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都市现言 > 春日失格 > 第2章 002

春日失格 第2章 002

作者:星河蜉蝣 分类:都市现言 更新时间:2020-12-16 00:56:48 来源:转码展示1

2019年,惊蛰。xiaodiaodayacom

双喜特意起了个大早,兴冲冲跑去早集买了虾饺白粥水煎包,叩响江易家门时嘴角的笑还没敛回去。

他对着门边的窗户照了照,窗上贴着彩色玻璃纸,呈像模糊看不分明,只隐隐约约照出个穿着立领小西装的人形。

双喜站得棍儿一样笔直,就着玻璃倒影捯饬他那鸡冠似的头发。头发是昨晚在阿盈发廊整的,整完顺带做了全套大保健,临走前双喜还讨价还价要了人一管进口发胶,今晨起来精神奕奕梳了一早上终于弄出了满意的发型。

今天是个重要日子,得打扮得隆重点,可他薅了半天都快把头毛薅干净了屋里还没人应声。

窗台花盆里种的蟹甲兰不知多久没人浇水,已经变成枯枝烂叶了,双喜挪开盆底,下面藏着片钥匙。

说藏也不合适,江易家钥匙放在门口的花盆下根本不是什么秘密,住这片的都知道。双喜几次建议他换个地方放钥匙,可江易嫌麻烦,懒得装也懒得带,用他的话说,家里就一堆破铜烂铁碎棉花,花钱请都没人来偷,费那心干嘛。

屋不大,一厅一卫,床贴在靠窗的墙边,两边墙上钉了钉子,中间扯了根线,上面挂布,全当床帘。屋子一宿没通风有些憋闷,另一侧是桌椅沙发,桌上放着江易昨晚吃剩的泡面桶,双喜刚要收拾,又想起自己身上穿的是西装。

——西装是高贵人穿的,高贵人是不吃泡面的,更别说做这种收拾泡面渣的琐碎活。

双喜收回伸出的手,跑去拉窗帘,清晨的光洋洋洒洒落进来。

被子动了下,江易从里面露出双眼。

双喜瞥见他淡漠的眸子,穿上新衣服那点小雀跃顿时跃不起来了,他干巴巴解释:“你这太闷了,我开窗通通风。”

“出去。”江易就俩字,但掷地有声。

双喜麻溜关窗跑出去,走前特意从帘子后探出脑袋叮嘱:“阿易,今儿别赖床了啊,咱现在有正式工作,上班迟了要挨骂。”

江易这屋逼仄,常年拉着窗帘,乍一进来的人看不清东西容易被杂物绊倒,可江易习惯了在这样的黑暗里生活,睁开眼就能将屋里的一切物品摆件看得清清楚楚。

前些天下了几场小雨,屋顶渗水,漏到墙的缝隙里,蔓延出一道道如蜈蚣足般丑陋的黑痕。

江易仰躺,面无表情盯着那道痕渍看了一会,窗外灿烂的日光从窗帘缝里悄悄溜出个边角,有些刺眼。

他醒了会起床气,翻身穿衣服。

双喜正在镜子前臭美,见江易穿着件旧T恤就出来了,一惊一乍的:“你就穿这个?还是换件好的吧。”

他挺直腰板,拍拍衣服:“瞧瞧我这身,龙城地下通道两百块钱买的阿毛尼西装,一分钱一分货,泡了两遍洗衣粉都不掉色。”

江易坐到桌边吃煎包。

双喜继续叨叨:“听说霍璋眼高于顶,外国读了几年书觉得自己老牛了,对一般人都爱答不理的,你穿得像个捡破烂的,他铁定不把你放在眼里。”

“看不看得起你也不在穿什么衣服上。”江易淡淡开口,“咱们是三房过去搭手的,你就算穿成天仙,他也不会给你好脸色。”

他打量双喜:“你去发廊了?”

双喜下意识闻了闻身上:“有味?我明明洗过了。”

他没正经工作,平时赚不了几个钱,去次发廊包夜非要埋头苦干一晚上才觉得回本,常常搞得第二天脸色蜡黄神情萎靡。有些事根本不用闻味,看看脸就知道,江易不说破,双喜自己也明白了,嘿嘿干笑。

“阿盈那不干净,你少去。”江易玩着手里装食物的塑料袋,不经意问道,“发廊里有个叫燕子的,还在吗?”

“在啊,她前几年找了个男人打算金盆洗手来着,后来不知怎么没走成,发廊里的小妹跟我说是她身体出了问题,那男人看不上把她甩了。”

“要我说有男人愿意娶回家过过安稳日子也挺好,挺漂亮一小姑娘,整天在发廊受那罪,白天洗头小妹,晚上……”双喜顿了顿,坏笑着问,“你问这干嘛,想女人了?”

