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神点了点头,说道:“也便是说,修炼噬魂劫法之辈,避免不得与无上心魔对上,若是那一位感兴趣,随时随地能夺舍而生?”噬魂劫法直指无上心魔,就似修炼了天欲教道法,逃不过六欲阴魔掌控一般。jiujiuzuowen凌冲可不想时刻都要防备那一位无上心魔。
噬魂老人微微摇头,说道:“十大魔祖,无上心魔第一,与其余九位魔祖不同。众生皆有魔性,不必特意魔染染化,依因缘而动,自会堕落成魔,归附于其。这一点倒与佛门有几分相似。”
阴神道:“方才那无上心魔不曾染化我的念头,并非瞧不上我的修为,而是因缘未至?”噬魂老人摇头道:“不可说。”阴神微怒道:“是不可说还是不知?”
噬魂老人正色道:“不知!”晦明童子悄声道:“这厮入了佛门,学会了秃驴那一套,张口莲花闭口佛,没个正经玩意儿!”噬魂老人似有所感,目光移来,晦明童子吓得一哆嗦,噬魂老人毕竟是一代魔祖,就算尹济尚在,也未必干得过他,把小童子吓得躲在洞虚真界之中,不敢出来。
阴神又道:“若是我证道玄阴,是否会引得无上心魔出手?”噬魂老人道:“不知!”阴神气结,索性不语。
噬魂老人面上忽露诡异笑容,说道:“来了!”过不多时,阴神与阳神同时一震,第九层冥狱靠近地府,地府阴曹对厉鬼乃至鬼祖一级威慑之力极大,等闲也瞧不到几个鬼物,方才又有九幽门灭门之战,稍为机灵一点的阴鬼,早就跑得没影,因此第九层冥土中全无一个鬼影。
但此时却是一反常态,变得鬼影幢幢,触目所及,皆是鬼物,自普通的厉鬼而至金丹鬼王,再到待诏老鬼,应有尽有,形成了一道无边鬼潮,将凌冲与噬魂老人死死围住。
不过那鬼潮十分忌惮地府之威,绝无一只鬼物敢越雷池半步,因此只能形成一个半圆,饶是如此,前排鬼物扑来,后排鬼物压上,密密麻麻,根本不知有多少!一时之间冥狱之中鬼声啾啾,此起彼落,当是一派鬼府郢都之势!
阳神阴神面色凝重,无边鬼潮之中唯有一线噬魂魔念清晰之极,那魔念层次之高,悍然跨过玄阴之境,凌冲阴神修炼噬魂劫法,感触更深,只觉那魔念若是愿意,随时可能将自家魔染,令他永难翻身!
阳神哼了一声,阴神化作一点魔光,投入洞虚真界之中,借玄门法力隔绝那噬魂魔念窥视,反正来人身份已是昭然若揭,就算阴神出手,也济不得甚事,不如先图自保。
噬魂老人呵呵一笑,意态闲适,说道:“夺魂!师弟!你终于还是忍不住出手了!”最后一句话蓦然化为魔音雷霆,响彻冥狱,只见当先的无数鬼物吃魔音雷霆一冲,连张口惨嘶的机会都无,如泡沫泡影,纷纷破裂消散,噬魂老人一吼之威,乃至于斯!
夺魂道人!噬魂道当今掌教,噬魂老人一手栽培出来的同门师弟,趁其闭关将噬魂老人暗算,又炼化了第一杆噬魂幡的夺魂道人!其强冲归一境失败,落下暗伤,将养至今,在凌冲阴神渡劫之时,终于忍不住悍然出手!
无数鬼物灰飞烟灭,同时又有无数鬼物不惧生死,又自压上,实则这些鬼物皆被夺魂道人魔染,生死不由自己,亦是无可奈何。
那些鬼物齐齐张口,吐出杂乱之音,万鬼咆哮:“师兄!一别千年,终于相见,小弟不胜想念!”噬魂老人轻笑一声,说道:“那可劳烦师弟了,你摆下如此阵仗,是为庆贺我拜入佛门么?”
万鬼齐道:“自是为了祝贺师兄转劫归来,元神无损。小弟这些年可比不得师兄,我为了修炼噬魂劫法,魔染了太多生灵,结果反受其噬,元神每时每刻皆欲分裂,散化无穷。当年师兄走的突然,尚未来得及讨教噬魂劫法最精奥之处,难得师兄无恙归来,小弟只求你将如何修补这门功法破绽之道相告!”
夺魂道人将噬魂老人打得转劫而去,执掌噬魂道,本该窃喜,但不久便惊觉噬魂劫法有绝大破绽,先前被噬魂老人蒙蔽了心智,不曾发觉,等警觉之时为时已晚。夺魂道人这才明白,噬魂老人对倾囊而授,实是未安好心,意图以他为蓝本,总结出弥补噬魂劫法破绽之法。
彼时夺魂道人已然修成玄阴,尾大不掉,根本不能转修他途,发狂一般魔染众生,汲取血肉元气,希冀能对抗元神之苦,但此举无异饮鸩止渴,法力越发浑厚是真,但元神也愈来愈被污秽,不复本我。
夺魂道人察觉噬魂老人转劫归来,又是惊惧又是欣喜,怕其前来寻仇,又不得不将治愈痼疾之望寄托于其,等他炼化了第一杆噬魂幡,得了噬魂劫法全本,也未寻到妥善之策,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强行冲击归一之境,只要阴阳归一,想来便能免除后患。
可惜天不遂人愿,夺魂道人身受重伤,将养至今,想了又想,还是前来面对噬魂老人!
噬魂老人呵呵一笑,说道:“你是我引入魔教,指点修行,连修成玄阴都是我安排,你的一切我了若指掌,你又凭得甚么敢对我拔刀相向?”
万千鬼物陡然暴怒起来,无数杂乱声音叫道:“你将我当作玩物,用来试演狗屁的噬魂劫法,我有今日皆是拜你所赐,我恨不能生食你的皮肉元神!如何不敢对你拔刀相向?”
噬魂老人好整以暇道:“瞧瞧!这般容易动怒,噬魂劫法第一要务,便是务要守住正念不动,以魔念观照众生魔性,如此方能得其三昧,你这般意气用事,难怪你证不得归一!”
夺魂道人借众鬼之口说道:“只要炼化了你,我便能证归一了。师兄,左右你入了佛门,一身噬魂道的功夫留之无用,不若便宜了小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