还是承受的起,一时之间,斧钺刀剑映光,砍杀之声不绝于耳!
才一接触,便有数百人栽下马来,手足抽动,眼见是不活了。余者全无救援之意,只顾拼命砍杀。铁骑交锋,只凭一个狠字,谁人动手凶狠,谁就能大占上风。
俗世之中的鏖战自是不能引起诸位玄门练气士的兴趣,乔淮清忽地咦了一声,说道:“那郭达的指挥倒是有些意思!”自云头瞧得分明,见金陵大军起承转合之间,居然布下层层阵势,大股骑兵冲杀之间,又有小股骑兵往来穿插,运用之精妙,竟连乔淮清这等“仙家”也自惊叹不已!
方凝与易靖也望了一眼,眼中惊讶之色一闪而逝。凌冲却始终望着那座靖王行宫大营,郭达与手下一干军官早就被魔念沾染,有凌冲阴神居中调和,彼此可谓“心意相通”,指挥起来自然如臂使指。
郭达不愧为当世名将,彭泽之败败在地利、败在出其不意,但当公平交战之时,其指挥之妙处便尽数发挥了出来。左怀仁亲身参战,鬼头大刀幻起重重残影,接连斩杀金陵之军,但还有无穷兵士围拢上来,个个悍不畏死,想要用人数堆死这位叛军首将!
左怀仁一刀劈过,不顾溅在面上的鲜血,纵声叫道:“亲卫随我来!”周边当即聚拢了上千精锐,长刀指处,正是金陵骑兵的核心,一杆大旗之下,立定一位骑乘黑棕骏马的郭达!
凌冲懒得去管左怀仁用的擒贼擒王的战术,有噬魂魔念在,郭达任一个念头都能以最快的速度实现,如此一来,五万金陵铁骑其实等若一人,左怀仁纵是军神一级的人物,只要不能识破噬魂魔念的手段,没有克制的方略,就只能吃瘪到死!
凌冲蓦地喝道:“杀!”当先一步跨出云团,袍袖一扬,一大蓬剑气飞射如雨,往靖王行宫中落去!行宫之上当即升起一团魔气,凭空一散,化为一圈幽光,将大帐包裹进去,生生承受了剑气一轮攒射!
三人料不到一向笃定沉默的凌冲竟会抢先出手,且如此不顾一切,想要阻止已来不及,魔光现出之后,立时有数人飞起,正是受靖王供奉的魔道高手。
靖王在大帐中惬意非常,忽然大帐抖动如同地震,险些将他震下床来,忙叫道:“甚么事!”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陛下不必惊慌,不过是玄门几个贱种前来挑衅,我等去会一会他们,陛下只管享乐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