“想女人找我啊,我给你介绍,燕子不太行,病秧秧的搞起来不爽,那个叫小凤的不错,又辣又带劲。”

江易:“自己留着吧,不跟你抢。”

江易吃完早点,双喜站起来理了理西装屁股上的褶子。虽然他穿得正式未必招人家待见,但江易穿成这样一定得招白眼,破T恤脏球鞋,活像个要饭的。

“九爷说霍璋这次回来带了个情妇,贼漂亮,还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大学生啊。”双喜羡慕地啧了一声,“新鲜得跟花儿一样,还有文化,什么时候我也能找个大学生情妇玩玩。”

江易经过门口,听到他的话,脚步顿了顿。

他抬手,从衣服里勾出一根串着黑绳的银坠。

那坠子心形扁状,挺丑的,双喜前几年混街头巷尾收中学生保护费的时候见人戴过,小卖部二十块钱,各式各样都有,小情侣攒两天的饭钱买一对,在里面装上彼此的大头贴挂脖子上秀恩爱,仿佛爱情就能天长地久了一样。

江易这坠子质量比小卖部的好点,起码戴了四年没掉色,但品味却是一样恶俗。

坠子戴久了,被皮肤摩擦、汗水浸泡,表面已经氧化得粗糙了,江易指腹摩挲着上面的花纹,目光逐渐沉邃,他放在手里看了会,摘下来放进抽屉。

双喜既手贱又好奇,更不把自己当外人:“这链子看你戴好些年了,里面到底粘了谁的大头贴,也给我瞧瞧呗!”

说着就伸手拉抽屉。

江易没说话,只是扫过来一个眼神。

不凶、不狠,甚至没有不快的意味,仅仅是一个平静的眼神,但双喜还是飞快缩回手,像被利刃割过一样。

“不看就不看。”双喜挠了挠脑袋。

他挺怵江易的,打小就怵。

*

老一辈西河人常跟年轻人念叨,西河市美,一处有一处的风景,一处有一处的情致,但有三个地方去不得,也不准去,谁去谁挨说。

——傍晚的香溪、冬天的缠山,还有夜里的油灯街子。

香溪和缠山是西河的地标,总是流传些恐怖的鬼怪故事,与之相比,油灯街倒没什么灵异传说,之所以不让去,是嫌脏。

从前的老人总爱拿油灯街唬孩子:“你再哭再闹,当心把你送到油灯街子喂狐狸去。”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西河经济刚发展起来,大批民工涌入建设城市,许多服务行业应运而生,早餐摊、理发店、小赌场、麻将馆……还有性.服务业。

那时刚好赶上老城区式微,那的房子租金低,还都是些露天走廊的平矮小楼,进出也方便,于是一些小姐在这落脚,油灯街由此慢慢组建而来。

油灯街不是一条街,是老城西区那一片几十条小街的统称,最早每条路都有名,后来叫习惯了油灯街,人们就忘了本来的名字。

十几年前这里热闹得很,几乎人人做生意,每到晚上家家户户门口都点盏煤油灯,灯亮着代表今夜开门,灯灭了代表屋里有人,你走近了看,每家门上还都挂着屋主人的艺术写真,大多轻纱裹身,将露未露的最勾人。

这些年政府扫黄盯得紧,油灯街没从前繁荣了,女人都跑去别处谋生,空下来的房子重新招租,但街子臭名在外,但凡手里有点钱能租更好的住处都不会来这住。因此住这的人大多分两种,一种是真穷,实在租不起别的地儿,一种是自己名声也差,不怕更臭。

这两者之中,双喜坚定认为自己属于前者。

他除了收收初中生保护费,帮技校生打打架,小偷小摸再偶尔嫖个娼外,也没干过多缺德的事儿,他来这住主要还是想离江易近点。虽然现在油灯街子三教九流,偷摸的、卖肉的、嗑药的、做小黑买卖的……什么样人都有,听着挺乱,但住江易跟前,他还是挺有安全感的。

至少在这片,没人敢招惹江易。

就比如他家钥匙压在窗台的花盆底下这事,人人都知道,但借他们十八个胆子,也不敢进江易家偷东西。

……

江易蹲在地上擦他的摩托。

双喜看了眼时间,急得要命:“别擦这破车了成不?你还想骑它去上班吗?”

破T恤、脏球鞋、再配个花花绿绿的大机车,江易估计恨他早上拉窗帘,想拉上他一起成为全公司的笑柄。

这辆车一直是双喜心中十大未解之谜,江易这人不喜花哨,东西基本都是黑白灰三色,除了这辆摩托。摩托原本买来的时候也是正经颜色,不知道江易后来抽什么疯,给它涂了层漆,红的、绿的、黄的,比幼儿园小朋友的水彩板还鲜艳。

要说江易喜欢这车,也三四年没见他骑过了,天天锁在楼下车棚里看都不看一眼。

要说江易不喜欢这车,前年有个手欠的贼想偷车去卖钱,被江易逮着,生生掰折了两根手指头。

江易脚边放着水盆,手里拿着抹布。

双喜:“阿易……”

江易:“别吵。”

车上积满了灰尘落叶、虫子的死尸,他低头,每个缝隙都擦得仔仔细细,一丝不苟。

天高云淡。

江易表情也淡,叫人看不出情绪和滋味,可他看车的眼神却浓,仔细砸吧是有点味的,就像小孩看着攒了很久零花钱去小卖部买的一罐玻璃弹珠,又像少年人看着周末放学好容易才能玩上一局的新款游戏机。

双喜忽然又觉得他挺宝贝这车了。

双喜知道肯定得迟到,索性也不催了,就站在车棚的阴影里玩手机等他。

江易没打算骑车上班,他擦完车去一旁露天水槽洗了手,双喜游戏没打完,低头跟着他,一路走出去,走着走着江易停了。

还没出油灯街子的巷口,这里小楼大多两三层高,但排得紧密,常年晒不到太阳,空气里总是有股潮湿的霉味,加上住户素质也不高,垃圾遍地,污水横流,随手扔的塑料袋泡沫餐盒都快烂在野草丛里和泥土融为一体了。

拐角路灯的墙壁上不知被谁用红色油漆涂了几个大字,经年已久,漆都掉了一半。

——“随地大小便,烂掉生殖.器。”

可即使这么恶毒的诅咒也不能影响某些人的随地排泄的决心,每每经过隐蔽的角落,总还是能闻到股发了酸的尿骚味。

江易在看墙角。

在臭气熏天的角落里,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抽了一枝迎春花。

三月日头温柔,风也转暖,那根枝子在风里荡来荡去,摇曳着鹅黄色的柔软的花骨朵。

双喜乐了:“这地儿也能开花呢!”

*

“班”上了不到一天,双喜就明白了江易早上在家赖床擦车的良苦用心。

按他设想,到公司报道应该是经理出来迎接,带他们上去喝喝茶聊聊天,再给他和江易一人分个办公室,有花有草有电脑,他现在不会办公没关系,打打游戏边玩边学,人只要有上进心,总是能学会的。

可他按地址到了辰嵩的大楼,并没人出来迎接,他跟前台说了要找霍先生,对方只是让他去顶楼宴会厅等着。

霍璋刚回西河,晚上在顶层宴请了许多商界好友社会名流,双喜是知道这事的,一听屁颠屁颠乘电梯上去了,可等他到了,发现宴会厅还没布置好。

“那边的,来搬桌子。”

宴会厅人来人往的干活,看见窗边闲站着俩人,招呼他们帮忙。

双喜理了理衣领,想分辩自己不是什么小喽啰,是三太亲自打电话给霍璋,指名道姓派他来帮忙的,搬桌子这种事不大适合他,但是他看了眼招呼他的人,五大三粗面相不善,看起来不大好惹。

他瞄江易,江易也在端详那人。

“又不是来做苦力的,咱要动手三太面子往哪搁啊。”双喜鬼精鬼精,自己不敢得罪人,怂恿江易上。他比谁都了解江易的脾性,他一身反骨,最烦被人呼来喝去,不喜欢的事绝不会做。

江易却摸索裤兜,掏出盒烟递了根过去,男人叼在嘴里唔了声:“没火。”

江易给他点烟,姿态放得低。

男人见他这么会来事,歪头凑到打火机上,他靠着窗台吐了口烟圈,自我介绍:“孙玉斗。你们三房来的?我好像听人提了一嘴,什么易是吧?看模样比我小,你可以喊我声哥。”

“孙哥。”江易说,“我叫阿易。”

孙玉斗蹙眉:“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江易漫不经心:“都说我鼻子像梁朝伟。”

孙玉斗眯着眼看了会儿:“是有点像,怪不得眼熟。《无间道》那电影我看了好些遍,梁朝伟年轻的时候还挺帅。”

孙玉斗架势十足,指使别人清扫布置,自己却乐得清闲,经过他一通指挥,很久没用的宴会厅已经隐约能看出热闹的模样了。江易跟他在窗边聊了会儿,抽完了几根烟也去帮忙抬沙发。双喜傻眼了,自己干站着像个傻子,只能跟着过去了。

天色擦黑,宴会厅布置完了。

宴会七点开,无关人等被要求出去,不知道是不是孙玉斗念着下午江易敬过来的几根烟,吩咐人把他俩带到了员工房,屋子不大,白天干活的工人在里面围坐着打牌喝茶,桌上不知谁订的盒饭,青椒肉丝配西红柿炒蛋,满满一保温箱,饿了就吃,全当员工餐。

双喜心想这身西装不能白买,霍璋的面没见着,晚宴也没资格参加,窝在员工间吃盒饭实在不像样,他嘟囔:“阿易,要不咱去找个人问问吧,总得见一见霍璋啊。”

“等着,该见的总能见到。”江易在吃自己那份盒饭,问他,“你吃不吃?”

双喜:“不吃,那厅里边有龙虾刺身,谁吃这个呀?你也少吃点吧。”

江易拿过他那份,把里面的肉丝和鸡蛋捡了吃,他重荤腥,青椒西红柿碰都不碰。

等他两盒饭快吃完,员工间的门从外面开了,进来一个微胖男人。

“今天工作量不小,各位辛苦了,这是孙哥封的红包。”

男人挨个红包发下去,江易伸手接。

男人眼睛下瞄,格外注意到江易的手。

跟别的工人做粗活的手不同,那是只白瘦干净的手掌,手指格外修长,可食指和中指的间侧却长着层茧,正好在灯光的间角被他瞄到。

他抬头,撞见张记忆深刻的脸。

江易点头示意:“好久不见。”

*

“孙哥是霍先生的小舅舅,虽然不会看文书合同,但对布置场地这些杂事挺在行。”何通边带着他们往宴会厅走边介绍,“说是舅甥,也就比霍先生大十岁,二太去得早,霍先生身边就这一个亲人了。”

双喜心有余悸:“还好刚才没怼他,阿易你真行,随便抱了只大腿,就抱到个最壮的。”

何通瞥他,双喜问:“那你干嘛的?”

何通:“我给霍先生开车。”

双喜哦了声:“听起来工资不太高。”

何通:“……你工资高?”

“还不知道呢。”双喜得意,“但肯定比你高,司机有啥前途啊?换我就坐办公室,搞个白领当当。”

何通打量他身上阿毛尼的假标,看着看着就笑了:“就你?知道办公软件怎么用?知道Excel怎么开?知道辰嵩干嘛的吗你?”

双喜不以为耻,反而求知欲旺盛地问:“干嘛的?”

何通懒得理他。

宴会厅大门紧闭,两侧站着接待的门童。

何通推开门的一瞬间,双喜失声叫了个“妈呀”。

下午离开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何,晚上灯光一照,那奢靡、华贵气儿就出来了。

宴会厅占地六百平,三面落地玻璃,夜色落下来时,外面的世界灯火璀璨,屋内也不遑多让,十几盏水晶吊灯照的室内金碧辉煌,身着礼服的男女来来往往,觥筹交错,晚餐摆盘精致可口,大提琴的声宛转悠扬,双喜只在电视里看过这样的场景。

门童为难地指着江易身上的T恤,何通说:“不要紧,见过霍先生就出来。”

双喜知道在里面待不了多久,进去就想撒欢,但头脑中那弦还绷着,时刻告诫自己不能给三太丢脸,务必吃得端庄优雅,只敢托着小盘游走在食物间,拿着小叉小口小口朝嘴里填。

何通:“霍先生还没来,吃点东西等等吧。对不住啊,好几年没见了,刚才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

江易:“本来就是萍水相逢,认不出也没什么。”

何通打量他,四年前那个雨夜曾在他脑海中刻下了浓重的一抹。

原本觉得自己忘了,可当江易站在面前时,那夜的风雨声,泥土腥还有悚人的一幕幕情状又翻天卷地袭入脑海。

江易变得不大,只是那年乍看的青涩已经在过往的岁月里褪干净了,镀上了一层更厚的疏离和冷漠。

他目光是淡的,眼底是冷的。

何通极少看见这样平静的眼,更别说从一个年轻人身上看见。

宴会的大提琴声停了,人群最前方熙熙攘攘的地方,走来一个红裙女人。

双喜正在吃蛋糕,冷不防全场寂静。

他抱着凑热闹的心态瞅了一眼,就一眼,手里的蛋糕送错了地方戳进了鼻孔。

忽然间,何通直觉江易的眼神变了,淡漠消减,坚冰揉碎,有火焰燃烧。

再怎么冷淡也不过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他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嘲讽地笑:“别痴心妄想了,那是赵云今。”

那眼神梏死了,凝结了,犹如被钉在十字架上灼烤,痛苦又热烈,短暂却永恒,丝毫不掩其中欲.望。

“这里多少男人?跟你一样心思的不敢说全部,也十之八.九。”

“可也只敢心里想,把你那眼珠子收收吧,当心让别人瞧见了。”何通好心提醒,“赵云今是大哥的女人,就你,也只配给她擦个鞋。”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